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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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晉江的防盜隨機章節,看不到內容的妹紙請等等再看哈麽麽噠此刻的他全然沒了平時風流倜儻的模樣衣裳斜斜地掛在身上鬢發微亂。隻雙眸依然帶笑看著和往常一般無二。
“沒什麽。”他道:“我見大老太爺的壽宴將要到了,特意回家來給他老人家賀壽的。”
這話剛一出口旁邊響起了個平靜且柔和的聲音。
“四少爺攀牆而來,這般趕時間的樣子倒是奇特。更何況壽宴是在明日並非今日,即便急著進府,也斷然用不著此種方式進來。”君蘭道:“莫非四少爺是逃出來的?”
雖然mèi mèi原先也很少叫他一聲“哥哥”,可這一口一個四少爺的倒也很有意思。
……有些耳熟。
俏麗的身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閔書鈺眼神黯了黯唇角帶笑地道:“這都被你發現了?我趁了早課的時間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從外院過的話,要是被爹發現,還不狠命揍我一頓?倒不如fān qiáng過來先尋母親,求她老人家可憐可憐我,讓我免於責罰。”
紅櫻驚歎道:“少爺可真是孝順,為了大老太爺的宴席這樣努力。”
君蘭猶還記得剛才以為是竊賊時心裏晃過的那種焦急感覺,微慍道:“你就不怕你fān qiáng被人發現了旁人也學你的樣子這樣翻過來?到時候家中安寧何在。”
“不會。”閔書鈺笑道:“我可是有功夫底子的。雖然不如九叔那麽厲害但是比一般人可強太多了。旁人想學我這樣過來怕是很難。”
閔九爺的功夫是太傅董大人所教。董大人當年以武舉入朝是那年的武狀元。後官拜大將軍,現已位至三公之尊。他武藝非比尋常,唯一的弟子閔九爺更是青出於藍。
聽聞閔書鈺這些話後君蘭輕哼了聲。
她和閔書鈺素來不太對盤。這個人性子捉摸不定又總愛捉弄她,讓她著實有苦難言,隻能遠著他些。
好在他近兩年突然刻苦用功起來了,不隻去了清遠書院讀書,還主動要求住在書院,依著住宿學生的條例每十日才歸家一次,這樣兩人相見的時候就少了許多。
大概是自小對他的做事風格太過熟悉,也可能是因為如今長大了他依然愛捉弄她。雖聽說閔書鈺住在書院是為了更多時間研習課業,且他每次kǎo shì都能拿個第一回來,君蘭還是覺得他跟小時候一樣難相處,需得遠著些為好。
“我需得去老夫人那裏,先走一步。你自便罷。”君蘭朝閔書鈺略一點頭,當先舉步離開。
閔書鈺哈地笑了聲。
君蘭回頭瞥了閔書鈺一眼,沒說話。
恒春院中,高氏和閔老夫人正低聲說著話,所談內容正是和昨日之事有關。
“……這事兒九爺已經過問,需得緊著些查。”閔老夫人拿著茶盞輕撇茶末,“平日九爺並不在家中,總不好他查出了些眉目,我們卻一問三不知。”
高氏應了一聲,半晌後按捺不住,問道:“母親,不知九爺為什麽會去過問此事?”
九爺甚少會搭理家中其他人。按理來說,他不應該會去管那丫頭的死活才對。怎地人不在了他倒是轉了性子?
閔老夫人默然不語,隻抿了一口茶。
當年她責打那個外室子的時候,旁邊並未有很多人在,僅劉媽媽和茗姐兒的娘在。所以高氏她們並不曉得茗姐兒的娘怎麽忽然就發動早產了。自然也不知道如今九爺為什麽會關注這個事兒。
“九爺的心思,我們捉摸不透,也無需過多細想。”閔老夫人道:“你隻管按我說的去做就是。”
她吩咐了高氏這邊,自己也沒把這事撂一邊不管,已經吩咐了劉媽媽她們去查。
想到劉媽媽昨兒晚上回稟的那些話,老夫人想起一事,問道:“我聽人說你關了個丫鬟叫紅蓮的,不知是怎麽回事?”
高氏心裏咯噔一聲,暗道那丫鬟還是趕出去得有些慢了,得快點處置好才行。她腦中思緒翻轉著正要回話,就聽外頭響起了丫鬟通稟的聲音。
“老夫人,八姑娘來了。”
閔老夫人抬手止了高氏的未盡之言,擱下手中茶盞笑著說道:“蘭姐兒怎地這個時候過來了?今日倒是起得早。”
君蘭上前給老夫人認真地行禮問安,禮數周全後方道:“我本也不想起那麽早,隻不過身邊伺候的人少了個,我不放心別人做事,所以趕了個早起來看著些。”
“哦?少了誰?”老夫人雖知她說的應當就是那個紅蓮,依然故作不解地道:“蘭姐兒說來聽聽。”
“是個叫紅蓮的丫鬟。”君蘭坐在老夫人旁邊的梨花木如意紋小圓凳上,仰著頭與老夫人道:“母親把她關起來了,我想求了老夫人幫忙把人放出來。”
高氏沒想到女兒因著一個丫鬟的事情求到了老夫人的跟前。
閔老夫人也沒料到君蘭會因為那個紅蓮的事情而向她開這個口。
“你屋子裏的事情應該尋你母親。”老夫人的笑容淡了些,“何至於來找我。”
君蘭恍若不覺老夫人的神色變化,依然說道:“昨兒我有件衣裳壞了,紅蓮拿了去問母親要不要把衣裳拿去錦繡閣補好。母親許是覺得東西是紅蓮弄壞的,所以責罰了她。”
說到這兒,她側身對著高氏道:“可是娘,那衣裳本就是我不小心掛壞的,與她何幹?”
聽聞她這話,閔老夫人解了之前的疑惑,釋然地笑了,與高氏道:“即便是錦繡閣的衣裳又如何?貴是貴了些,咱們也並不是買不起。就算是她做的,打過罰過就也罷了。若處罰太重,少不得要被人講一句咱們家苛待下人。”
高氏有苦說不出,強笑著道:“是。母親說得對。那丫鬟說看到衣裳壞了,還說她見到的時候就破了口子,我隻當她是撒謊來糊弄我。哪裏曉得真是蘭姐兒弄壞的。”
說罷,她狠狠地剜了女兒一眼。
君蘭卻是正在微笑地看著閔老夫人,沒有瞧見。
高氏無聲地歎了口氣。
回到芙蓉院的時候,高氏的心裏猶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心裏堵得難受,偏這火氣還沒處發。
故而看到院子裏的人影後,她的怒火騰地下就冒了上來,高聲厲喝道:“你怎麽回來了!”
院中少年原本正倚著牆邊柳樹失神。如今已經是秋末,樹上柳葉幹枯掉落,柳枝上空落落的沒有絲毫生氣。
他的目光也如那失去了嫩葉的枝丫一般沒有絲毫神采。
聽到母親的高聲嗬斥,少年慢慢地側身過來,望向她。
發現兒子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高氏原本積攢了一肚子的火氣瞬間就灰飛煙滅不見了蹤影。
“鈺哥兒,天冷。別在外頭站著了,跟娘進屋去。”高氏說著,忙讓人請了少爺進屋,又招呼著人去生火盆。
現在是秋末,還未入冬,所以除了恒春院老夫人的臥房夜間會添上火盆,府裏上下其他各處也沒有哪個地方屋裏生了火。
丫鬟婆子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樣逾矩的吩咐該不該去聽。不然到時候老夫人那裏問起來,夫人被問責,受難為受罰的還是她們這些下人。
“不用了,娘。”閔書鈺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無奈,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無需這樣麻煩。我回來就是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這次過去,本就時間夠用,並不著急。所以一路悠然而行,順便看看府內初冬的景致。
待她去到閔老夫人那裏時才聽丫鬟說起,閔萱和閔菱剛離開不久。
“十姑娘還問起來呢。”金珠笑著與她道:“說是八姑娘怎麽還沒來。如果早些到的話,她也好和您一起去荷花巷。”
其實前幾天閔萱就去找過君蘭幾次,想邀了她一同往荷花巷那邊玩。但君蘭一直記得之前閔萱說要捉弄人的話,全都婉拒。
“是麽。”君蘭微笑著和金珠道:“老夫人可在屋裏?”
金珠就沒再提那事兒,上前給她撩了簾子。
因為入了冬,老夫人的屋裏百日裏也生起了火盆。一進屋子,暖融融的十分舒適。
閔老夫人笑著朝君蘭道:“你是個有福氣的。點心剛出鍋你就進了院子,莫不是聞著香味兒來的吧。”說著就讓劉媽媽把東西端了來給君蘭。
沒多久,婆子稟說夫人們回來了。不過到恒春院來的隻有三夫人。
閔老夫人沒料到高氏置辦完東西回府後沒先見她,反倒是直接回了芙蓉院。對此她並未多說什麽,而是去看正在院中忙碌的陸氏。
陸氏吩咐婆子們把一樣樣東西擱到恒春院中,待到這事兒妥當了,方才進屋與老夫人回稟。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陸氏笑道:“就是還有幾個裝飾用的花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依著我看,需得華貴些方稱得上侯夫人和洛姑娘。但是五弟妹非要用些素淡的,說是雅致。我們還沒說攏,來看看母親的意思。”
陸氏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在笑,可那語氣頗有些咬牙啟齒的意味在。
閔老夫人曉得這個兒媳婦性子強勢,也正因為這個關係,兒子一直沒有通房沒有妾室。
原本閔老夫人是想著妻子能幹對夫君來說是大助力。後來陸氏過了門,她才知道有時候能幹過了頭也麻煩。
之前老夫人還因高氏沒有即刻過來請安而微慍,現在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高氏這麽做的緣故了。
如果兩位夫人在她恒春院這裏大吵起來,那可真的不太好看。
閔老夫人與陸氏道:“花瓶的事兒,你們不用操心了。到時候讓劉媽媽開庫房從我那裏挑選幾樣擺出來就是。就這麽一天的功夫,沒必要那麽麻煩。”
陸氏笑著說是。
她看君蘭在旁邊吃點心,不見閔菱和閔萱姐妹倆的身影,就問身邊丫鬟,姑娘們去哪兒了。
“七姑娘在屋子裏做繡活兒,十姑娘去了荷花巷。”丫鬟低著頭道:“先前姑娘們已經來過,才剛走沒多久。老夫人還讓人送了些點心給姑娘們呢。”
陸氏聽聞女兒們比君蘭來得早就沒多說什麽。把今日裏購置的物品細細與老夫人稟了,還和老夫人說了那些是她買的哪些是五夫人買的,這才回了院子。
等陸氏離開,閔老夫人又和君蘭說了會兒話。看孫女兒行事說話都極其妥帖,吃點心用茶時禮數也都周全沒有錯處,老夫人放心了不少。看要到午膳時候了,就沒多留她。
不過對於高氏,理解是一方麵,該敲打的也得敲打。
“一會兒你母親得了閑,讓她來我這裏一趟。”君蘭走前,閔老夫人說道:“她這次選的東西有些不太合適,我得問問她。”
君蘭本想問老夫人一句到底是什麽東西,後琢磨了下,終是沒有追根究底,回了芙蓉院後把話與高氏講了。
說起和陸氏共同出的這趟門,高氏猶還在氣著。
“哪裏有她那樣的?”高氏拍著桌子怒道:“我選什麽,她都瞧不上。她選什麽,我半個不好的字兒都不能提,不然就說我眼光不行。我們高家是不如陸家顯赫,但好歹也是妯娌,而且我們老爺比三老爺本事大多了。她就不能給我留兩分臉麵?!”
這種長輩們的事兒,君蘭勸不得,隻能在旁微笑著靜聽。
最後高氏喊累了,拿起茶盞潤潤嗓子,君蘭方道:“您還是先去老夫人那裏看看吧。再耽擱下去,老夫人怕是會不高興。”
高氏正要駁她,細細一想,女兒這話也在理。
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著君蘭,搞得君蘭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儀容不整了,方才笑道:“唉,你啊,真是長大了。”這就出了屋。
到了門外後,高氏回頭看一眼。見君蘭正吩咐丫鬟們把剛才被她推搡得有些亂的桌椅擺放整齊,不由欣慰地笑了。轉眼又喚來王媽媽,低聲吩咐:“你去查仔細了,到底姑娘那事兒是不是李媽媽說出去的。”
如果是的話,這種亂嚼舌根的人不能留。
現下女兒已經慢慢長大,往後各種事情會越來越多。如果管事媽媽是個這樣嘴碎的,以後還指不定會有什麽樣的話傳出去。
王媽媽會意。這趟高氏去恒春院她就沒跟著,而是喊了青玉伺候夫人去見老夫人。
午膳時候高氏留在了恒春院伺候老夫人,君蘭獨自在芙蓉院用了。之後她午休片刻,起來後神清氣爽,便到了大花園準備散散步。哪知道剛到大花園沒多久,就看到了閔萱。
君蘭知道閔萱之前去了荷花巷。見閔萱走著的方向好像就是這邊,她不想和閔萱多接觸,索性朝身旁一個小道上去。
誰知道剛步入小道,君蘭就遙遙地望見路的另一頭出現了個高大的身影。
居然又是閔九爺。
這小道統共就兩頭。君蘭的選擇也隻有兩個。
要麽繼續往前走,那樣會遇到閔九爺。
要麽就往回走,那樣就得遇到閔萱。
君蘭快速衡量了下,最終覺得還是閔九爺更嚇人更不好說話,於是腳下一轉,沿著原路折了回去。
為了下葬之事,閔清則告了幾日的假,今日依然在假期中。他本想著尋她好好說說話,無奈總是事與願違。
先前三兩句就沒了話。這次倒好,見都沒見著,小丫頭就跑遠了。
望著女孩兒快速離去的嬌俏背影直到看不見,閔清則唇角緊繃臉色沉肅,大步往外院行去。
待到沒幾步就至垂花門了,他卻意外地看到了個小廝在那兒探頭探腦地亂看。
如果是平常,閔清則定然不理會,徑直越過去就是。
可他記憶力甚好,雖沒認真留意過,依然認出了這是閔書鈺的小廝。再看對方手裏手裏拿著粉色紙包,一瞧就不是男人的東西。
這樣少女的色彩,閔書鈺的母親高氏是不可能用的。
而閔書鈺這樣統共就君蘭這麽一個寶貝mèi mèi……
閔清則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把小廝叫住:“你這是作甚?”
小廝還急著趕回書院去伺候四少爺,所以在這兒打算找人把東西送進去給八姑娘。沒曾想居然被九爺看到了,而且還被九爺問了話。
他緊張萬分,雖然心裏沒鬼做的事兒也是正兒八經的,但一開口就聲音發抖了,支支吾吾道:“這、這是少爺專、專程買給姑娘的新奇玩意兒,讓小、小的給姑娘送來。”
閔清則的視線在那粉色紙包上停留了片刻。而後目光陡然淩厲,語氣冷硬地道:“他不好好讀書,倒是在這雜七雜八的事情上花費不少功夫。拿回去!”
說實話,閔九爺雖然人凶了點,但是很少去管旁人的閑事。這也是為什麽小廝雖然怕他,卻依然敢和他說實話的緣故。
現下看平日高高在上清冷無雙的閔九爺開始過問起閑雜事務了……
小廝抖著手把那粉色紙包揣進懷裏,片刻也不敢多停留,一溜煙跑遠了。
閔清則鳳眸微眯,遙遙地看向天邊,凝視著雲卷雲舒,目光悠遠。
這天下午,後院一角傳來了叮叮當當修葺房屋的聲音。
有不知事兒的來回詢問,方才曉得閔九爺挑中了內院最大的那個空院子。
這院子很偏僻,占地卻很大。因為和前院九爺的書房僅有一牆之隔,所以沒人敢住。
現下九爺便是打算把這個院子單獨辟出來,準備搬進去住。為此他還特意在書房後麵和這個院子中間開了一道門,又在院子外頭築了一道矮牆。說是免得衝撞了府中女眷們。但大家更傾向於認為,這是不願旁人驚擾到他。
這主意拿定後,九爺即刻就派了人去打掃收拾。順便連那院子的名字也給改了。
取作“思明院”。
對此,府內各種猜測紛湧往外冒。其中最被大家所認同的一個觀點是,閔府裏或許要有九夫人了。不然的話,素來不願和女眷有接觸的閔九爺,怎會擇了後宅的院子來做新住處。
不過,眾人也隻能心裏想想罷了,誰也不敢當麵去問閔九爺。
九爺在閔家一向獨來獨往,與家人並不熱絡。除了他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人外,甚少見他搭理誰。
往常時候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九爺雖偶爾會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卻也真的隻有一兩句話而已。
……
夜空上,一輪彎月。
院中,一個人,幾壇酒。
瑟瑟秋風中,那高大的身影清冷孤絕。陪伴他的隻有月光、酒聲、酒香。再無其他。
君蘭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竟是忘記了剛才那一瞬的懼怕,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
寒光閃過,頸上驟然發涼。利刃冰冷的側邊抵住了她喉嚨。
“不要命了!”
低聲怒喝在耳邊響起。
君蘭心中一凜,眼睛動了動,方才發現不知何時身側已然多了一人。
長明手持短匕目露寒光,“沒聽見九爺的話麽?趕緊滾!莫要弄髒了這兒!”
頸上傳來的冷意讓君蘭皮膚發緊。
她穩了穩心神,認出這是跟在九爺身邊的人之一。那幾個人既是九爺身邊的侍衛,卻也有官職在身。莫說是她了,就算是在禮部任職的閔五老爺,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以往的時候君蘭隻是聽人抱怨過,她並未發現這些人原來真的這麽凶狠。
bǐ shǒu冰涼稍寬的側邊越挨越緊。再往裏陷的話,它鋒利的刃就能割到她的肌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