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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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晉江的防盜隨機章節,看不到內容的妹紙請等等再看哈~麽麽噠 其實這事兒連身邊的玉簾和顧媽媽都知道的不太清楚。
她們約莫知道姑娘在忙, 但具體是甚, 她不多說, 她們也不多問。二人唯一知曉的是姑娘得了許多不知道什麽石頭,藏在床底下的箱子裏。姑娘隔些日子就拿出來一塊塞荷包裏,連同那小刀子一起。好像是在刻東西,又好像是在消遣著玩。那些石頭也隻見拿出去,沒有見到拿回來。
君蘭想要送給大老太爺的印鑒, 是個壽山石刻印鑒, 上麵有個大大的“壽”字,旁邊又有個稍小的“閔”字。
這章上, 無論旁邊的紋飾還是兩個字大小形態的搭配,都是君蘭自己想出來的, 所以她才會講說獨一無二,斷然尋不到一樣的。
原本她私下裏刻了這印鑒是想送給閔老夫人做賀壽的禮物。
誰知那時候禮物準備妥當後,老夫人壽辰將到的時候身子不太好,就沒辦壽宴。她這個禮就也沒有送成。
這一次她還未等到東西送出, 人卻已經不在了。
君蘭慶幸那天因為換了一身衣裳,所以忘了帶裝刻刀和石料的荷包,那些東西都還在箱子裏, 讓玉簾和顧媽媽拿來就可以。如果二人有疑問, 她說是托了表姑娘幫忙準備的賀禮就好。
如果她們不信, 她大可以列舉了荷包裏東西讓她們兩人去看。
她也不求多, 僅需要把荷包裏那些拿過來。順便借了這個機會, 讚揚一下顧媽媽和玉簾,把兩個人調到她身邊來伺候。
……隻是不知道九爺會不會介意那印鑒的事?
畢竟東西是他給的,而且他當時在青草院還不準人進去。現在她拿了“茗姑娘”的東西他會生氣麽?
君蘭仔細想了想,最終搖頭笑了。
那些石頭在九爺看來根本是不值錢的廢棄物罷了,都不一定記得送給她過。
至於九爺不讓人進青草院,許是他剛好想要在個清淨地方歇歇腳。畢竟這個閔府裏頭,除去他的院子外,就數她的青草院最冷清。
心裏這般思量著,君蘭已經拿定了主意。還未行至西廂房,她遠遠地瞧見了個約莫八.九歲的孩子在往這邊走。他濃眉大眼虎頭虎腦,走個路也不安穩,晃來晃去的沒個正形。
正是五房庶子十少爺閔書鉑。
五老爺閔廣正有兩子,一嫡一庶。嫡子行四已然十七,正在清遠書院讀書,十日才歸家一次。庶子閔書鉑年僅八歲,現下還跟著住在芙蓉院。
東廂房曾是四少爺的住處。即便他長大後就搬到了後院,他的屋子高氏也還留著,寧願空下來也沒給庶子住。故而十少爺閔書鉑現住在跨院裏。
君蘭和這兩位少爺都不熟悉。
與四少爺不熟悉,是因為那位脾氣太怪了,吊兒郎當的鎮日裏沒個正形,還總愛欺負她。兩人說不了幾句話他就能把她惹毛。後來她看到他就躲得遠遠的,再後來他去了清遠書院讀書,倆人就基本上見不到麵了。
至於十少爺閔書鉑,則是因為這小子喜歡粘著原先的閔君蘭。閔君蘭和她談不來,閔書鉑就也不搭理她。每次見到她,都是小下巴揚得高高的,鼻孔朝天的樣子。
不過這孩子不似閔君蘭那般咄咄逼人,頂多擺出趾高氣昂的樣子罷了,並未和她起過衝突。有時候看閔君蘭吵得凶,他反而會拽著閔君蘭趕緊離開。
君蘭還有事要做無暇去管旁的人,於是打算躲開些,腳步一轉去了旁邊的小樹叢邊。
誰知閔書鉑一來就嚷嚷開了:“八姐在哪?八姐在哪?我要尋她!”
君蘭來得及製止了身邊緊跟著伺候的人,卻來不及製止院中其他來回走動著的丫鬟和婆子。聽了閔書鉑的話後,幾人往她這邊一指,還笑著與她道:“姑娘,十少爺來了。”
君蘭隻能從樹叢後轉了出來。
看到她,閔書鉑開心不已,跳過來說道:“八姐,我今天捉了十幾隻螞蚱!一會兒你來我屋子裏玩啊!”
君蘭道:“天色已晚,我得回去歇息。改日再玩罷。”
閔書鉑怏怏不快,低著頭看地麵,“哦。”
君蘭就打算回西廂房去。
哪知道剛走沒幾步,蹬蹬蹬的跑步聲傳來。駐足回頭望過去,便見閔書鉑已經追到了她身邊。
八姐!”閔書鉑仰著腦袋看她,“那你到底哪天能來找我玩?明天好不好?明天!”
他眼睛眨啊眨的,滿是期盼。
君蘭有些猶豫。
其實閔書鉑就是跳脫了些,這孩子心地不錯。
嫡母高氏素來不喜庶子。原先的閔書鉑還有嫡姐照看著,生活得無憂無慮。若他八姐姐也不理他了,這孩子在芙蓉院的日子怕是還要更難過一些。
望著他亮晶晶的雙眼,君蘭怎麽著也沒法說出拒絕的話來,最後憋了半天吐出一個“好”字。
閔書鉑頓時歡天喜地起來,嗷地一聲叫著,歡快地朝高氏屋子方向跑去。
沒多久,屋裏傳來高氏的揚聲嗬斥:“懂不懂規矩!多大的人了,怎麽還沒個正形!”
閔書鉑期期艾艾地辯解著。
君蘭搖頭失笑,腳步一轉回了屋。
紅梅守在姑娘屋外。她一遍遍地想著剛才姑娘對待十少爺時候那樣溫柔仔細的態度,咬著嘴唇低著頭,在姑娘門口不住地來回徘徊著。
君蘭在屋裏坐下後,不由自主就記起了青草院的那一幕。
九爺和閔家的恩怨,她並不是特別清楚。她隻知道,九爺是外室子,九歲那年才被閔家二老太爺帶回家,與閔家其他人的關係一直不太好。待到二老太爺故去,雙方之間愈發劍拔弩張。
偏他聰慧異常,年方十七就高中進士,得皇上賞識點為狀元,直接入翰林院。而後年年擢升,如今不過二十多歲已手握重權。
當年被瞧不起的孩子現下位高權重,這是閔家所有人都沒料想到的。可他進閔府的時候年紀不算小了,被欺負的事情定然都還記得,誰敢與他談親情攀關係?
……不被翻舊賬已經不錯了。眾人不敢奢望其他。
隻是所有人都不解的是,為何到了這一步,九爺還會選擇留在閔家,而不是搬出去。皇上賞了他兩套宅子都還空著。那兩處地方可比他在閔家的住處寬敞多了。
君蘭自顧自摸了旁邊的茶杯茶壺來倒水。
水溫度適中,剛好能夠入口。想必是丫鬟們看她回了院子,提前來準備好的。
君蘭連飲了三杯茶方才壓下心裏重新浮起的緊張感。剛把茶杯放下,傳來了篤篤篤叩門聲。
進來罷。”君蘭道。
紅梅推開門,磨磨蹭蹭走進來。低著頭站到君蘭跟前,半天沒有說話。
君蘭視線掃過桌上茶具,問道:“這茶水是誰給我準備的?”
是婢子。”紅梅道:“婢子剛才見姑娘回來了,就趕緊備下茶水,等您回來了恰好能喝上。”
做得不錯。”君蘭道:“不知你找我何事?”
得了姑娘一句讚揚,紅梅忐忑的心放鬆了許多,再開口的時候就也沒有之前那麽艱難了。隻是紅梅剛要開口說話,外頭響起了李媽媽的喊聲:“姑娘,姑娘您可在屋裏?”
對方威勢太盛,君蘭脊背上瞬間透出一層冷汗。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走,卻發現雙腿發僵動彈不得。
她忙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君蘭沒料到九爺會來她這兒。
九爺在閔家一向獨來獨往,與家人並不熱絡。除了他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人外,甚少見他搭理誰。
往常時候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九爺雖偶爾會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卻也真的隻有一兩句話而已。
……
夜空上,一輪彎月。
院中,一個人,幾壇酒。
瑟瑟秋風中,那高大的身影清冷孤絕。陪伴他的隻有月光、酒聲、酒香。再無其他。
君蘭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竟是忘記了剛才那一瞬的懼怕,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
寒光閃過,頸上驟然發涼。利刃冰冷的側邊抵住了她喉嚨。
不要命了!”
低聲怒喝在耳邊響起。
君蘭心中一凜,眼睛動了動,方才發現不知何時身側已然多了一人。
長明手持短匕目露寒光,“沒聽見九爺的話麽?趕緊滾!莫要弄髒了這兒!”
頸上傳來的冷意讓君蘭皮膚發緊。
她穩了穩心神,認出這是跟在九爺身邊的人之一。那幾個人既是九爺身邊的侍衛,卻也有官職在身。莫說是她了,就算是在禮部任職的閔五老爺,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以往的時候君蘭隻是聽人抱怨過,她並未發現這些人原來真的這麽凶狠。
匕首冰涼稍寬的側邊越挨越緊。再往裏陷的話,它鋒利的刃就能割到她的肌膚了。
君蘭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隻轉眸再看了院中那抹身影一眼,便輕聲道:“我走。”
長明手腕翻轉收起了短匕。
剛一得到自由,君蘭轉身就跑。離出十幾丈遠了方才停住,心猶在砰砰直跳。
……剛剛那種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的感覺真不好過。
青草院她怕是回不去了,往後她需得遠著點這裏,再想辦法把玉簾和顧媽媽安頓好才行。
*
回到芙蓉院的時候,丫鬟婆子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
姑娘去哪兒了?”為首的大丫鬟紅梅道:“夫人正找您呢!婢子們尋了好久都尋不到您。”
我不過是在附近散步而已,許是走岔路了。”君蘭避而不答,邊往裏行邊問:“夫人找我什麽事兒?”
好像是為了過幾天大老太爺做壽的事情。具體的婢子也不清楚。”
君蘭點點頭,忍不住朝青草院的方向遙望了一眼,這才穩住心緒快步朝屋裏走去。
高氏正在屋子裏吩咐丫鬟收整物品,看到君蘭就揚手招呼她:“蘭兒過來。娘有話問你。”
君蘭在她身前三尺處停住,“您請說。”
高氏把丫鬟們都遣了出去,隻留下王媽媽在旁伺候,方道:“我問你,你給大老太爺準備了什麽壽禮?”
簡短一句話讓君蘭有些措手不及。
她倒是知道大老太爺做壽之事,可“君蘭”到底準備了什麽,她哪裏知曉?
更何況這些年來她並未參加過荷花巷那邊的宴席,所以並不會對此多做了解。
君蘭回憶了下剛剛進屋時瞧見了哪些人,而後側首去看站在她左後方的李媽媽。
李媽媽是在八姑娘身邊伺候的,早已經習慣了在姑娘出狀況時過來打圓場。於是朝高氏福了福身道:“姑娘原想著送親手繡的繡品,怕自己繡的不好,就打算送大字。可寫了好些天了都沒找出最滿意的來,所以姑娘最近正在苦練書法。”
高氏聽後,佯怒地點了下君蘭的額。
還想糊弄我?”她笑道:“忘記了就直說忘記了,和娘還這麽客套作甚?”她拉著君蘭走到博古架旁,“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上心,這不,給你準備好了。”
君蘭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猝不及防下額頭被點已經是極限,再被這樣拉著走,當真有些不舒坦。故而高氏一鬆開手她就不動聲色地往側邊挪了挪。
高氏隻當孩子在和她賭氣呢,笑著斜睨了女兒一眼,抬手從博古架上拿下了個紅漆木匣子,打開來給君蘭看,“你瞧這玉擺件如何?”
那是個約莫手掌大小的玉石駿馬,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新買來的,家裏人都沒見過。到了後日,你把這個給大老太爺送去,”高氏把匣子合上蓋子給君蘭,“當做你送的壽禮,就說是你親自挑選的。”
君蘭有些猶豫。
高氏為了勸她頓時念叨開來:“這玉石成色還不錯,還有這雕工,更是精細。先前我想不好送什麽妥當,後來見了這馬啊,一下子相中了……哎,就它了,別的東西我看也不合適。我給你看看拿個什麽樣的匣子好。要不然,就現在這匣子?”
君蘭還在認真思量。聽高氏說賀禮的時候,她心裏忽地冒出個念頭,想借這個機會把玉簾和顧媽媽調到自己身邊伺候。
您不用忙了。我想,東西不如由我自己來準備。”君蘭道:“這個一看就不是我準備的,我那裏也有不少東西,新奇又不名貴。我送給他老人家那樣的賀禮才更合適。”
高氏上下打量著她,“先前還說沒準備。怎地這個時候又說有了?”
君蘭道:“原本也有這個,隻不過先前沒想好合適不合適,就沒和您說。現在想想,我還是送自己提前準備的為好。”
哦?”高氏笑問:“什麽東西?”
前段時間買的一枚印鑒。”
高氏不樂意了,“印鑒有甚稀奇?到處都是。還稀罕你這一個不成。”
君蘭道:“這枚和旁的不一樣,外頭等閑買不到,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著。您放心就是了。”
高氏用手去戳她額頭。君蘭不著痕跡地稍微側了側身避開。
高氏倒也沒在意,隻笑道:“你這丫頭,滿腦子的古怪主意。不如這樣,你先把東西拿來給我瞧瞧。倘若合適,就用你的。若不合適,還用我這一個。如何?”
荷花巷的老太爺做壽可是大事,兩邊閔家的人都要齊聚在一起。如果孩子送的賀禮拿不出手,她們夫妻倆也要跟著臉上無光。
君蘭對自己將要拿出的東西很有信心,頷首道:“好。”
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高氏笑了,“我們家的野丫頭到底懂事了。”收了話後,她微不可聞地輕歎了聲,向王媽媽瞥了一眼。
王媽媽知曉夫人這是響起了早晨那一樁事。她明白,夫人的意思是姑娘早晨經曆了大波折,所以現下變得懂事起來。
她有心讓夫人不要再想那事兒了,遂道:“不知這一次的壽宴,九爺會不會來。”
不出所料,聽她提起閔家這位最權貴的人後,高氏麵上神色頓時變了。
九爺?”高氏道:“他到底去不去,我也沒個準數。不過大老太爺待他不薄,以往做壽的時候他但凡在京就都會去。今年……”
高氏想到閔九爺那鎮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做派,平常在家等閑也見不著他幾次。便扭頭問王媽媽,“九爺今兒到底回來了沒?”
許是沒回罷。”王媽媽答:“聽老夫人院子裏的人說,九爺好似奉旨出京辦事,莫說今晚了,就連明天、後天,都不一定趕得回來。”
高氏鬆了口氣,“人不在京的話就沒轍了,可能會隻送一份賀禮去。”
君蘭想到青草院的那個高大身影,抿了抿唇,沒吱聲。
*
出了高氏的屋子後,李媽媽著急得不行,在君蘭身邊不住說道:“姑娘何必拒絕夫人的好意?您準備的東西,哪裏有夫人準備的妥帖?與其到時候找不出東西來,倒不如現在回去和夫人好好說說。姑娘若拉不下這個臉回去,就讓我回去好了——”
李媽媽。”君蘭出言打斷了她。
李媽媽望過來。
君蘭麵容平靜地看著她,“這是我的決定,你聽我吩咐照做就是。”
李媽媽抬頭仔細看了她幾眼,方才低聲道:“是。”
你去把以前在表姑娘身邊伺候的顧媽媽和玉簾尋來。我有話要問她們兩個。”
君蘭很擔心玉簾和顧媽媽。當時她們兩個在轉角處站著,而青草院又被九爺給霸占了不準入過去。那樣的話也不知她倆晚上有沒有去處落腳。
倒不如借了問話的機會讓她們過來一趟。如果順利的話,能夠順便安頓好二人另外的住處。
為免李媽媽自作主張,君蘭又叮囑道:“這事兒很重要,與我將要送出的賀禮有關係。”
這話成功地堵住了李媽媽後麵那些沒來得及說的勸解之言。最後,她隻能躬身答了聲“是”,疾步出院子去尋人。
君蘭便慢慢往西廂房走。
其實她之所以對那個印鑒那麽有信心,是因為那物是由她親手悄悄刻的。
她私下裏學篆刻已經有好多年了。認真算來,她之所以技藝那麽好,還和閔九爺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那時她還小,寄居在此身邊也沒甚好玩的東西,所以沒事的時候便時常拿了石頭用小鈍刀一點點劃著玩。
九爺碰到一回後,第二次再偶遇,就丟給她一本書,說是在街邊的攤子上順手買的。留著也是無用,不如她拿去玩。
她翻開來看,那書正是講篆刻的,不知不覺就入了迷。
再後來,長燈避開旁人給她送去了一箱東西,說九爺院子裏正處理不要的物品,多了這麽一堆石頭,又沒用又礙事。本打算丟到府外的土坡上,她如果要留給她了。
君蘭見那些石頭剛好適合刻篆刻,欣喜不已,謝過長燈後就留了下來。
許是長燈把這事兒和其他幾人講了,陸陸續續的,九爺院子裏再有不要的石頭,長明長寧他們也會時不時地偷偷拿些來給她。
隻不過這些人都是動手不動口的脾氣。撂下東西就走,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想到這兒,君蘭腳步猛地一頓。
……原先她總覺得自己和九爺似陌路人一般,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現在仔細想想,好像,她與他之間還是有那麽一點點聯係的。
分明是長燈他們有事要尋他時所發出。
這鳴聲短且促,顯然十分急切。
閔清則怒意稍緩,忽地想起,表姑太太應當不希望他在落英院裏使蠻力罷。遂轉身往院門行去。
臨出院子前,他腳步一頓俯身拈起腳邊不知何時滾落的一枚鬆果。側身回首,抬指把鬆果輕彈而出。
*
君蘭懷念地看著這兒的一切,正想要拿出荷包,突然旁邊響起了嗖的破空聲。
她反應很快,下意識地往後側身。就在這一瞬,空中疾速飛來一物,擦著她剛才端坐時的位置入到屋內。
君蘭騰地下站起來,環顧四周,想看看是不是周圍還有旁人。可這裏除了嘰嘰喳喳的鳥兒之外,哪有半點的人影?
君蘭疑惑地複又坐了回去,看看那枚鬆果,百思不得其解。
想她在這裏那麽多年了,也沒見有人來過。剛剛的鬆果或許不是人丟進來的?
取出荷包,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明兒就是荷花巷大老太爺的壽辰了,她需得把賀禮送出去。原打算著正好來了落英院,她就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再查看下這方壽山石印鑒。
現在看來時機可能不太合適。
保險起見,君蘭沒有繼續下去。她把荷包收好後就打算離開。
剛出屋子的時候她朝左右看了看,無意間發現左側的大樹下有個東西亮晶晶地閃著,好似是什麽光滑之物在反著太陽的亮光。
走近撿起來一看,卻是塊麒麟紋羊脂玉佩。
這玉佩她瞧著有幾分眼熟,仔細想想,好似九爺有次和她說話的時候就戴著這個。
君蘭拿出帕子把玉佩包好,收在了荷包中,想著什麽遇到了九爺就還給他。
*
五老爺閔廣正已經去了戶部不在家中,閔書鈺的突然歸家他還不知,但是家裏所有人都能夠想象得出到時候五老爺會是怎麽樣的發怒。
雖然閔書鈺的認真程度在家中是倒著數的,但他的課業成績卻在家中同輩裏是頭一個。
老夫人知道他跑回來的事情後,憂心不已,特意把高氏叫來商議,還讓君蘭跟著一起過來。
誰知五房母女倆到了沒多久,三夫人陸氏帶著閔萱和閔菱也來了恒春院。
陸氏在屋裏坐下的時候,老夫人正對著高氏再三叮囑。
老五如果要處罰鈺哥兒,你記得勸著些,讓他下手別太重。鈺哥兒讀書好,萬一打狠了傷了身子那可怎麽辦?往後孩子考個功名出來,還不是他臉上光彩?”
高氏對此十分無奈,“母親,您是知道的。他別的時候還能收斂著些,遇到打鈺哥兒的時候就忘了輕重。”
閔老夫人聽聞後重重歎了口氣,“誰不是說呢。他啊,管鈺哥兒著實太嚴了些。”
不怪她們這樣擔憂,實在是閔書鈺自小調皮,真正是被閔廣正揍到大的。從小到大閔書鈺莫說被打得手腫的情況了,光說爬不起來躺床上休養的次數,十個指頭就都數不過來。
君蘭看到老夫人麵露愁容,知道鬱氣傷身,就要旁邊丫鬟給老夫人端杯茶去。
老夫人心裏發愁,不隻是閔書鈺的事情,還有茗姐兒的事情。心情不爽利,抬手推了,“不用。我現在不渴。”
不渴也請您喝一些。”
柔和的聲音傳來,閔老夫人抬眼去看,君蘭正微笑著朝她行來。
君蘭走到老夫人跟前,拿過茶盞捧至老夫人跟前,“茶水並不是給您解渴的,而是大夫說了,老夫人身子抱恙,需得多喝水才好得快,不多喝水的話病氣消得慢。還望老夫人珍惜自個兒的身子,多用一些罷。”
高氏緊張得心都到嗓子眼兒了。老夫人正查著表姑娘的事情呢,這丫頭居然還敢往老夫人跟前湊!
高氏不住輕咳,想要提醒女兒最近低調一些,莫要出頭,更不要逆著老夫人的意思來。
誰知老夫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是是。蘭姐兒說的有理。”閔老夫人拿過茶盞慢慢喝著,不多時一盞茶飲盡,又笑著與君蘭道:“祖母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懂事。”
她看君蘭一身素淨,喚了劉媽媽說道:“你把我盒子裏的那對羊脂玉墜子拿來給蘭姐兒。”
高氏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君蘭接過耳墜後笑道:“謝祖母。”
三夫人陸氏推了推閔萱。
閔萱拎著裙擺跑到老夫人跟前,挨著老夫人坐下又挽了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我不幹。您光給蘭姐兒,不給我。”
好好。都有,都有。”
閔老夫人直接退了腕上的翡翠鐲子給閔萱。那鐲子是一對的,翠綠通透,成色十分好。平日裏老夫人戴著輕易不離手。
閔萱歡歡喜喜接過,閔老夫人又讓閔菱過來,把腕上另一隻給了她。
高氏氣憤不過,想要爭一爭,無奈出身這事兒是一生下來就決定好了的,根本沒得改變。
閔老夫人再怎麽對君蘭好,也好不過三房地孩子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