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月兒彎彎照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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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隼翼王朝使者進京。 vw
韻清隨意將他們安置在偏遠卻不失雅致的鬆風軒,並未立刻召見,而是宣布三日之後花朝節在宮設宴為來使接風。
三日時光,自然是轉瞬即逝的。
時移世易,此時的韻清早已沒了當年祭花撲蝶的興致,趁著無事,倒是坐在花園一角觀賞一下遠處的淡淡柳煙,來得較舒坦些。
宴無好宴,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今日晚宴,是必然跑不了一場熱鬧的。韻清有些無奈地想著。
在一整日的寂寥與忐忑,這日的傍晚,終於在一陣緊似一陣的冷風之姍姍來遲。
好熱鬧喚起跪了一地的陪宴臣子,韻清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我朝宮,似乎還從來不曾似今日這般熱鬧過呢
陪坐在一旁的冷玉輕笑一聲,低聲道:那是因為你太懶,明明除夕之夜是該宴請百官的,你偏偏不請,說不準你的棟梁之臣們此刻心下都在笑你小氣呢
韻清微微低頭,在群臣看不到的角度斜了他一眼:說的也是。不過,除夕之夜我若是大宴群臣去了,隻怕你也不會有機會乘人之危了吧
燭光之下,冷玉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這樣的話,她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雖然眾人都不會聽到,但是
這算是個什麽女人嘛
成功地堵了師兄那張越來越得了怪老頭真傳的聒噪的嘴,韻清心下不覺微微有些得意。
隻是,她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忽略,群臣之有一個人的臉,因為他二人不合時宜的親密而漸漸蒼白了起來。
韻清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偏偏在這個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簫紫萱站了起來:前日微臣無功受祿,還未曾當麵向皇謝賞呢
聽了這話,紫蕤本來不好看的臉色,更是漸漸染了一抹怒色。
韻清隻得淡淡笑道:如此說來,宣王對朕的禮物還算滿意
滿意滿意,當然滿意每一個都十萬分的滿意皇您真夠意思,眼光也確實相當不錯在前朝的時候,不管是父皇還是皇兄在當皇帝,都沒舍得賞微臣一兩個玩玩呢簫紫萱絲毫不理會大臣們或是鄙夷,或是不解的目光,隻管吊兒郎當地絮絮說著。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把這個廢材王爺當到底了呢韻清頗有些無奈地想著。
想想也是,朝臣之,向來也是少不了傾軋與算計的,他隻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隻得用這種方法避開是非了。在前朝的時候要防著手足相殘,到了本朝卻又
也實在是難為他了。韻清心下愀然,麵的笑意便漸漸地淡了。
煩什麽來什麽。韻清正在為朝臣傾軋之風煩惱的時候,偏偏末座有個不識趣小官,見韻清臉色微變,以為尋著了加官進爵的好機會,慌忙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神情來,起身施禮道:皇,宣王出言無狀,對前朝猶有惋惜留戀之意,罪無可恕
韻清壓下心怒氣,笑問道:你倒是對本朝衷心得很,大材可用可惜朕似乎還未曾記下你的名字呢
那小官心下甚是得意,忙道:稟皇,微臣新晉正四品書侍郎柳含辛。
韻清不由得微微冷笑起來:柳含辛我柳家何時出了你這樣的敗類你父母含辛茹苦養大了你這樣一條白眼狼,隻怕如今也是萬分寒心的吧
那柳含辛本擬今日告倒簫紫萱,加官進爵指日可待,何曾想到會招來這樣一番嚴厲的斥責隻是這番斥責來得莫名其妙,無論如何,他還是要垂死掙紮一番的。
聖教訓的是。隻是微臣實在不知身犯何罪,不敢領責微臣一向敬重老母,晨昏定省未敢有一日稍怠,白眼狼三字,實不敢當
好一個實不敢當韻清的神色驟然嚴厲起來,周身逼人的氣勢迫得群臣人人震悚,那跪伏在地的柳含辛,更是早已兩股戰戰,涔涔而下的冷汗將夾衣都幾乎浸透了。
你自己知道要敬重老母,卻希望別人數典忘祖,居心何在宣王乃是前朝皇子,人盡皆知今日宣王提到前朝君王,你便說他對前朝有惋惜留戀之意,莫非依你之見,一旦江山易主,前朝宗室都該忘卻自己生身之處,將生身父母斥為豬狗不成
在韻清疾言厲色的斥責下,柳含辛早已沒了半點朝大臣的風範,隻知跪伏在地,叩頭如搗蒜。
韻清冷笑道:朕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想加官進爵,卻又沒有多大本事將你分內的事做好,所以便時時想著抓著別人一點錯處,甚至,強加給別人一點罪名,給自己找一條飛黃騰達的捷徑,是不是
柳含辛有心辯解,無奈帝王威嚴之下,早已緊張得口幹舌燥,一顆心幾乎都要從胸腔裏跳了出來,卻哪裏還有力氣開口說一個字
韻清收了臉厲色,淡漠地一揮手:書侍郎柳含辛心術不正,欲以佞語誤我朝臣,革去官職,永不錄用再有不務正業挾奸謀私者,從重論處
那柳含辛心不甘情不願地謝了恩,被內侍拖了出去。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開口為他求情。
帝王家的酒宴,哪裏有那麽好吃的與其說是一場歡宴,不如說,是一場對心智心術才學人脈運氣所有方麵的綜合考核
見廳氣氛有些沉悶,簫紫萱嗬嗬地笑了起來:那個聖,微臣方才,是不是闖禍啦
既然你想裝傻,我陪你裝到底好了。韻清淡淡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宣王不必在意。
嗬嗬簫紫萱依舊笑得憨厚無,微臣謝聖誇讚
尚未跟隼翼使臣交鋒,先被自己的臣子鬧了這麽一場,韻清心下多少有些鬱鬱,不由得自己也想玩些興風作浪的把戲,來排解一下心的悶氣了。
四下掃視一圈,韻清看到紫蕤雖略微有些緩和,卻仍是沒有一絲喜色的臉,心下不由得又添了些煩惱:你是有意來這裏甩臉子給我看的麽我便與師兄說笑幾句怎麽了在場眾人皆知他是我的男人,而你卻未必是
帶著幾分氣惱,韻清笑吟吟地望向他道:前日的禮物,宣王表示滿意,那麽睿王呢莫非睿王嫌朕的禮物過於粗陋,故而這般不樂
紫蕤險些不曾氣得吐血,他的無良兄長卻早已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出聲來。
群臣雖不知裏,但是皇帝賞的東西,還很給麵子地說是禮物而不是賞賜,這個睿王居然敢不滿意當下眾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善起來。
柳韻清,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都說了隻要你,你居然還是給我送了一幫子庸脂俗粉過來還膽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逼著我說滿意這筆賬,我記下了
紫蕤麵帶微笑地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微臣萬分滿意,謝聖厚賞
滿意好,韻清笑得萬分無害,朕方才還想著,若是睿王不滿意,朕隻好再送一批過去,直到睿王滿意為止。
幾個回合下來,廳的氣氛漸漸緩和了起來。
這番較量,其刀鋒隻有兩位當事人知道,群臣卻隻當是皇帝有意拉攏兩位前朝王爺以收買人心而已,見二人聖眷優容,少不得拍拍馬屁,巴結一番;再不屑的,麵也隻得淺笑著虛應幾句,原本冷寂的大廳之竟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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