曷魯思量了一陣，擔心道：“牟裏的大哥能聽從牟裏的話嗎？”

    阿保機滿懷希望，似乎已經胸有成竹，答道：

    據探馬回報，趙霸軍隊的行軍方向略偏東向。我讓牟裏對他大哥說，他父親看到氣候突變，天氣一天冷似一天，擔心趙霸的兵士衣衫單薄，影響了戰鬥力，已經預先到庫莫奚借得了好多皮衣，供唐軍禦寒，現在皮衣已運至庫莫奚邊界，讓趙霸大軍先去更衣。

    這樣，趙霸大軍一定會調整方向，由牟裏作向導，朝這裏行來。牟裏的大哥不會不相信自己的親弟弟，這裏恰好有那一大塊幾十裏就能望見的巨石作標記，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不宜走錯方位。”

    曷魯聽阿保機想的周全，心中喜悅。

    一路之上，曷魯也一直在設想著各種破敵之策，也想過設伏，皆沒有阿保機的方案更好，設好了口袋陣，等趙霸往裏鑽。

    趙霸來到此地最少還需要三天時間，而痕德堇可汗率領的大軍已經跟了上來。

    用三天時間準備，時間絕對充足。

    兩人又密議了一陣進攻策略，方各自分頭行事去了。

    而趙霸確實沒有想到，塞外的嚴冬來得如此早又如此突然，冷雨一停，寒冬立至。

    兵士在出發的時候雖然都加了衣服，而塞外的寒冷，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兵士們一個個瑟縮著脖子，仍然寒顫連連，大軍勉強行進。

    趙霸隻盼著雲開日出，恢複豔陽高照的秋日，可那濃雲總也退不盡，寒風總也刮不停，顯然秋日不再。

    趙霸正愁眉不展，阿思的弟弟來了。

    這阿思便是牟裏的大哥。

    聽說父親給他們準備了禦寒的衣服，阿思連讚父親想得周到，哪還去懷疑真假。

    趙霸更是喜出望外，讓牟裏在前麵帶路，大軍調整方向，加快速度向西北方而去。

    趙霸想到，待兵士穿上禦寒的皮衣後，就分兵三路向契丹突進。

    他的軍隊是步兵，雖然訓練過步兵對付騎兵的陣法，還需要三路大軍相互配合、齊頭並進、步步為營才是。

    這裏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即使有山，也是一覽無餘的丘陵山包，契丹人無法在開闊的草原上伏擊。

    再說，契丹人根本就不知道，正有大軍向他們偷偷開進，在他們發現了大軍的時候，他們的家園，就已經變成戰場了。

    所以，當牟裏將他們帶進那條長廊的時候，趙霸也根本沒有發現這裏與其他地方有啥不同，更沒有想到，這裏會是契丹人給他們安排下的死亡戰場。

    當契丹騎兵從四麵八方衝殺過來的時候，趙霸一下子傻眼了。

    走在趙霸大軍最前麵的是阿思、牟裏，以及牟裏帶來的那十幾名兵士，他們都騎著馬。

    阿思猛然間看到契丹大軍從天而降，大驚失色，急忙對牟裏喊：“三弟，趁契丹大軍還沒形成合圍，我們趕快衝出去。”

    阿思喊完話，也不等牟裏應答，打馬向契丹大軍正在合圍的間隙處衝了出去，一直跑上北麵的山岡，才停了下來。

    看到弟弟牟裏也跟了上來，阿思才放了心。

    阿思向來路望去，看到契丹大軍和趙霸的大軍已經廝殺在了一起。

    趙霸的大軍原本像一條長蛇在緩慢向前蠕動，現在一眼望去，那條長蛇的所有部位，全都遭到猛烈打擊，契丹大軍絕不是父親預計的兩萬左右，兵力絕對與趙霸的五萬大軍相當。

    眼見得，趙霸的那條長龍已經斷為數節，阿思歎息道：“趙霸大軍，完了。”

    阿思轉回頭來，正要和弟弟牟裏回國去，卻看到牟裏拍著巴掌叫好，不由得一怔。

    牟裏看到大哥在看他，興奮異常，說：“阿保機果然用兵如神，大哥，我們去見他吧。”

    阿思大驚，問道：“你說什麽？我們去見誰？”

    牟裏在阿保機麵前立了大功，得意忘形，激動地說：

    當然是去見戰神阿保機。我答應過他的，在趙霸的大軍進入阿保機的伏擊圈以後，我就帶你去見他，他將交給我們新的任務。”

    阿思猛然明白，弟弟帶大軍來到這裏，原來是為了配合阿保機的陰謀，瞪大眼睛問道：

    你說父親向庫莫奚借到了皮衣，原來是假的？”

    牟裏道：“當然是假的，是阿保機讓我對你那樣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