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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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她睜開眼,隻看見迷迷糊糊的影子。小說聽見他欣喜的聲音。醜奴兒,你終於醒來了。
她伸手摸索著,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心裏懼怕,喃喃道:雪,雪你在哪兒我什麽都看不清楚。為什麽淚滾落,愈發看不真切。
她醒來,第一句喊得竟是那個白發翩躚的男子。為何他的心仿佛是被揪住,狠狠的痛著。隻聽她說看不見,又滿眼恐慌,到處摸索,不由得著急地大喊,禦醫,禦醫
傾月聞聲伸手抱住他。寒,是你。寒我看不見你寒
又猛然想起,暈倒之前的事。她伸手扶著小腹。平坦的小腹,緊緊纏繞的白綾紗。孩子
擁她入懷,用盡全力。醜奴兒找不到話,如何安慰。隻是抱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她的痛,恨不得替她承受。禦醫前來把脈,隻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可以流淚。總也是哭得多了,眼神才不好使。
東王,這段日子和坐月子一樣。不可碰水,不可流淚。少下床走動。
禦醫說了多少,他便記了多少。懷的她隻是睜著眼,卻一片空茫茫的。
她躺著,懨懨的。許久許久之後,她翻身坐起。
醜奴兒要去哪兒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強撐著站起身。緩步下榻,指了指木窗。
下人推開了窗,然後掛了透明的錦緞。
她依靠著木窗,抬眼望著那滿園的繁花似錦。轉眼已深秋,隻一眼花落。淚水不自覺地滑落。溫熱的手擦去她臉頰的淚,轉過她的身體然後擁她入懷。醜奴兒,不許哭。
自從醒來,她一直這副模樣,一直都這樣。不吭一聲,卻時不時淚流滿麵。總也是無助,她的手擱在他的肩,五指一點一點揪緊。手間發絲糾纏。
七爺,我們的孩子
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縱使他與我們有緣無分
她搖頭,淒厲一笑。七爺,若是我查到是誰。我會挖她的心,刮她的骨,我要她死無葬生之地。我要滅她九族。算是她的九族是一個國,她都要滅。這一刻,仇恨占據了她所有的理智。眸光那嗜血是從心而起的,她無法說服自己忘卻那刻骨的痛。她沒有辦法忘,也不想忘。
搭著窗欞的手,狠狠地握緊。指甲嵌入,有木屑翻起。
醜奴兒他隻能狠狠地握著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抱她躺好,按著她在懷。耳邊縈繞著她淒厲的聲音,因為痛所以才會恨,所以才一直有根刺在她的心裏。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為了他們的孩子,為了她。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隻一日,她似乎是緩過神來了。神色也漸漸回轉了過來,血色也好了許多。他依舊陪在她身邊,飲食起居皆是親自照料。看著天色漸晚,又是一天時光,傾月回眸看著望著他。七爺,這些天你都沒事要忙嗎成日裏陪著妾身,耽誤了事。
玉寒錯愕,這個時候她還有閑心管這些事愈想愈覺得不安。微微抱她起身,喂她喝粥。
七爺,這些事讓下人做夠了。你不必她微微側開了頭,輕咳了一聲。他抓起了她的手,讓他摟著自己的脖子。縱使是炙熱的體溫不停地溫暖著她。可是她的手還是冰涼涼的。
我一直在你的身邊。
七爺,你可知你在這裏,我會觸景傷情。她已經忍耐了許久了,卻終於還是沒有辦法麵對他。他隻是深歎了口氣,擁她入懷。我知道你很痛,我何嚐不與你一樣。可是,終究是要麵對的。你看著我,如同看著你一樣。讓我陪著你。
七爺傾月微微側頭,他不是這麽多情的人。為何他肯這麽溫柔,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隻是這涓涓細流和她心的滔天大浪而言,幾乎是微不足道。
東王,王妃,冷相在外,是不是見一見。
玉寒隻是沉默,隻是專注地喂她喝粥。傾月抬手微微推開了碗盞。七爺,妾身要好好地休養。這一個月,我不想見任何人。你代我見過爹還有娘。
好他答應著,起身的時候不忘為她蓋毯子。她抓住他的手,七爺,我不想見任何人。
俯身,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好好休息一下。
她緩緩點了點頭,合了眼。他拂袖走過,空氣帶著絲絲的香氣。他觸碰過的地方,留有餘溫。可是她的心,是如何都捂不熱了。睜著眼,直愣愣地看著方。小姐,太醫說你的眼還要多休息。你算睡不著,是不是也閉眼休息一下
紫熒,派人去跟雪說,凡是有可能的人,全部給我抓起來。問不出個所以然,全部殺了。她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紫熒畏懼,小姐,殺令是不是不當這麽快傳下去。雪大人又是奉命辦事的主,若是傷及無辜
夠了,我累了。傳我的話。傾月緩緩合了眼。紫熒不敢多說要人去傳話。出了內室,隻看見冷相還在和東王敘話。話語間的急切和窘迫。五夫人在一旁哭哭啼啼拭淚。
看見紫熒出來,一把抓住了她。醜奴兒連我也不見嗎
夫人,小姐歇下了。太醫也說不見為好。免得王妃見了你,又哭。這些日子,她眼睛有些小毛病,本看不大清楚。可不得再落淚了。所以暫且請夫人忍過這幾日。
這樣五夫人受不住打擊,一陣頭暈眼花。
玉寒見禦賜的藥材珠寶賞擺了一大堆。冷相,這些是
冷相身邊穿著內侍衣裳的總管前道:陛下聽聞東王妃小產,痛心疾首之餘,希望東王能再西京多住幾日。以便王妃養好身體。
多謝陛下關心。
既然王妃不見客,那麽老奴先告辭了。
一幹人等來了又去。
紫熒送五夫人回去之後。才繞道去雪住的院子。聽下人們說雪大人已經整一日都不在了。也不知道去了何處。紫熒匆忙趕回,告知傾月。她沉默,望著不遠處案前的他。良久收回目光的同時,歎了口氣。紫熒,等雪回來,再告知她不遲。
是,小姐。說話間隻看見她一臉煞白,不由得問道,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隻是心口悶悶的。我想要一本書。
眼看著她又要坐起,紫熒有些畏懼,卻又不得不開口,小姐,你不能常坐著,你躺著吧。奴婢求你。
聞言,案前的玉寒站起身。按著她躺下,奪了她手的書。我給你念。他說著翻開了書念了起來。傾月聽著聽著擰起了眉。七爺,這是兵書。你念著不嫌煩悶
也是,換一本念吧。
他說著站起身。傾月伸手按著,七爺,你念吧,繼續念。她隻是想要聽著他的聲音,便是覺得足夠了。無論如何,他能陪在她身邊。哪怕是不著邊際的奢望,她也願意。
七爺,王妃是時候喝藥了。
這麽一說,玉寒這才擱下書,轉頭卻是看見了她閉眼。隻以為睡著了,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紫熒擱下藥盞,笑著退下。片刻後她端了午膳。推開了那扇木窗,掛了軟緞。
陽光透過那薄如蟬翼的軟緞,流轉的光在她的指尖遊蕩。
總以為可以起身了。才坐起,被他擁入懷。七爺,用午膳呢。
恩我喂你他說著一手擁著她,一手端起了碗盞,夾了菜喂到她嘴邊。連日來都吃些清淡的粥,嘴裏肯定不舒服,是吧
傾月微微蹙眉。
怎麽,沒胃口她搖頭,微微張開了嘴。含了飯,輕嚼著,抬眼看他。才想說話,他又喂了一口。傾月這才吞下,又含了一口。這樣不知不覺,直到她真的吃不下了,才伸手推開。你會不會喂人吃飯。一刻不停,我都沒有時間說飽了。
恩玉寒有些尷尬。紫熒前端走了木盤。在一旁看著,這樣祥和的午後,兩個相依靠的人。周身像是鍍了一層金。甜蜜而又痛著。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沒有失去他們的骨肉。他們會很幸福。他們看去很相配。
寧靜的午後,他為她撫琴。伴隨著悠悠琴聲,她緩緩合了眼。
七爺,李叔來了。說是有要事
讓他進來。
李叔跨進了門,聞見了那一股子藥味。
七爺李叔遞了信,花夫人派人送來了急信。
原來是有了身子,報喜來了。玉寒看著那信,哭笑不得。
七爺李叔看著他,覺得不同尋常。可他又不敢問。
回信說我知道了,成了。你也下去吧。玉寒將信遞給了他,這信處理了。
李叔拿信走了出去。將這一切一字不落聽下的傾月睜開了眼。七爺,發生什麽事了
玉寒哪裏敢再刺激她,隻說是花映蓉來信問詢何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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