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田島是徹底的不行了，現在硬撐著一口氣，隻是因為想最後連帶幾句。

    這種死守一口氣的滋味很是不好受，身體的衰弱和那種內在的暗傷開始擴散，已經影響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

    整個人也處在了彌留之際，屋子中的火焰仍舊燃燒著，好似不願意看到這幅要離別的畫麵，連火苗也漸漸減弱。

    可這時候，宇智波田島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手迅速的捏著啟的手臂。

    那是怎樣一雙手臂，蠟黃幹枯，就連皮膚下的血管也是清晰可見。

    宇智波田島的手勁不大，但是在啟的心中，那就是一把沉重的鎖鏈，牢牢的將他套住了。

    “斑！泉奈！他……他們回來了嗎？”

    “快了！他們就快回來了！等一下他們就會回來了！”

    “是……是嗎？”

    “是啊！他們馬上就會回來了，再等等吧！”

    “你又騙我，這可不是父親的好兒子。”

    “我沒騙您，我就是您的好兒子。”

    看著口中說話流暢的父親，啟止不住眼中掉落的淚滴。這算是最後的喘息了嗎？

    “啟！”

    “我……我在呢！”

    “我……我好像看見你母親了，美奈子在向我招手了。她……她就在……就……就…………在那！”

    搖搖晃晃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向了房梁。宇智波田島眼中原本渾濁的目光徹底的暗淡下來了，抬起來的手臂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沒了心跳。

    “父親！”

    一聲大吼震動了屋裏所有人的心髒，而聞訊趕來的大長老宇智波泰，二長老宇智波冊，還有家族其他的所有高層都到了。

    所有人都愣神的看著眼下的一幕，最後由宇智波冊帶頭，所有人全部單膝跪地，默默地等待著。

    “都起來吧！準備好家主大人的後世，二長老先替我在這裏守著，我要將斑和泉奈帶回來！”

    一抹臉上的淚水，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父親，啟撥開人群便開始全速瞬移。

    當他花了許多時間找到斑和他帶的這支隊伍的時候，斑正在帶領著族人們奮勇搏殺著。

    啟並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麽人，但是斑都在動手了，那肯定是敵人了，對於敵人，啟從來就沒有心慈手軟過。

    嘶！

    抽出天叢雲，啟狠狠地一腳踏裂地麵，地上厚重的積雪全部都被這巨大的衝擊波給震得四處飛散。

    人在半空中，對準了敵人最為密集，大約有三十幾個人的地方，用力的一斬，巨大的半月型劍氣脫手而出。

    咻……

    三百米的巨型劍氣橫行霸道，沒有任何人能抵抗，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來，所有的敵人都死了。

    待到啟落地之後，斑手中，曾經被啟贈送給他的光劍奪魂也劃過一個敵人的脖子，鮮血濺了他一身。

    一個小跑，他來到了啟的身邊。

    “怎麽回事？你怎麽來這裏了？”

    “父親大人走了！”

    哐當……

    光劍奪魂掉在了地上，這裏已經沒有了積雪，地麵也是硬邦邦的。

    聽到啟的這句話，斑整個人頓如雷擊，有些癡呆的看著啟。

    “你說啥！”

    “你聽不見嗎？我說父親大人已經走了！他死了！”

    父親大人已經走了！他死了！

    這句話一直在斑的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整個人猶如魔怔了一樣，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

    一個箭步衝出去，把泉奈給拉上，來到了啟的麵前。

    “快！快帶我回去！”

    “所有人！有序撤離！我先回家族！”

    這裏其實離家族並不是特別遠，大概在八九公裏而已。所以斑直接交代呢一聲，便和啟一同回來了。

    看到一群人都圍在這屋子的時候，斑和泉奈的眼淚早已泛濫，啟也跟著開始眼紅了起來。

    “嗚嗚嗚嗚……”

    泉奈最開始忍不住，衝上前扒開人群擠了進去，斑和啟也順著進入了。

    斑和啟倒是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眼眶中的淚滴，不值錢的往下掉，而泉奈則是早已泣不成聲。

    人死之後，喪事和入土為重。所以盡管再是不舍，也應該遵從死者為大的理念。

    下午的時間就在為各種後事忙碌，等到夜晚降臨的時候。啟和斑，還有泉奈。

    三人有些沉默的守在靈堂這裏，看著停放在棺材裏的屍體，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靈堂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風聲吹動，仿佛要打破這裏的平靜。

    嘎吱……

    門開了，伊雪穿著一身厚厚的衣物走了進來。手上還帶著好幾件衣服，她這是怕他們在這裏守靈，會感覺到冷。

    依次將衣服給他們披上之後，伊雪也在啟的身邊跪了下來。

    “回去吧！這裏冷，你不是忍者，會受不了的。這裏有我們守著，就足夠了。”

    “他也是我的父親大人，我也要為他守靈。”

    伊雪頭一次這麽倔強，對著宇智波田島的遺像，磕了三個頭之後，也與他們一樣，變得沉默下來。

    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很是漫長，沉默的氣氛也很可怕。情緒低沉和失落，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紛紛感覺到了巨大的壓抑。

    這一夜，啟想了很多事，他知道，斑和泉奈也肯定和他一樣。

    他想起了小時候被訓斥的樣子，隻有泉奈因為最小，所以沒有被苛刻要求。

    但是他和斑卻不一樣了，他們必須要做到同齡人當中的最強。隻有這樣，他們才配當一個合格的忍者。

    而不是那種整日無所事事，上了戰場就畏畏縮縮，成了炮灰的廢物。

    現在想起來，父親宇智波田島對他們得要求也沒有錯。家族是大家的，沒有對家族做出重大貢獻，憑什麽你就能不上戰場，而其他人就要去拚命。

    這公平嗎？

    不公平，很不公平！

    所以為了帶好隊，也為了做一個好的開端和榜樣。也是為了讓他們強大起來，宇智波田島才不得不下狠心來對待他們。

    一個家主，為了這個大家庭也很不容易了。抗擊外敵，平複動亂，還要安撫整個家族。

    試問這整個忍界當中，還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或許這其中還要加上一個輝夜良熊，為了家族，甚至背信棄義，狼心狗肺的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手。

    而且還和要殺他的人委曲求全，從另一個方麵來講，他也不是那種卑劣之人，或許，在他的家族中，所有人都認定他，也是最偉大的。

    啟原本還有些懵懂的理解，也變得徹底的清明。這，就是所謂的家族，凝聚了所有的人心。

    但是他也明白，在父親宇智波田島咽氣的那一刻起。這個家，已經出現了一個缺口，變得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