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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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麵,送給寶姨。比·奇·小·說·網·首·發”
寶姨活了四十多歲,還是第一次被人送花,她整個人愣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哎呀,我這輩子也收到過花了……”
戰行川輕輕把康乃馨放到寶姨的手中,抬起頭來,看向站在對麵的刁冉冉,微笑著衝她眨了眨眼。
打扮妥當的刁冉冉走過來,一隻手輕輕搭在寶姨的肩頭,笑著打趣道:“完了完了,一朵花就把我的寶姨給收買了。”
寶姨笑著輕捶了她一下,口中督促道:“快出門吧,別讓人家戰先生再久等。”
一邊說,她又忍不住拿了件披肩,搭在刁冉冉的肩頭。
兩人向寶姨道別,並肩一起走出刁家大宅。
刁冉冉腿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但她還是穿了一雙粗跟的高跟鞋,以免走路吃力。戰行川很體貼地一直輕扶著她的腰,不動聲色地挽著她的手。
“你爸爸見我主動約他,好像還很吃驚的樣子。”
他吩咐司機開往今晚的目的地,然後扭過頭來,和刁冉冉笑著說道。
她頷首,並不驚奇。
“我在電話裏,隻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他的意願,並沒說你一定會答應,所以他驚訝也不稀奇。”
掏出化妝鏡,刁冉冉照了照,再次確定自己的妝容毫無瑕疵。
她今天故意化了比較濃重的妝,就是想要親自看看刁成羲的反應,看他是不是打著賣女兒換錢的主意。
畢竟,喬家雖然有錢,可喬思捷喬言訥的父親卻依舊在掌管著家中大權,想要從親家手裏得到些好處,似乎並不容易。而戰行川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是一人獨大,戰氏上上下下都歸他所有,他的父母都在國外,根本無法插手公司的事情。
如果刁成羲真有這個念頭,那她真的覺得非常惡心。
果不其然,戰行川把見麵的地方選在了“偶”,這裏是他的產業,尚未正式對外營業,無人打擾,足夠安靜,用來談生意再好不過了。
這是刁冉冉第二次來到“偶”,發現周圍的變化不小,各處的細節布置比上一次更加完美,就連一些不太能注意的角落裏,都匠心獨運,設計非凡。
侍者迎上來,一路將兩人引到樓上頂層的包房。
“等刁先生來了,馬上告訴我,我要親自下去迎接。”
戰行川叮囑了一聲,然後幫著刁冉冉解下披肩,掛在衣櫥裏。
她環視四周,這間包房很大,差不多能容|納十幾個人,房間由兩片屏風隔開,充滿了古色古香的味道,包房正中央還有一片圓形水池,裏麵幾尾金色的肥魚,刁冉冉雖然不太懂得這是什麽品種,但也大概能夠猜到價值不菲。
“你真的打算同意,讓刁氏進駐你的商場了嗎?”
刁冉冉抱著手臂,收回打量的目光,直接切入主題。
戰行川正拿著遙控器,調著空調的溫度,回頭見她穿得少,又調高了一度。
“你不也是想要看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嗎?順便再解決掉白諾薇肚子裏的孩子,一舉兩得,何不試試?”
他沒有正麵回答她,隻是神秘地一笑。
話音剛落,剛才的侍應生去而複返,說是刁成羲的車子已經到了會所樓下。
“你先坐著,我去迎一迎,到底是長輩,還是我的未來老丈人,必須巴結好才行。”
戰行川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兩聲,邁步離開包房。
被“未來老丈人”五個字弄得哭笑不得,刁冉冉隻好坐下來。
有人端來茶壺茶杯,各色點心,她嚐了一口,味道還不錯,甚至不比“凝夢”的午後茶點口味差。
想到“凝夢”,刁冉冉頓時有些食不下咽,喉嚨裏有點兒噎得慌似的。自從她和喬言訥的“友盡”之後,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去蹭吃蹭喝,即便是偶爾路過,她也不會走進去,裝沒看見似的一腳踩下油門,立即遠離。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
她整整衣服,連忙站起來。
戰行川走在最前麵,親自指路,推開了包房的門,後麵是刁成羲,他身邊則是白諾薇。
白諾薇也會來,其實,刁冉冉一點兒都不吃驚。
這女人自從上次在自己那裏吃了個啞巴虧以後,就學聰明了,她整天都黏在刁成羲屁|股後麵,在公司裏形影不離還不夠,私人時間也會纏著他,就怕有人來再給自己下套。
這個“有人”,在她的心目中,即便不明說,但顯然指的就是刁冉冉。
乍一見到盛裝的刁冉冉,就連刁成羲也是一愣。戰行川在電話裏,並沒有告訴他,自己也叫上了她。
顯然,在一個後生晚輩麵前賠笑這種事,刁成羲本不想當著親生女兒的麵前做,可惜,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現在,戰行川就是他的財神爺,他隻好紆尊降貴,主動來求他,一同發財,有錢大家賺。
“爸爸。”
刁冉冉率先問好,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白諾薇,微微頷首,她不動聲色地問候道:“白小姐。”
目光若有似無地在她尚未明顯隆|起的小|腹上打了個轉兒,或許是她的目光太冷酷,白諾薇下意識地抬起雙手,試圖遮掩了一下。
“冉冉也在啊,剛好,剛好,你和戰先生也是認識的,認識的。”
刁成羲勉強地笑著,說著語無倫次的話,想要掩飾著自己此刻的那份尷尬。
刁冉冉佯裝視而不見,走過去,親手將他的外套取下,放到一邊掛好。白諾薇原本已經伸出了手,見她搶先一步,隻好幹巴巴地站在一邊,一臉委屈地看著刁成羲。
她知道,這個時候撒嬌必然沒有用,他顧不上安慰自己。
於是,白諾薇隻能悶悶地坐下來。
刁冉冉扯扯嘴角,心裏暗自發笑,你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嗎,還早著呢,今晚就是你的鴻門宴!
雖然,她尚且不知道戰行川究竟會怎麽做。不過,既然他敢把自己叫來,讓她看一場好戲,想必劇本早已寫好,就等著接下來鳴鑼開演。
“刁叔叔,您能撥冗前來,我真是太開心了。”
大家各自落座後,戰行川滿臉微笑,由衷地說道,看起來真的是一個十分開心的晚輩樣子。
見他一口一個“刁叔叔”,一副不見外的神態,刁成羲之前隱隱的不安也逐漸消除掉,他又看了一眼對麵笑得矜持的刁冉冉,心裏暗暗想著:難道,這個戰行川真的是對冉冉有意思,所以忍不住先來討好自己……
這麽一想,他終於微微釋然,言談舉止之間,也恢複了往日的那份架子。
戰行川立即叫人上菜,直說邊吃邊談。
當然,這種場合,吃喝自然是不那麽重要的,談生意才是最重要的。隻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卻非要做出來一副賓主盡歡的假象來。
白諾薇因為懷有身孕,所以吃東西很小心,當然也不會喝酒喝茶,隻是喝著純果汁,也不怎麽開口,但卻在一旁很溫柔體貼地照顧著戰行川。她偶爾幫他的酒杯滿上,或者剔除掉魚肉裏的刺,又或者幫他剝一隻蝦等等,扮足了賢惠女人的角色。
這些落在刁冉冉的眼裏,有些刺眼。不過,她倒不是因為刁成羲和白諾薇的關係而“吃醋”,她隻是單純地討厭這個女人罷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刁成羲和戰行川的話題,也漸漸地從吃喝玩樂,轉移到了正事上。
“行川,我是聽說,你得到了一塊位置和麵積都不錯的地皮,所以才叫冉冉去找你。怎麽樣,現在有眉目了嗎?打算怎麽搞,需不需要叔叔找些老朋友,做點兒什麽來幫你暖暖場子?”
刁成羲喝了不少酒,紅著臉,拍了拍戰行川的肩膀。
他很狡猾,明明是他想要討好處,卻偏偏做出一副要提攜晚輩的樣子。
戰行川笑笑,受寵若驚道:“我的小生意,有哪裏敢勞煩刁叔叔?如果刁叔叔不嫌棄,倒是可以來扶持扶持我。我確實是拿到了那塊地,想要做大型商場,像是萬國城那種,下個月差不多就要開始做內部招商了。”
一聽見“招商”兩個字,刁成羲連忙繃直了上半身。
“行川啊,不瞞你說,我倒是一直想單獨做個品牌,這些年來一直做供貨商,看人家客戶的眼色,那滋味兒真是不好受。所以,我也在考慮著,投一部分資金進去,自己做鑽石。你看這個主意如何?”
聽了刁成羲的話,戰行川止不住在心頭大罵,你這個老狐狸,想要來占我的便宜,還偏偏不說,等著讓我自己送上門。
他沒馬上開口,隻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慢慢喝著,同時,側過臉來,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刁冉冉。
那眼神很明顯,是一種估量的眼神,算計的眼神,思考的眼神,商人們特有的眼神。
他在評估,在對比投入和產出,更在故意拖延著時間。
果然,見他半天沒說話,刁成羲有些坐不住,頻頻朝刁冉冉遞眼色。
刁冉冉抬起手,撥|弄了兩下頭發,也沒有說話。
白諾薇看看這三個人,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麽,臉色一霎時變得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