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張望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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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等待著夏天的熱情,夏天等待著秋天的柔情,秋天等待著冬天的薄情,冬天又在等待著春天的溫情。
在這樣默默的等待中,是否有什麽東西流逝了,遠去了,而我們卻毫無察覺。直到某一刻猛然驚醒,恍然發覺時,卻又為時已晚。
那是一個灰白的早晨,天空灰蒙蒙的,沒有預計中的風和日麗,也沒有預計中的漫天的大雨。
失望,那是必然的,隻是在這不甚明朗的日子裏,我們又依舊在堅持著什麽。
背著書包,我和眾多的人一樣,日複一日的重複著重複過的事,遇見著遇見過的人。我們那麽的渺小又那麽的普通,邁著同樣的步伐,乘坐著同一班汽車,聽著越來越的多的人聲,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擁擠,卻又坐在一旁漠然著。那時候覺得生活很輕,城市很虛,生活在同一個地方的我們,卻各懷各的煩惱和心思,毫無情感的人們相遇又相離。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早晨,我似乎找到了不同於你們的一切。我變得不再那麽冷漠,不再對所有的事都無動於衷,我開始尋找著生活中感人的點點滴滴。
似乎覺得上天將這樣毫無瓜葛的我們聯係到了一起,又好像和你們並不在同一個世界。
邁著倉促的步伐,終於趕上了6:40那班汽車的我,在車裏不斷的喘著氣。作為一個喜歡安靜的女子,在這樣擁擠的地方,我忍不住蹙了眉。聽到車廂裏有人在破口大罵著什麽,我略略抬頭看了眼便不再關注。
冷情的世間,薄情的人,沒什麽好關注的。
該換乘了。
我下了車,抬頭後猛然發現,在那一個車站等車的人,他們的目光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望去。
我忍不住好奇,也扭頭一看:一輛汽車正在緩緩靠近。
它還是太遠了,我看不清上麵的數字。於是扭頭看向那些人,想必他們也都是在看這一輛汽車的數字吧。
就在這樣的一瞬間,我停下了腳步,恍然發覺,我怎麽同那些人格格不入。
在這樣忙碌的生活中,他們是否發覺這一情況——上天將這樣毫無關聯的我們聯係到了一起,我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我們在張望著共同的張望,等待著共同的等待,又期待著的共同期待。我們有不同的追求,不論目的地在何處,這趟路卻我們能結伴而走。
下意識的,鼻子發酸。我抬頭仰望著天空。也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雨不大,但它們滴落在我的臉上,冰冰涼涼的,經過我的身體,涼到了心窩處。
不知是否是這天上的瓊漿玉液,凝結成水珠劃過我的臉頰,滾燙滾燙的,留下了一道道抹不去的痕跡。我依舊沒有走過去,隻是撐開傘,仍然站在原地。
周圍的行人,依舊匆匆忙忙的走了,時不時會有兩三個人轉頭看我一眼,但他們也隻是很漠然的看我一眼後便離開了。
我不知道是我不願意過去,還是我不敢過去,隻是在這裏傻傻的站著好久。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過去時,我在停在車站的那輛車上看見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攙扶著一位老奶奶下來。從行動上可以看出老奶奶一直拒絕著年輕人,我聽到那老奶奶說:“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帶走,不用這麽麻煩。”但年輕人始終不幹,幫老奶奶將東西拿下車後才又上了車。那老奶奶的東西很多。站在車站等待的老爺爺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老奶奶,立馬過去接過老奶奶手上的東西。兩人說說笑笑,笑起的皺紋是否意示著他們二人所經曆的快樂與苦難。
刹那間,我發現自己的心裏溢滿了某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但我極為喜歡它,它溫暖了我整顆冰涼的心。
原來,我所需要的隻不過冷情世間中的一點點溫暖。就像小夥子幫助老奶奶,就像老爺爺來接老奶奶。隻羨鴛鴦不羨仙,羨慕的不過是人間的“情”字罷了。
我邁步上了車。坐在靠窗邊的座位上。看著一個個人,一棵棵樹,一棟棟房不斷的遠去。臉上露出了一抹,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看那窗外繁華一片,看透過雲彩灑下來的陽光,柔柔的撫摸著花瓣。漫天的雨珠,它們是在偷偷的笑嗎?
道路邊的玉蘭花,開滿了枝頭,是誰纖細的手,將它們一半一般都剝開,點綴了整個春天。
雨,越下雨小,到站時,雨近乎停止。
那時候我發覺自己的嘴角依舊微微勾起,由於時間久了有點發酸,但那沒什麽。
後來去學校遲到了。班主任臉色很不好,我與她對視了一眼,尷尬的笑笑,隨後聳聳肩邁著小碎步去了座位上。
拿起手中的傘掛在旁邊。
“你有沒有覺得這把傘上的花,加上上麵的雨珠,特別美。”同桌壓低聲音悄悄的對我說道。
我略略停頓了一下,又好像是在欣賞,“是挺美的。”
我說完後,她笑了,她的笑容也很美。
就那麽激動地過了一天。
放學後,又看到了路邊的玉蘭花,淺紫的,粉白的,一路上哼著小曲調回了家。
路上的我又自創了一首不能成為詩的小詩:
樹枝花一點,
淡淡淺春華。
行人路匆匆,
卻道春未臨。
看著曾經的字跡,如今能做的也隻是淺淺一笑。
原來,曾經也曾那麽的多愁善感過,也曾為一些細小的事情糾結於心。
原來,曾經的我也隻是一個愛皺著眉偷偷笑的女孩。
原來,我們終究還是如此普通的人。
我們在不停地張望著,我們也在不停地等待著。
席慕蓉有一首詩: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是我凋零的心”
這樣的幾句話我依舊清晰的記得。
我們終究不過的,還是張望,還是等待。
張望著那個等待的事物,等待著那個張望著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