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紫布置新房的時候，夜雨殤正在將軍府幫忙收拾。夜則爵放棄了將軍府，準備找個地方歸隱，不再過問朝廷之事。南夷眾人除了風若都走了，等他們回去之後，會如何對付南宮王朝，夜則爵也不管了。隻希望夜紫能夠原諒他。

    “夜公子，老爺請你去一趟書房，他有事找你。”

    “嗯，走吧！”

    夜風在前邊引路，姿態放得很尊敬。不僅是因為他是靈尊，更因為他是夜紫認可的姑爺。

    “夜公子，其實老爺很疼小姐，隻是因為國家在他心中太重，又想要保護小姐，所以……”

    所以什麽，大家都清楚。夜雨殤沒有開口。在他看來，如果真的想保護一個人，就竭盡全力去保護，並且做好與世人為敵的準備。而夜則爵是如何對待夜紫的，他有眼，會自己看，有心，會自己感受。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改變。

    夜雨殤的沉默讓夜風歎息。他是夜則爵的管家，更是他的兄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夜則爵的無奈與悔恨。如今，看小姐和姑爺的反應，怕是不那麽容易原諒老爺。

    “夜公子，到了，老爺就在裏麵。”

    “多謝。”略微點頭，向夜風表示謝意。本來按照他的等級和身份完全沒必要和一個管家道謝。但是，夜風經常幫助夜紫，並且，夜風給夜紫的關心，比夜則爵給夜紫的關心多得多。比起夜則爵，這夜風倒是更像一個爺爺。

    夜雨殤的禮貌讓夜風對他的好感，噌噌噌地往上長，對於這個未來姑爺更加滿意，心裏直誇夜紫的眼光好。

    夜雨殤推門進去，看到現在角落裏看畫的夜則爵，一言不發。

    “這是郤兒和鳳兒還在世的時候畫的，那時候還沒有紫兒。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郤兒和鳳兒洗淨死了那麽久了。可是，每當我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覺得這是昨天才畫的。他們兩個沒有死，一直活在這個院子裏。”

    “那時候大抵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了，兒女承歡膝下，沒有陰謀算計，多好。那個時候，我一直念叨著如果我的老伴還在世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如果，那個時候我就帶著郤兒歸隱，你說會不會就有不一樣的結局？”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好像也沒有想要答案，繼續說道：“我早該想到的，這是不可能的，現在一切都晚了。郤兒和鳳兒已經死了，沒有再來的機會。可是，我真的希望，希望紫兒能過原諒我這個爺爺。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我真的錯了！”

    到了最後，聲音哽咽，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了。

    “夜紫早就死了！”

    ……

    “殤，我來接你了！”

    看著站在大門口的夜紫，一襲紅衣傾城，風吹亂墨色的發，揚起一張大大的笑臉。那一瞬間，夜雨殤的心安定下來。不管多久，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以後我也不要和你分開，不論是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夜風看著漸漸走遠的兩個身影，回到書房，推開門，向夜則爵走去。“老爺，小姐和姑爺走了！”

    “知道了！”那聲音仿佛看透了生死，不再有任何生氣，驚呆了夜風。夜風錯愕地抬起頭看到夜則爵，逆著光，原本挺直的腰一下子彎了，一雙眼呆滯地看著畫像。一下子像老了十歲，好像隨時有可能死去的老人。

    “原來，一切都沒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