第20章 何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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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二人的臉色,小溪已經猜的了七八分。隻是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正午,月風、江辛兩人一上午都沒閑著,果然是無論如何走,都是繞一個大圈又回到出發的地方,這讓月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二人在小溪所在的桌子上落坐,招呼小二上了一桌子的酒菜,隻顧吃自己的,半句話都沒有,竟當小溪是透明人一般,小溪也十分知趣的不跟他們搭話。此時那醉酒的何夜雨終於醒來了,在他迷糊昏睡之際也聽得二人說要去探探“鬼打牆”的情況。此刻他倚靠在樓梯的欄杆上,看著那二人的神色已猜出了大半,便低吟道:“看來真的是走不出這鎮子了!不過這鎮子也委實不錯,在這裏醉生夢死也是不錯的所在。”那三人本就有些沮喪,今聽的何夜雨如此說,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了。

    那小二聽得何夜雨的話,忙接道:“公子說的不錯,雖然咱們這鎮子出不去,但是咱們這裏本就是自給自足的,出不去也沒什麽打緊的。且咱們這裏很有些熱鬧可看,客官們定不會覺得無聊的。”

    “都已經是籠中鳥金絲雀了,你倒有閑暇看熱鬧,原本我認為我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看來小二哥你,相比我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江辛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看客官您說的,我就當您誇我了,既然已經如此了,就且過好剩下的日子吧。”那小二哥歎著氣不禁也神傷起來。

    小溪見大家的情緒都不高,便出來轉換話題,將晚上織境、織夢招婿的事情細說了一遍,那江辛最是不會錯過美人的人,聽得招婿一事便一掃剛才的不快,馬上神采飛揚了起來。“月兄,今晚你一定要陪我去,既然要在這鎮中,那定然要娶上一房嬌妻方不負人生。”月風聽得江辛如此說,笑著回道:“既然江兄是奔著娶妻去的,在下自然義不容辭的要出上一份力的。”

    “那自然也要算上我的一份。”何夜雨那清冷的半麵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了微笑。看著何夜雨的笑,小溪有半刻的失神,即是隻有半張臉,這微微一笑也足以讓月風、江辛二人失色。

    “何兄要去那我就壓力大了!說不定何兄往那織家小姐麵前一站,人家就直接選定了你,連遴選都不必了。”江辛大笑道。

    何夜雨沒回話,隻是苦中含笑的低下了頭,算是對江辛的回複。

    兩日來四人都不曾合眼睡上一個好覺,吃過午飯就各自回房休息了,決定先養好精神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暮色沉沉,隻聽得街上人群喧鬧的聲音。四人不約而同的走出了各自的房間門,在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何夜雨依然拎著一罐酒,另外三人邊喝茶邊借著窗子往集市上看。

    此時的集市已經人山人海,被堵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女子的哭鬧糾纏聲,孩子的撕心裂肺聲夾雜在其中,形成一種別樣的交響樂,而這交響樂的主聲正是男子們的叫好與哄笑聲。

    遠遠的並排兩頂紅紗帳轎攆,龜速一般朝這邊行來。月小溪、江辛兩人最是興奮,為了看清楚轎攆中的人,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子。

    左側轎中坐著的女子一襲紅衣,烏黑的秀發如絲綢一般光亮,紅紗半遮著麵孔,妖嬈的眉眼帶著七分笑意,邪魅的看著圍上來的男子們,看到這雙眼睛的男子無不失神忘我。

    右側轎中的女子則是一身黃紗,一條黃色絲帶將錦緞般的青絲高高束起,依然是黃紗遮麵,燦若星辰的眼睛中有一種高不可攀的嫵媚,令圍觀的人們以為看到了神女下凡。

    轎子越來越近,小溪與江辛也看的越來越清晰。

    “若有妻如此,我寧願一生心甘情願待在這夜色鎮中。”說出此話的江辛,此刻已經口瞪目呆,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再看那小溪,口水都已經流到了半空之中。

    月風見趴在窗台的二人如此情形,自然也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遂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來到了窗口,見到織境、織夢二人的容貌也大為驚歎,雖說不及當初孔雀王後的美貌震撼,但如此這般卻也是世間罕有的。見何夜雨依然淡定的在座位上喝著酒,月風隻得說:“何兄是要錯過這世間罕有的絕色了”。卻不料何夜雨接話道:“這世間罕有的絕色,隻能醉酒後在夢中才能見到,想著月兄是個清雅之人,怎麽也稱讚起這些庸脂俗粉起來了。小二哥!小二哥!再拿罐酒來!”。

    小二聽得何夜雨喚他,便馬上提了一罐酒到樓上來,正看到窗口的三人,便也湊上前來,“如若能娶得如此美妻,就是今日便死了,也是值得。”那小二一臉留戀和求而不得的樣子,逗的月風很是開心。

    何夜雨見小二不遞酒來,便來到窗前親自取,不經意的往窗外瞄了一眼,隻一眼,此時的何夜雨已經醉意全無,不待窗口的四人反應過來,已經如瘋癲了一般踉蹌的直奔樓下,衝到街上追趕那招親的隊伍,可是人流過於擁堵,何夜雨在人流中竟動不得身,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走起路來難免不穩,不久便被擠倒在人流下。等到月風、江辛與小溪三人擠進人群將他拖出時,已經有無數雙腳踩踏過他的身體,身上有多處踩傷,黑色的麵具不知去了何處,被麵具遮擋的那半猙獰的麵孔曝光在眾人的眼中。且不說小溪、江辛,即便是活了上千年的月風也被如此形容驚駭的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方回過神來,慌忙說:“小溪!麵具!”。原本口瞪目呆的小溪聽得月風如此說,也顧不得人流,便一頭紮進人群,不知被人踩了幾腳才找回何夜雨的麵具,慌忙在已經擠破的衣服上揩了揩泥土遞給被踩傷的何夜雨。

    月風與江辛將何夜雨架到房間內,小溪打來幹淨的清水為他擦洗傷口,折騰了好一會,才安頓好何夜雨。月風囑咐了幾句,三人正要離開之際,一直沒有開口的何夜雨終於說話了。

    “三位難道對我今天的行徑不覺好奇嗎?”何夜雨雙目無神,目光空洞,像看著什麽,又像什麽都沒看。月風、江辛、小溪三人雖與何夜雨相處不久,但是他那清冷的性格卻是知道幾分的,今日他那般癲狂的舉動確實使三人震驚,可是由於不熟悉,又不好開口問緣由,此刻他主動提起,倒更讓三人意外。

    “難不成你對那織家小姐,一見成魔?”小溪一臉認真的問道。

    月風聽得小溪如此說話,自然飛出一道淩厲的眼神,“小溪,又亂講話!”

    而此時的何夜雨,卻緩緩抬起了眼睛看向小溪,“小溪姑娘說的沒錯!”

    三人均大驚失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