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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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邊看一邊猜測,阮梵懷|孕到底多久了,但從隆|起的腹部是真的看不出來,隻知道月份一定不小了。

    正想著,服務員將兩人的粥端了上來。

    “吃過早餐之後,我送你回家,你這幾天也別去公司了,臥床休息。”

    戰行川遞過來小勺,放到刁冉冉麵前的粥碗中,動作之間,看起來很是體貼溫柔,似乎和前幾次見麵的時候,他的囂張跋扈截然不同。

    很快,阮梵的保姆也接過打包好的粥,走了出去。阮梵似乎早已不耐煩,低聲抱怨了幾句,轉身走在前麵。

    據刁冉冉所知,父親死後,這女人就搬出了冉家的別墅。冉氏雖然宣告破產,但父親的私人收藏以及幾處房產隸屬於個人財產,都是合法的。按照他生前的遺囑和法律相關的規定,這些遺產將由他的配|偶和子女,也就是冉習習共同繼承。

    然而,冉習習在美國求學期間遭遇了曼哈頓爆炸事故,她沒能回到故鄉中海。

    回來的人,是刁冉冉,現在的這個刁冉冉。

    整件事,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個蹩腳的神話故事一樣,充滿了種種疑點,匪夷所思,撲朔迷|離。

    而結果就是,阮梵成為了一個有錢人的遺孀,她的手裏掌握著不菲的遺產,目前因為懷|孕而過著低調的生活,她再也不像過去那樣,夜夜笙歌,周旋在上流社會的酒宴和派對之間,好像,一|夜之間就從貴婦變成了良家婦女。

    “怎麽,你認識那個女人?從剛才開始,你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勁兒。”

    戰行川沒記著喝粥,而是用勺子輕輕攪了攪,出聲問道。

    他留意到刁冉冉的情緒變化,從幾分之前,她就全身戒備,四肢也繃得緊緊的,從肢體語言上看,這些都代表著她緊張焦慮的心情,是沒有辦法作假的。

    唯一能夠解釋她的這些變化的人,恐怕就是忽然出現的阮梵。

    “我有嗎?不是吧,不認識,隻不過平時很少能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孕婦,所以多看了幾眼。你知道的,很多女人懷|孕之後,就長斑啊,黑眼圈啊什麽的,很憔悴。”

    刁冉冉自然不會告訴他實情,隨口胡謅了個理由,連忙低下頭喝粥。

    白粥熬得稀爛,但卻很燙,她著急入口,舌頭燙得都麻酥|酥的。戰行川看在眼底,卻十分聰明地沒有戳破她的謊言,可他篤定,她一定有什麽事情是瞞著人的。

    就這麽不信任我嗎?他的心頭頓時泛起一絲淡淡的惆悵和沮喪。

    原來,如果想要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現在的自己,還遠遠不夠資格。

    *****

    果然如戰行川所說,吃了早飯之後,他要將刁冉冉送回家,勒令她必須多休息幾天,不要急著去公司。

    無奈之下,她隻好給助理吉詩雪打去電話,說自己接下來一周都在家裏辦公,如果有急件要處理,要麻煩她送到家中來,其他的日常工作就交給各部門負責人自行處理。

    放下手機,刁冉冉看向戰行川,一臉鬱悶地抱怨道:“你這是逼著我坐實了‘不學無術’四個字。”

    她一直不想做眾人口中的二世祖,紈絝女,所以才這麽拚。

    無論是冉習習還是刁冉冉,在這一點上,都不含糊。

    他笑笑,伸手就要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是鄰家兄長一樣親切,刁冉冉本能地一躲,她似乎不太習慣別人觸碰自己腦後這一塊的部位。

    戰行川一愣,手頓在半空中,大概是感到有一點兒尷尬。

    刁冉冉自己也有點兒茫然,她其實不抗拒和戰行川有身體上的接觸,偏偏剛才見他伸手要碰自己的頭部,就下意識地要躲閃開。

    “好了,你開車吧,我把地址幫你錄入。”

    她轉移了話題,打開麵前的導航,把自己家的位置輸進去,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開四十多分鍾,距離不近。

    戰行川發動起車子,送她回去。

    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再說什麽,氣氛有一點點僵硬。

    吉詩雪又打了兩個電話,她支支吾吾的,前言不搭後語,語焉不詳的味道。最後,刁冉冉沒了耐心,低吼道:“你到底要說什麽?是不是要辭職?想辭職痛快說,我馬上就批,叫財務給你半年薪水都可以!”

    或許是她的語氣太衝了,連一旁的戰行川都不禁扭過頭來看她幾眼。

    刁冉冉從他的墨鏡上看到了吹胡子瞪眼睛的自己,頓時覺得垂頭喪氣,連忙拍了拍臉頰,趕緊放鬆下來。

    吉詩雪見老板發了火,聲音裏都帶了一絲哭腔。

    “抱歉……刁小姐,是我不敢說……那個……律先生來公司了,他直接闖進你的辦公室了……他說……要是見不到你……他就不走了……我們也不敢報警,畢竟他是公眾人物,又是我們的代言人……”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但是刁冉冉還是聽明白了。

    律先生……一定是律擎宇那個敗類,他居然敢殺到她的地盤去撒野?!

    “調頭!我要回公司。”

    刁冉冉二話不說,掛了手機,忿忿地扭過頭,向戰行川說道。

    自從相識以來,戰行川還沒見過如此氣急敗壞的刁冉冉。

    不僅僅是憤怒或者是生氣,還有一種因為無能為力而無比失落哀戚的情緒在裏麵。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竟然還有這麽一麵。

    “公司有事?”

    雖然不讚同她帶著傷還要回公司,但戰行川還是依言,在最近的一個路口調頭,轉換方向。

    方才,他隱隱聽見她的手機裏似乎傳來哭聲似的,看來不是什麽好事。

    戰行川當即開足馬力,專心開車。

    刁冉冉十分感激他沒有在這種時候問東問西,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他的疑惑,從這一點上看,戰行川確實是個體貼有禮的男人,同樣,這也說明,他也極其看重個人**,排斥他人對於自己私事的過度關心吧。

    他的住所距離“琉覓”並不算遠,開車大概二十多分鍾。

    隻不過,這個時段,中海的各大主幹道路稍微擁堵了一些。

    刁冉冉的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絲鐵青,氣鼓鼓的樣子很是生動,戰行川忍不住一邊開車一邊扭頭朝她看。

    終於,她不耐煩起來。

    “好好開你的車,看我|幹什麽?我臉上難道有紅綠燈嘛?”

    戰行川頓時忍笑不已,又明知道她此刻是處在氣頭上,自己不能撞到槍口上,索性一言不發,繼續開車。

    很快,他把車子停在了“琉覓”的樓下。

    剛停穩,刁冉冉推門就要下車,忘了自己腿上還有傷,她的動作有些大,扯到了傷口,立即疼得齜牙咧嘴,五官緊皺,險些落下眼淚。

    正低頭解著安全帶的戰行川連忙下車,繞過去,幫她拉開門。

    刁冉冉的一張臉都憋紅了,顯然痛得不輕。

    他無奈,不顧她的掙紮,將她一把抱在懷中,“嘭”一聲關上門,就這麽往寫字樓裏走去。

    刁冉冉自然扭|動不停,她一想到公司裏那些八卦指數爆表的長舌婦,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說什麽也要從戰行川的懷抱裏掙脫開。

    “這是你的公司,你怕什麽?誰敢背後嚼舌根,幹脆炒掉好了。”

    他好像輕易就能讀懂她的內心,輕描淡寫地說道,似乎根本不把自己出現在她的公司當成一件大事。

    刁冉冉一愣,再一抬頭,“琉覓”的標識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在前台小姐驚愕的注視中,她被戰行川徑直抱進了工作區,再想反抗已經來不及。

    “你辦公室在哪兒?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戰行川簡單地辨認了一下四周,順著刁冉冉指出的方向,大步走過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盡頭,身後一眾女人才終於喘過氣來。一張張畫著精致妝容的臉上,好像調色盤,五彩斑斕,繽紛多彩,此刻全都布滿了震驚、豔羨、錯愕、嫉妒等等,諸多情緒,不一而足。

    以前,三不五時就會來一個美豔妖孽喬言訥,上周某天,才來過一個溫潤君子喬思捷,剛剛,當紅炸子雞律擎宇現身,現在,戰氏太子爺露麵!

    女人們捂著額頭一陣哀呼不已,看來,近來一段時間,“琉覓”的桃花還真是旺。

    可惜,都旺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

    旁人隻有站在一邊幹吃醋的份兒。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董事長的嬌嬌千金,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大小姐,二十年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片刻後,女人們散去,繼續埋首於手頭的工作。

    吉詩雪站在刁冉冉的辦公室門口,急得團團轉。乍一見到刁冉冉,她幾乎就要撲上去。

    不過,見到戰行川,她立即又遲疑了一下。

    他依舊不鬆手,刁冉冉隻好繼續任由他抱著自己,為了防止摔下去,她的兩隻手臂此刻還纏在他的頸子上,看起來,兩個人無比親密,又透著自然,好像本該如此。

    “刁小姐,律先生現在就在你的辦公室裏。我告訴他,你有事,這兩天不在公司,可他不信,說什麽都要見到你……”

    吉詩雪的語氣非常委屈,顯然,一聽見刁冉冉不在,律擎宇的態度十分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