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五章

    從遠方而來的是掀起沙塵滾滾的……

    不是馬車、不是高手、是……

    白洛原本緊張的心情完全被荒謬取代：“轎……轎子？！”

    四位三境架著一頂精致卻顯得灰頭土臉的轎子一路狂奔，陣法流轉間速度竟然還超過普通三境幾分。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白洛很沒出息地轉過頭去看孟川，卻發現提著已經昏迷恢複青鳥樣子身上閃爍著五枚光點安平的孟川神色也不怎麽平靜。隻是這般難看的臉色不像當初至大蒼見到嚴峻形勢的隱憂，倒更像是——看著三師兄隻顧縱酒五師姐穿衣清涼的不順眼。

    白洛不由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退在孟川後麵一言不發。

    孟川瞥了她一眼，搖搖頭身形一晃已然踩在了裝飾亦是精美的抬杠上。隨即一伸手撈住躍過來的白洛，將她往轎子裏一帶，自己也欠身鑽了進去。整個過程中承轎的四位三境毫無反應，隻是狂奔。

    轎子並不大，但足夠再加兩人坐了。裏麵有一張小幾一對女子，大概雙十年華；一身裝扮可稱華美至極，麵容也精致。兩人麵貌幾乎一模一樣，端坐著便顯得雍容大方，顯然身居高位之久絕非一朝一日。其中之一向孟川躬身行禮，另一抬手倒茶，然後顫顫巍巍地給孟川遞了過來。

    孟川同樣顫顫巍巍接了過來，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顫顫巍巍地一飲而盡。似乎滋味尚可，好歹孟川神色稍霽。他將已經昏迷化身為鳥的安平往案幾上一放，向白洛介紹道：

    “老七，老八。在西域做生意。山上的進項一大部分都由她倆一手操辦。除了有點喜歡擺排場，其他都蠻好。”

    旋即又轉向明顯是雙胞胎的姐妹倆：“小師妹。一心劍道。一心劍道。”

    轎子裏剩下的三人同時苦笑了起來，相視的目光中已多了幾分親切。二師兄並不幹預師弟師妹的道路，隻是會對修行中的執念樣的東西不時敲打。話是這麽說，但山上眾人從被孟川訓到大，哪個對二師兄的嘮叨不頭痛？君不見七八師姐比二師兄還大兩歲，也是畏之如虎？

    孟川對眼下的局麵一笑了之，伸手拿過小幾上一本不薄的手寫書籍，稍微翻兩眼揣進懷裏，向對麵兩人點點頭抄起青鳥安平，一閃身出了轎子。

    白洛還沒反應過來孟川的身影便被抬轎的三境拉開轎子幾裏之外，剛要起身便被對麵按下。服飾更大氣些的女子是姐姐，溫和開口道：“小師妹別急。西域的局勢已經不允許你跟著鍛煉了，連我們都要盡快回山上。師兄他自有思量的，且坐著吧。”

    白洛看著自己從未在山上見過的兩位師姐，多少有些發傻。這就要回山？這一趟出來自己除了打了一架，好像也沒幹什麽？雖然師兄在京城的布置沒避著自己，但沒看懂這種事怎麽好意思說？戰華山，走西域，聽著也是很奇妙的經曆，怎麽就……這樣子平平淡淡地過來了？

    白洛在發呆，另兩位卻是相視苦笑。這麽位單純的小師妹，還真是被二師兄護得周全。孟川在中原攪起風浪事起突然，雖然目的達到，但其他地方的部署難免倉促了些。自己這裏在收到他要利用商線過邊界的消息後安排暗線轉移資源已經算得上雷厲風行，然而在最後撤離的時候終究還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盡管境界隻有隻有二境，但不用轎外四位三境再次感知，姐妹倆也能猜到這頂轎子三境感知極限距離外，有一位甚至幾位三境頂端的西妖盟強者在緊緊咬著自己的行蹤。盡管感知力不如中原修者，但在沙漠，任何想隱瞞妖族的舉動，都是近乎愚蠢的。

    當然，能打早就打了，隻是以當前的陣容麵對西妖盟真正的精銳別說速戰速決連戰而勝之都著實困難。若非這頂奢華轎子準備已久，若非西妖盟麵對大事的體係仍稍顯不足，恐怕孟川就得考慮著強行鑿出一條路了。

    對著白洛說完話，逍遙山七弟子卻看到自己小妹微鎖的秀眉。送一個詢問的眼神過去，卻看見少女有些猶豫地指向案幾上，留下的一枚青羽。

    那枚青羽的氣息，對於時常接觸西域高層的她們而言，似乎有些過於熟悉了。

    ……

    ……

    無論轎上的人怎麽想，孟川都沒什麽空去揣測。

    現在的他，正在和一位三境上對峙。

    一位，隻有一位。

    然而並沒有讓孟川感到輕鬆。如此情勢下最好的情況便是正常的的三境巔峰，將自己視作棄子，自己糾纏一番就能完成任務；次之則是幾名正常三境，自己也有信心拖住一會兒；最怕的便是這種——

    西妖盟的支柱級別弟子，地位比當初的木椽還要高一點點，與逍遙山的自己是一個級別。隻需幾眼便能判斷出眼前對手的“價值”，果斷將目標轉移在了自己身上。此妖大概剛到三境上境，比起自己正大步邁向三境巔峰的境界低一些；然而一則自己轉戰四方體魄隻恢複至八成，這樣的傷勢交手之時對於專修體魄的對手顯得格外明顯而危險；二則這畢竟是在西域啊交手的心態就不一樣，萬一打上癮被已經風聲鶴唳的其它西妖包了餃子怎麽辦？

    孟川狠狠抓了兩把頭發，神色鄭重起來：

    “名字！”

    並非要故意羞辱才這樣說話，而是麵對素來性直的西妖，這樣問話反而最合適。

    “炎巨蜥族，炎正！人類，報上名來！”

    孟川歎了口氣，剛剛嚴肅起來的麵龐瞬間塌下去，把劍匣往地上一磕，整個人顯得無比憊懶，眸子裏卻仿若燒了起來：

    “你問就告訴你？！

    “你算老幾？！”

    炎正寬闊的眉毛一挑——

    下一瞬，地崩山摧！

    劍匣下壓白蓮半推；“幾”字剛剛出口孟川便仿若一支攻城弩轟了出去！他身後的沙丘發出沉悶的咆哮向後崩散；轉眼間孟川已經踏在了炎正的眼前！

    隻是這一劍不出劍、不停頓、不減速；此時那劍還在匣中！

    然而出奇之處卻並不能讓炎正有絲毫動容；積蓄了半晌的右臂肌肉塊塊賁起，上勾出拳如雷！

    在半空帶起風聲呼嘯！

    不看劍、不躲避，隻朝著孟川的臉上直直砸去！

    然而——

    沒砸到！

    連拳都沒出成！

    孟川此時的臉龐幾乎貼在炎正胸口，咧著嘴露出森白的牙齒——

    白蓮的劍柄死死壓住炎正如風如雷的拳口——

    而孟川的氣勢正在頂端——

    劍道修行三境勢、氣、意就是境界壓你一頭——

    一人一妖對視的瞳孔同時鋒芒暴綻——

    “——風雷——”

    “——天青——”

    炎正氣勢有缺然而是絕對強悍的族內絕學——

    孟川氣機完美的——

    本命劍經第一式、

    從孟川原先站立至此處，亮起雷紋如水；仿若一道明光晃過——

    “——雷罡劍！”

    鋒利如撕裂的雷芒如同九霄之上天雲相撞，孟川拔劍的軌跡便是一道雷芒！在碰撞的瞬間炸裂開來就轟在炎正滾滾而出的拳頭上，肌腱扭裂發出金鐵崩碎的聲響！

    “轟轟轟！！”

    最後一刻炎正猛然撥動右臂，強行挑開了直攻心脈的劍意；代價卻是右臂竅脈寸寸崩開炸了少說三個——

    然而又有了左拳——

    孟川攻勢已盡！宛若一瀉千裏的氣勢炎正讓過了！麵對對手全力一拳炎正以傷換傷的戰術看著很笨然而——

    麵對又已經出了一半的拳，孟川……躲不開！

    從拔劍至對敵一氣嗬成氣勢快如山崩稍有不慎便會一潰千裏；金之鋒銳取雷霆聽著很痛快然而孟川這一劍太快太準，打轟之後白蓮不由自主出鞘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麵對著同級別的高手沒能一擊功成孟川——

    孟川還在笑。

    炎正劍眉挑起第一次麵露驚訝之色。

    就在片刻刹那。

    劍刃此時遊已飄至炎正身後。

    孟川雙眸逐漸亮起燦如星辰。

    炎正的眉心沒來由一陣劇痛。

    白蓮之上的天青雷光停止溢散在劍上流轉回蕩，沉凝如水。

    氣勢仿若在峰頂再被猛然一提——

    澄澈的劍光宛如山峰頂端的冰雪，清亮得令人發寒——

    孟川身形微側、

    向後一拉。

    玄冰折射陽光，寒潭倒映明月。

    在漫天風沙裏，有劍光溫柔層疊蕩漾如水波。

    第二劍，銀瓶乍破。

    “鏘！”

    暢快淋漓的劍光從身前拉至身後，結結實實斬開風雷起勢炎正肉身與——一動不動巍如山峨的身形。

    重疊連綿寒意四濺，白蓮直接將炎正斬了出去！

    勢盡則念起，五行金生水。

    本命第二劍——

    孟川唇角蒼白，卻神采飛揚。他一掐劍訣，兩枚青雨自沙漠中浮現徹底打破炎正追擊的可能一枚青雨在身周隱隱護衛，單手按劍飄然而去。身體裏空空蕩蕩的天地之氣讓他的身影顯得踉踉蹌蹌卻不能讓他的聲音少了半分放肆——

    “第二劍，周天寒徹。”

    片刻之後，四野一空，劍影全無。炎正垂著右手，沉默不語。

    正文（差一點點點點）三千字！

    啊這“第二章”……

    原本想用另一個題目。

    但是圍棋裏執黑先走，意思是孟川占主動，這樣感覺也很好。雖然用空了劍氣但是沒有在已經有傷的地方在跌跟頭。

    雖然繼續打肯定炎正勝，但這樣的打法本就是孟川想要的。要想保全體魄在西域繼續遊走就不能求勝，要求全。

    謝謝大家了。

    正文（差一點點點點）三千字！

    啊這“第二章”……

    原本想用另一個題目。

    但是圍棋裏執黑先走，意思是孟川占主動，這樣感覺也很好。雖然用空了劍氣但是沒有在已經有傷的地方在跌跟頭。

    雖然繼續打肯定炎正勝，但這樣的打法本就是孟川想要的。要想保全體魄在西域繼續遊走就不能求勝，要求全。

    謝謝大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