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假戲真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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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思捷主動請纓,去接刁冉冉,和她一起出現在城西別墅,其實也是頂著不小的壓力。

    刁冉冉是喬家人欽點的兒媳,一般的女孩兒,被喬家看中,成為長孫媳婦,必定是歡天喜地。但她竟然推三阻四,最後,甚至還聯合喬思捷一起,把婚約無限期推遲,在許多長輩看來,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做法。

    喬夫人原本很喜歡她,現如今,也隻好感歎一句,或許是兩個孩子沒緣分。

    但就在這種風口浪尖上,他們兩個人還一起出現在喬言訥的生日派對上,怎麽不令在場的人感到一絲玩味。

    不過,有喬思捷在場,誰也不敢當眾戳穿,全都繼續保持著虛偽的笑容,以示友好。

    刁冉冉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好在她一直臉皮足夠厚,幾秒鍾後,她就坦然了許多,而且有喬思捷在身邊,多多少少,她的底氣很足。

    “果然是‘選妃宴’啊,你看看,這花紅柳綠的,中海的春天來了。”

    她湊近喬思捷,稍稍踮起腳,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他失笑,環顧一圈,本想反駁她,可又覺得確實是這麽一回事兒。

    “我母親難得愛湊這種熱鬧,算了,不要掃了她的興。”

    喬思捷拍拍她的手背,知道刁冉冉還沒吃東西,不著痕跡地把她往休閑區帶,那邊有甜點和雞尾酒,而且客人也少一些,不需要忙於寒暄。

    她點頭,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去和喬夫人打聲招呼,不然顯得太不懂禮數。

    喬思捷明白,剛好,喬夫人下了樓,他直接帶著刁冉冉過去問好。

    “喬夫人。”

    刁冉冉微微欠身,麵對眼前這位貴婦,她的心裏還是有些膽怯。

    好在,喬夫人現在是顧及不上了,全身心都在忙活著二兒子的婚事,在她看來,老大從小不需要她多操心,婚姻大事自然也是如此。倒是老二那個潑皮猴兒精難得鬆口,說願意相親,她當然必須趁熱打鐵。

    “好,去玩吧。”

    喬夫人笑了笑,目光從刁冉冉的臉上移開,雷達一樣,搜索著場內其他年輕女孩兒的身影。

    刁冉冉見狀,應了一聲,連忙離開。

    喬思捷朝她做了個手勢,意思是稍後去找她,刁冉冉表示明白,她趁機找到一個少人的角落,拿了一杯雞尾酒。

    她剛抿了一口,就覺得背後生風,苗頭兒不對。

    慢慢轉身,果然,喬言訥不知道何時從樓上下來了,靠著走廊的欄杆,隔著不遠的距離,死盯著她。

    刁冉冉的肩膀輕|顫了一下,然而這麽多人在場,她隻好裝作若無其事,隔空朝他舉了一下杯子,動動唇道:“生日快樂。”

    輕描淡寫的問好,似乎有些激怒了喬言訥。

    他的眉心抽|搐了兩下,邁步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隻可惜,見到壽星本人出現,立即有性格外向的女孩兒主動走了上去,擋住了喬言訥的去路。而他一向以紳士自居,無論何時,麵對女性都算是進退有度,所以自然也要客氣地與對方應酬幾句。

    這一耽擱,刁冉冉終於有機會腳底抹油了。

    但她答應了喬思捷,不能中途偷偷溜走,起碼也要和他說一聲,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還有“任務”沒完成。

    喬言訥仗著個高,視線不被人群遮擋住,所以他沒費什麽勁就看見,刁冉冉正在一小步一小步往更偏僻的角落裏逃。

    他勾起嘴角,很快結束了同那幾個女孩兒的交談,直接追了上去。

    “禮物呢?你難道是空手來的?”

    一張嘴,喬言訥自己也愣了,說什麽不好,一張嘴就是問人家要東西。可他確實沒看見刁冉冉手上有拿什麽,難道她連準備禮物都不願意了,就這麽過來點個卯而已嘛!

    刁冉冉也錯愕了兩秒鍾,立即回答道:“我放在前麵了,簽到簿那裏,盒子比較大,我總不能抱在手裏一晚上吧?”

    還真是小孩子性格,自己再厚臉皮,也不至於空著兩手來參加他的生日趴。

    喬言訥略顯尷尬,晃了晃杯裏的酒,忍不住問她是什麽。

    刁冉冉真是不好意思說是花瓶,隻好賣了個關子,告訴他,是件特殊的禮物,特殊之處就要等他自己去發掘了。

    她是隨口胡謅的,反正,隻要他能喜歡,隨便給它什麽附加意義都可以。

    聽她這麽一說,喬言訥立即心生好奇,暫時放過了她,穿過人群往門口那裏走。一路上,他自然又被截住了好幾次,而且,連喬夫人都一把把他抓在了手裏,恨不得今晚就把這個心愛的小兒子推銷出去。

    見到喬言訥沒空來糾纏自己,刁冉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喝了兩口雞尾酒,寧可站在一邊做壁花,冷眼旁觀。

    反正她又沒興趣嫁到喬家來,旁觀者清,在這裏看看那群女人不動聲色的明爭暗鬥,還挺有趣。

    雖說大家都知道,身為第二個兒子的喬言訥將來在家裏也沒有什麽實權,可畢竟是喬家呀,分他個百分之幾的遺產,將來也吃喝不愁幾輩子了。重要的是,和喬家攀上了親戚,獲得了在中海的種種關係,那才是真正的財富。

    戰行川那種人,私底下一直覺得喬家式微,這些年都在走下坡路,但別人家可卻還是追不上喬家,挖空心思也要巴結著。

    所以今晚的好戲很多,一場接著一場。

    看得出,喬夫人也很是下了一番心思,請來的女孩子不是出自名門,就是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平日裏那些呼朋引伴的所謂的名媛們,今晚一個也沒看見。

    用她的話來講,那樣的女人不是娶回家來疼的,是在風月場裏拿來應酬的。男人要麵子,她們要錢,給了錢就該兩清,要是再牽扯出別的,那兩個都該死。

    她斷斷不許自己的兒子犯這種糊塗,活活被人恥笑。

    喬言訥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奈何又沒法當眾和自己的親媽翻臉,隻好被她拉著,見這個看那個,活像是市場上待售的豬肉,一條條一塊塊都要被人看個仔細。

    他無奈,眼睛一直往刁冉冉站著的地方亂瞟,心裏還記著她的禮物放在迎賓區那裏。

    好不容易,喬言訥才找了個機會脫身。當然,那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刁冉冉一杯雞尾酒還沒喝完,喬思捷就走了過來。

    今晚他不是主角,幫忙招呼一下就可以,現在客人們都來了,各找各的圈子,基本上他已經沒事可做。

    “這麽閑?不像是你風格。”

    他打量著她,出聲揶揄道。

    相比於今晚爭奇鬥豔的女人們來說,刁冉冉的妝麵很淡,禮服普通,頭發也沒怎麽特殊造型,掉進人堆裏就找不著了。

    偏偏兄弟兩個都能做到瞥一眼就鎖定她,也真是一個奇跡。

    “好不容易什麽事都和我不沾邊,我|幹嘛去自掘墳墓?”

    刁冉冉揚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去看向前方,數個女人圍繞著喬夫人和喬言訥,每個人的臉上都笑得端莊矜持,那景象看起來居然有些駭人。

    “原來嫁到我們喬家是自掘墳墓啊,怪不得你死活也要爬出去。”

    喬思捷摸著下頜,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分明是在抬杠了。

    她白了他一眼,抬頭看了看樓上,刁冉冉知道,城西別墅的三樓四樓都有房間,如果喬思捷真的想要和自己演那出戲,那他們兩個得去臥室,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就摟摟抱抱吧。

    喬思捷也看懂了刁冉冉心裏想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些緊張。

    活了三十多年,還是處|男,沒和女人脫|光了躺在一張床|上,這事兒就算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那個……一會兒我先上去,你等兩分鍾,然後再上去吧,三樓右手邊,第三間,是我的房間。”

    喬思捷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完之後,立刻把臉扭到了一邊。

    刁冉冉蹙了下眉,反正是假的,他怎麽比自己還排斥似的。

    點點頭,她表示記住了。

    果然,喬思捷先上了樓,刁冉冉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也跟著走上了樓梯。

    三樓右邊第三間,果然門是虛掩著的,她推門走進去。

    喬思捷的臥室很大,臥室連著書房,一體式的設計,刁冉冉辨認了一下方向,直接往臥室裏走。床|上放著他剛才穿著的襯衫,西褲,皮帶,內|褲,襪子,一樣樣放得很整齊。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戰行川,那天去了他家過夜,猶記得,他早上去洗澡,身上的衣服脫得到處都是,隨手一扔。

    人和人的確是不一樣的。

    喬思捷在洗澡,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刁冉冉探頭看了一眼,最後目光又落在了床頭。

    枕頭上放著一盒還沒拆封的避|孕|套。

    她的臉當即就紅了,做戲而已,幹嘛準備得這麽全?!

    本能地想要把那東西拿起來扔到垃圾桶,想想,還是算了,刁冉冉站在床邊,雙手抱在胸前,等著喬思捷出來。

    五分鍾,他擦幹身體,腰間係著浴袍走了出來,看見她,喬思捷好像還是很別扭似的。

    “你……要去洗洗嗎?”

    刁冉冉愣了愣,連忙擺手。

    “不用了,呃……我不洗。”

    她還沒糊塗到,真的以為自己是過來和這個男人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