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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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兒,你那邊怎樣呢?”老哥的聲音很尖銳,在這安靜的荒野裏也算一大特色。

    “老哥,救,救我......”

    遠處的狗兒似乎被偷襲了,一陣冷風刮過,每個人的鼻子裏都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腥味中還夾雜著些許腥臭,像是農人家裏放久了的豬泔水。

    老哥猶疑的看看周圍可用之人,九個上頭派來幫忙的黑衣人他是指望不上了,這下也就隻有熊子可用的。

    可眼神一落,便也覺事情有些詭異起來。

    熊子正目光呆滯的盯著棺材,手中的工具已是落在了地上,像是見到過有什麽活物從棺材中鑽出來了,正掛著一臉的驚容。本就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如今臉上擠著兩坨不對稱的橫肉,直讓人覺著惡心。

    老哥沒叫他,本想著自己親自過去的,腦中卻是忽然一閃。他叫嚷著,“川子,嘛呢?”

    老哥給自己撞著膽,因為這越看他也越覺那九個蒙麵黑衣人的境況也同熊子一般無二了,眼神同樣都呆了。

    “喵!”一聲詭異的喵叫陡然響起,響的人心裏直發毛。

    “川子?”老哥摸了把搶,自己一個人小心翼翼的朝著那方走去。

    手心後背的汗浸了一層,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不過是強撐著。看著他是去找川子找狗兒的,實際上他是想著逃離那口棺材附近。這幾個人像石化了一樣,那些黑衣人過來的時候本就不怎麽說話,現在可好連眼睛也不怎麽眨了。

    以前,他便聽人說過做這行的會時常碰上些邪門的事,可是沒想到他一個二道販子好不容易上了回前線,便中了頭獎。在心裏將自己怨了個百八十遍,隻怪自己倒黴。

    “川子?你還在麽?”

    “狗兒,你在哪?”

    “狗兒,你還好麽?”

    “你們兩個倒是給我回個話啊?川子,你要是聽到我話了,就先去找狗兒......”

    “喵,喵,喵......”

    “哪來的貓啊?”老哥此次可是帶著哭腔了。

    悲鳴著,“貓大仙,對不起,咱們隻是路過此地的,打擾著您了,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我回去了一定給您燒高香啊!”

    “砰!”的一聲,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老哥已是趴在了地上。

    “貓大仙,你,你還會玩槍啊!哈哈!”老哥尬笑一聲,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

    “川子,你出個聲。剛才是不是你在那學貓叫?”

    “老,老哥,你躲開!”川子果然還活著,隻是這貨一說話便把老哥嚇了一跳。

    “槍,槍走火了。”

    “走火了你往別處開啊!”老哥很無語。

    川子依舊拿槍對著他,“砰砰”的又是幾聲槍響,激的隻有荒草地的原野裏陣陣回響。

    “你還對著老子,白帶你出來了。”老哥氣急敗壞的衝他吼著,隻可惜自己手上的槍被剛才這一摔也不知落哪去了,不然他指不定會跟他對著開起來的。川子現在又有槍又有燈的,還特麽的耀著他的眼,他已是很不爽了。

    “後麵。”川子也急得哭起來了,“老哥,你後麵。你倒是躲開啊!”

    “你哭個什麽?拿槍打老子,你還好意思哭?”他先是一陣罵而後便也覺身後有什麽不對起來,小聲嚷嚷著,“我後麵,是什麽?”

    他慢慢悠悠的扭轉頭去,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黑影子正朝他撲過來。“砰!”一聲槍響,他打了個滾,這才避過那東西的襲擊。

    “噔噔噔......”此起彼伏的響聲陡然揚起,這次不是川子的槍響,而是那口僅被撬了一口釘的棺材。

    老哥已是哆嗦個不停了,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這次怕是要碰上那傳說中的活屍了。隻是,那剛才出現的黑影子是個什麽東西呢?

    “老哥,快,快過來。”川子在草叢裏晃著燈,衝他招著手。聽聲音像是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老哥也顧不得那麽多,隻想著怕是什麽好東西。富貴險中求,剛才遇上的什麽在這一瞬間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什麽呀?”

    又是一陣腥臭味,可見川子臉上那得意之色,讓想定然不是壞水。

    “皮,皮子。”

    “......”聽到“皮子”這兩個字他便覺心裏發毛,許是剛才隔得遠川子沒看清,可是當那束光照著的時候,他卻看了個大概。

    那光禿禿的渾身都染著血的東西,可不就像是被剝了皮的,剝了皮的人麽?

    想到這他又是打了一個寒顫,因為狗兒到現在還沒回他的話。“你,你你看到......”他擦可幾次汗才又慢慢悠悠的踱過去,粘著草上濕漉漉的水汽,他越想越覺可怕。

    “老哥,你快過來啊?怎麽呢?”川子依舊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說著懵懂的話。“看見什麽啊?喂,老哥,給我借個火唄。”

    “火,火幹嘛?”

    “喏!”說著川子得意的提起手中的獵物,一隻黃皮子,在他手中像是睡著了般安詳。“我餓了。烤著吃啊,秋天了,這草和灌木很容易燃的。”

    “呃......”老哥看了那黃皮子兩眼,看樣子像是死了。心下便又寬慰起來,癡癡傻傻的看著川子真給它剝了皮,撒了孜然,直到香味衝進鼻腔他才醒悟過來。

    “咦,熊子呢?”川子站起身來,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屑。“老哥,他還在那邊開棺啊?怎麽這麽安靜呢?還有,還有狗兒,他怎麽也不說話啊?不是應當早就過來了麽?”

    “狗兒......”老哥咽了口唾沫,心裏緊張的狠。“你剛才沒聽到狗兒說話麽?”

    “沒啊。太安靜了,我都快睡著了。”川子一刀一刀的切著肉,也不知從哪變出個盤子來,將肉絲整整齊齊的擺著,手中是一副被剔除得一幹二淨的骨架。

    “要不是老哥你突然喊我,我隻怕都吃不到這個。”說著他將盤子遞到了老哥麵前,“喏,吃不?”

    “你哪來的盤子?”不知為何看著這肉,再想著川子方才那一氣嗬成的剔肉動作,老哥瞬間覺得心裏膈應的慌。

    “這個啊,我以前的老大給我的。”

    “老大?怎麽沒聽你說過?”他一直以為他是走投無路了才投奔的自己,畢竟一個剛成年沒幾年的小兔崽子能有什麽大後台?

    “都好幾年了,老大說他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然後,就給了我一瓶孜然。”他晃了晃手中那個小玻璃瓶子,“老哥,你放心好啦。我早吃完了,這裏麵裝的是新的。

    再就是這個盤子,還有手裏的這把短刀。老哥你也知道的,我在老家現在就是一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當初老大給我這些的時候,說的是我要是活不下去了,還有個要飯的家夥。反正,就是告訴我這三樣東西不能丟,丟了,他回來後就不會再護著我了。”

    “嗯。”老哥隻是瞟了眼那三樣東西,想著川子口中的老大多半是嫌他煩了,可又舍不得他餓死便說這話來寬慰他的。

    可是,“你真沒聽道狗兒剛才說話?”

    “沒啊!”川子自顧自的吃著,還時不時的將盤子遞到老哥麵前。隻是這次,他的盤子卻是突然落地了。

    “老,老哥啊......”

    猶如驚弓之鳥的老哥被他嚇得不清,他還正想著怎麽騙這小子去棺材那看看的。故此也耐著性子問,“怎麽呢?”

    “你受傷,怎麽......”

    “什麽?”

    “血,好多血......”

    老哥瞬間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