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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琉璃燈隔著在案前。小說傾月起身端起了案的玉璽。回身問道:陛下,今日怎麽將玉璽拿了來,是要做什麽用

    封帝無力地跌坐進椅子,回了一句,雪國的國書送來了。怎麽處置雪妃的遺體,自然也是要給個回音的。命人寫了國書要送去的。

    使者可曾選好了傾月拿著玉璽不停地轉動,來來回回地翻看著。又將它舉高了至頭頂,看底下的字。那頭玉寒回了一句,傾月以為誰去合適

    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選人要慎重。

    兩人絮絮說著話。封帝氣得發瘋,又加一夜淋雨。連著兩天都沒有安心睡下過。一時間隻覺得頭暈腦脹。

    傾月看見封帝臉色不對勁。伸手扯了扯玉寒的衣袖。

    兩人起身往外走。封帝冷聲道:你們真要軟禁朕,給朕尋一個清淨的去處。還有朕要見依人。

    傾月心下一驚。想起依人已經不在。如若這個時候告知封帝。怕是會有一場紛亂。便不曾回答,隻命人帶封帝回寢宮歇下。封帝自是不肯,但是又怕自己這麽撐下去真的病了。這個時候怎麽能病。便也不多說什麽,隻跟著宮女去了寢宮。

    小香,拿了那畫。讓人送去齊國給殷姑娘。

    哪個殷姑娘

    次來的女特使。雖然隻是女官她在齊國有宅邸。按著那地址送去。派個能說會道的人去。

    小姐還有什麽話要寫封信嗎

    送這幅畫,她會明白了。實在不明白,說今年秋,定會將銀子奉還。她那麽個冰雪聰明的人。縱然我不說也是清楚的。一抬手,小香進去裏頭拿了那畫,命人用木匣子裝好,快快地送出了門。

    一時間,傾月和玉寒在廊下,相對坐著。還記得那個李大恩嗎

    玉寒想了想笑道:你是說東京道我的屬官。曾經出過主意說要建設糧倉的那個

    坐在廊下,地方寬敞,跪坐著起身湊到了他身邊,笑問,東京道秋收富裕,想來七爺並沒有同封帝說吧

    恩,東京道本來隻是我的封地,無須繳稅收,怎麽了一抬手扶住她的肩,回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俯視著她。眉梢螺子黛彌散,緊閉著雙眼,睫毛如蝶亂撲翅,鼻尖有一層細密的汗,薄唇是自然的粉紅色。

    緩緩睜開了眼,黝黑的眼睛盈盈發亮,清晰地倒影著他的影子。

    看著看著不由得笑出了聲。傾月微微側過頭,有些難為情。怎麽了為何這樣子笑

    你是想要李大恩去做什麽西京的國書,哪裏能讓東京道的人來做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回過頭,正對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第一眼沉淪的那一種煙雨灰色。

    你伸手捧住他的臉頰,定定望著他的眼,眼睛的顏色

    他們說我母親是外邦,我的眼睛的顏色才這麽淡。他們都害怕我的眼睛。一臉嫌棄厭惡的樣子柔軟的手覆住他的唇,淺笑道,不,他們是嫉妒。隻是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是說你自己嗎他笑著趴在她身。他何德何能,有她默默地注視。愛會改變一切。

    是,是我自己,我是真的愛你。沒有一分假。你信是不信

    我若不信,你待如何我若信呢

    你若不信,我便再也不說這些糊塗話了。心跳竟然安安穩穩的,莫名地是知道他信。一份愛能承受多少誤解。

    不他一著急,一抬手,竟是扯亂了她的發。發絲散亂,襯著她如玉的容顏。

    看著他急切的眼,她咬唇別開了眼。醜奴兒,可否再說一次

    再說又如何,你又不信。

    我隻是不敢相信。

    你是真傻了不成我能騙得了自己的心嗎她含淚睇視了他一眼,推開他站起身。她生來不會說這種情話,卻又偏生是他。心裏頭那種心悸,哪裏輕易放得下。說了出來,平日裏都不曾說過,一說出來聽著都不像是真的。

    起身走,散落的發披下,及腰。隨著她的走動,搖曳生姿。

    愣愣望著她走遠,竟是不知所措。

    小香走前,語氣溫和含笑。七爺,你和小姐一樣。心裏頭有了一個人便隻有那一個人。你們倆注定分不開的。小姐她心裏頭明白。你不必多想。還有奴婢見你臉色不好。別是小姐還沒好,你又病倒了。

    我該怎麽做,她才會笑想起昨日她的笑容,竟是一陣心神恍惚。

    小香輕笑,小姐她總是能自娛自樂,便也是因為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陪她做她想做卻不敢做不能做的事。隻要陪著她,她心裏總是高興的。奴婢從來見過小姐真心的笑。隻在七爺麵前,她笑,她哭,都是真心的。哎

    玉寒垂眸看見了地的金步搖。蹲下身撿起,追著她離去。小香見狀便沒有跟去。出了禦書房撞見了楚玉琮。才回來兩日,隻見小姐對他極是器重,便問道:大人可是楚玉琮

    正是在下,姑娘有什麽要吩咐嗎

    小香連忙擺手,沒什麽。隻是問個明白以後叫您楚大人吧。不然總是喂,也不好。辛苦了

    她說著福了福身,擦肩走過。一想起,已經離去的雪大人。不由得悲從來。

    紫熒聽從傾月的吩咐一直跟在哲兒身邊。秦昱意也在季雲齋,有什麽事便給予指示。朝政便也沒有難的。

    傾月朝著柔嬪的住處而去。進得門庭,隻看見一地的落葉。春寒料峭,心神不寧地走到了此處,竟然才覺得冷。走進內庭,有幾個宮人在掃地。見傾月來了一行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傾月微一挑眉,起身吧。

    那一群奴婢隻不敢回應。傾月也不多問,總覺得今日裏氣氛怪異的。又繞過幾道彎,看見了那敞開的大門。一地的淩亂無人收。

    走進殿內,隻見玉榻之一人懨懨地趴著。聽見腳步聲也不理人。傾月走近一看,隻看見那滿頭青絲淩亂不堪。也不曾整理,探頭一看,隻覺得她整張臉慘白慘白的。

    躺在榻隻覺得有一個人影遮住了眼前微弱的光。不得不費盡全力撐著坐起身,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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