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市中心醫院的醫務人員最近都在做著同一件事，學習電腦操作。平時他們很忙，基本上沒有空餘的時間去玩電腦，現在全院能獨立操作電腦的人不到一半，但坐診的醫生基本上都會用電腦，畢竟他們是高級專業人員。

    朱司其把係統在自己家裏調試了一天之後，跟劉明還有李正陽試過各種各樣的情況，如果有問題朱司其再作修改，但靠他們三個人畢竟不能把所有的情況都模擬出來，所以在過了二天之後，朱司其決定先這套係統移植到市中心醫院進行測試，十天半個月以後正式運行。

    這幾天來中心醫院的市民發現，現在中心醫院在掛號的時候要需要輸入本人的身份證號碼才可以掛號，而在醫生那裏就診的時候也需要再告訴他一次，雖然看似時間增多了，但是去拿藥的時候卻藥價好像一下子便宜了好多，原來一個感冒沒有一百多二百塊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除了掛號費，三十塊錢就可以搞定，掛兩瓶點滴。

    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醫院賣假藥？否則哪有這麽便宜的事！現在的人對醫院的暴利已經麻木，一下子把價格降下來他們反而還不敢相信。

    但在晚上的華南電視台報道這件事之後，很多人才清楚原來是市裏正在中心醫院搞試點，如果中心醫院的試點成功，那以後所有的醫院都將實行對華南人籍貫的人進行免費治療，治療範圍包括常見病，像白血病、癌症之類是不包括在這個範圍的，否則華南政府都會被拖是挎掉。

    第二天，來中心醫院看病的人明顯增加，看過昨天晚上的新聞的人都知道，現在華南中心醫院的藥價隻是藥品的出廠價，加上必須的運費跟藥品管理費，對外麵的一些藥店批發價還要便宜。

    而朱司其也特意來到了中心醫院，這套係統是他獨自編製的，他必須在這裏聽取現場的反饋信息，有什麽需要改動的能現場改的就現場改，如果不能的，晚上回家自己再改。

    在醫院裏雖然朱司其坐在服務器的機房控製室裏，但他的感知卻能全部感知醫院裏所有的情況，在觀察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朱司其終於確認一個事情，那就是中心醫院的醫生們的工作熱情並不高，可以說完全是應付式的。

    難道他們是因為切斷了提成來源？還是因為今天的病人太多？

    對於是什麽原因，朱司其並不想去問，再說以自己的身份就算去問，別人也肯定不會說實話，還不如就在一旁“看”著，反而可以聽到真實的原因。

    在上午的時候，基本上醫生之間沒有交流的機會，所以朱司其了也“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議論，但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醫生一般是去醫院食堂的員工餐廳吃飯的，這個時候朱司其的機會來了。

    “朱書記，到了吃飯時間了，請到餐廳去吃飯吧？”跟朱司其在一起的中心醫院的常務副院長牛傑仁道。

    “不了，我在這裏盯著服務器，你去幫我帶份飯上來就是，而且如果我去餐廳吃飯的話，反而那些醫生們不習慣，會很約束的。”朱司其道。

    “那好吧，我給你帶份上來就是。”牛副院長當然不敢強行拉朱司其去餐廳。

    朱司其的飯很快就帶過來了，顯然牛傑仁自已都沒有吃，到了餐廳很給朱司其炒了幾個菜，馬上就給他送了上來。本來今天醫院的領導以為朱司其既然來了醫院，那當然會到醫院吃飯，所以都做好了準備，他們可是難得陪朱書記吃頓飯啊，可是沒想到朱司其竟然要一個人吃，看到牛仁傑來了，把做好的菜給他打包送了上來。

    “這也太多了吧？我說老牛，我一個人肯定吃不下，你留下兩個菜就行了，其他的拿回去。”朱司其看到牛傑仁兩手不空，提著十幾個飯盒上來，馬上道。

    這本來就是為了招待朱司其來而特意準備的，但牛傑仁拗不過朱司其，隻好留下四菜一湯之後把其他的拿了回去。

    朱司其此時的心思當然不會放在吃飯上麵，他既然要對上午出現的各種意外情況進行程序修改，又要兼顧餐廳裏醫生們的談話。

    “陳主任，今天你們科室病人多不多？”

    “當然多了，上午寫病曆寫得手都軟了，看來咱們一降價，生意火爆得很。今天一個上午看的病人比於平時一個星期還要多。”那個叫陳主任的道。

    “那是，我在那裏發藥就知道，今天發出的藥量確實很大，唉，我聽說下個月開始藥房就要轉交給市裏管理，以後我們那邊的工作安排都成問題咯。”

    “你也別擔心，市時對普通的老百姓都想得這麽周到，對於你們肯定會有合適的安排。”陳主任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快點吃飯吧，否則今天能不能按照下班還不知道，你沒看見來的時候假診區排起的長隊，說真的，要是每天都這樣，那我們的工作量至少要增加好幾倍，我科室的護士今天可是忙得手忙腳亂。”陳主任道。

    “我們那邊還好，畢竟平時就比較輕閑，今天隻能算是正常運轉。”

    在中心醫院待了兩天之後，朱司其把情況也摸得差不多，同時他對於醫院裏的一些鬧情緒的也知道他們的原因，隻是現在沒有辦法，醫生本身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事業，但是如果在這個事業裏滲入了金錢的元素，那麽這個事業肯定不會贏得敬重。

    這兩天可能也是中心醫院成立以來最為繁忙的兩天，整個醫院上下搞得上雞飛狗跳，但朱司其“看”到，有很多人還是工作得很開心的，除了一小部分人之外。

    醫生應該把治愈病人和病人對自己的感激當成事業的最大成就，其次才考慮經濟問題，這樣的醫生才值得讓人尊敬，也隻有這樣的醫生才能把事業做好，否則的話他絕對做不長久，而且還容易“出事”。

    朱司其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這樣的醫生絕對難以容在華南的醫院，從華南醫院管理係統正式運行之後起，華南市各大醫院的醫務工作人員的工資將直接由市財政支出，而不通過醫院，醫院隻是負責管理和監督醫務人員的職能，而且以後醫院的院長、副院長都不會由醫務人員來擔任，而是由行政人員來管理或是在社會上公開招聘。

    朱司其現在是由劉明每天早上去中心醫院一趟，把他們前一天發現的問題，或者是軟件本身的漏洞記下來交給朱司其，然後朱司其找時間再去修補。

    朱司其可以說有將近二十天的時間沒有在市委大樓自己的辦公室裏出現，明天省委書記李守義將第一次來華南視察工作，他不得不提前準備，否則明天來個措手不及那也不好。

    李守義本來一直就想來華南看看，看看華南在朱司其治下有何起色，雖然以前李守義從來沒有來過華南，但是華南這個名字卻經濟出現在他的視野：房地產價格保護，明顯偏向低收入人群、市委副書記副市長公開審判、槍決；政法係統全麵安裝攝像機、華南天眼網的舉報政策，以網絡和電話為主的舉報係統讓信訪局的工作量明顯減少，等等等不一而足。

    李守義就是想來看看這些措施是不是確實對普通的老百姓有益，雖然從明麵上看都是讓老百姓受到了實惠，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隻是朱司其沒有想到，說起第二天上午才到華南的二師兄，竟然在當天下午就帶著秘書，由司機開著車子來到了華南市委大樓。他到朱司其門外的時候，朱司其還要計劃明天由誰帶他去看哪些地方，但他的感知現在是有感而生，當李守義剛到他的門外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他來了。隻是他心裏很詫異為什麽二師兄來得這麽快？難道是想搞突然襲擊？

    “李書記，你怎麽提前來了？”李守義剛剛要敲門，朱司其在裏麵已經打開了房門。

    “怎麽，提前來你不適應？我想不想做個木偶，由你們牽著走。”李守義走進來後笑笑道。

    “誰敢把你當木偶啊，他不想活了嗎？”朱司其道。

    “司其，我很奇怪你為什麽沒在華南中心醫院而在自己的辦公室，是不是那邊全部搞好了？難道就是為了應付我！”李守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