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調包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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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冉冉站在喬言訥的身後,他低著頭,背對著她,她暫時沒法看見他的表情。
她站在原地,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的上半身,把頭扭到一邊去。
文件袋裏,是簡若和肖馳把她查到的一些資料,上一次在簡若的酒吧裏,刁冉冉已經全都粗略地看過了,回到家裏,她又詳細地看了一遍。因為擔心戰行川可能會發現,所以她一直偷偷藏在保險箱裏。
喬言訥半天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東西。
他那麽聰明,等他看完之後,不用自己再多說什麽,想必他就會明白了。
這麽一想,刁冉冉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還在擔心著,怎麽說服他,暫時先不要戳穿自己的身份。短時間內,她沒有辦法從刁冉冉再做回冉習習,那樣的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向戰行川解釋,而且,時至今日,她也還沒有完全查清楚冉氏當年破產的真相,這麽多事情蜂擁到一起,她焦頭爛額,無從下手。
正思考著,麵前的男人忽然出聲了。
“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為這些東西……你早就扔掉了。”
一邊說著,喬言訥一邊轉過身來,手裏還拿著一張薄薄的卡片。
刁冉冉一怔,沒想到這麽快他就全都看完了。
不過,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她有些不太明白。
“啊?你確定,你看完了,看懂了嗎?”
她抬起手,指了指他放在梳妝台上的那些東西,自己也順著看過去。不過,經過這麽一看,刁冉冉自己也有些發愣,因為她發現,桌上放著的一摞東西,似乎和肖馳當時拿給自己的,不太一樣。
“看完了,都是跟我有關的,我有什麽看不懂的?”
喬言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古怪似的,他怔怔地看著刁冉冉,聲音有些艱澀,而且似乎連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看懂了就好。那……不用我再說什麽了吧……”
刁冉冉遲疑著開口,不過,她還是走上前,要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她隻是想要拿給喬言訥看一下,但是看完了之後,還得由她自己來保存,以備不時之需,不能交給他。
剛走近喬言訥,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刁冉冉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啊”一聲,就被他拖了過去。
“你做什……”
不等刁冉冉說完,屬於喬言訥的氣息就密密麻麻地兜頭籠罩了下來,她一慌,心頭霎時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剛要扭頭,不想被他用手把臉扳正,隻能直直地同他對視。
“你生日,或者節日,我送你的禮物裏都會有一張我親手寫的卡片,花也好,首飾也好,蛋糕也好,都會有。還有我們去聽音樂會的門票,一起出席商務晚宴的請柬,以及去外地的飛機票……你居然都留著。你還說你的心裏沒有我,你分明就是在撒謊!”
喬言訥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裏的卡片舉到她的麵前。
上麵的確是他的字跡,白色的卡片稍微有一點點泛黃,看上去應該保存一段時間了。果然,刁冉冉看下去,落款的時間那裏,確實是三年前了。
她大驚失色,拚命掙紮著,掙開喬言訥的手,衝到梳妝台前,胡亂地翻看著上麵的東西:卡片,機票,門票,請柬,便簽……是的,全部都是跟刁冉冉和喬言訥兩個人有關,而且時間跨度並不短,足有好幾年的時間。
這些東西,都被它們的主人好好地保管著,除了折痕以外,就是邊角稍微有些發毛,變黃,其他的地方全是好好的。看得出,一定是有人把它們放在很妥善的地方收著。
文件袋裏的東西,被換過了!
這個想法立即閃過刁冉冉的腦子裏,她不敢相信,拚命用手敲了敲自頭,不停地後悔著自己的粗心大意。
早在她發現,自己房裏的保險箱裏多出來那個鐵盒的時候,她就應該順便打開一下旁邊的文件袋,看看裏麵的東西。可她當時隻是看了一眼,覺得文件袋沒有破損,也沒有變輕變癟,就以為沒事,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鐵盒上。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誰趁她不備的時候,偷偷地把裏麵的東西調換過了!
就算是她今天沒有把喬言訥叫來,把文件袋拿給他,哪怕隻是戰行川無意間發現她居然還留著這些充滿紀念意義的東西,都一定會引起天大的誤會!
“不是……我叫你來,不是讓你看這些……”
刁冉冉臉色慘白,虛弱無力地說道。別說喬言訥不信,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句話毫無說服力,一點兒都不足為信。
“我知道,你不是想讓我看這些,你隻是想讓我看清楚你的心!冉冉,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到什麽時候?你一再地讓我放下你,卻又告訴我你這些年一直留著這些東西!原本我已經下定決心,離你遠遠的,可你呢?你明知道我隻要一麵對你,就毫無原則,毫無底線!”
喬言訥扔掉手裏的卡片,猛地衝過來,兩隻手按住刁冉冉的肩頭,用力地把她的身體轉過來,兩條腿用力一頂,將她卡在了自己的胸前,和梳妝台之間。
“你太狠心,太貪心!”
他低低咆哮著,死死地抓著她的手,不許她再次逃脫。
刁冉冉欲哭無淚,她不知道這一刻自己究竟能夠怎麽向他解釋清楚。
“不是,這些不是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它們被、被換過……”
她艱難地說道,心裏卻也無比清楚,這種話,他根本不會相信。
果然,喬言訥一指保險箱,大聲問道:“你把它們放在保險箱裏,密碼是你自己一個個輸入進去的!你告訴我,怎麽換,誰換的?我真不敢相信,這種低劣的謊話居然是出自於你的口中!你這個騙子!你騙了我之後再拋棄我!玩弄我是不是讓你很有成就感,很有滿足感,很有快感!”
他一邊質問著,一邊狠命地搖晃著她的雙肩,幾乎要把刁冉冉給搖晃得暈過去。
她從早到現在隻吃了一頓早飯,又在公司埋頭工作了好幾個小時,此刻胃裏空空,大腦混沌,被喬言訥這麽用力地搖晃著,整個人幾乎就要吐出來了。
“放、放開我……”
刁冉冉的手指甲掐著喬言訥的手背,吃力地抗拒著。
“你處心積慮地把我叫到這裏來,不就是想要看到我感動的樣子,想要我為你魂不守舍,想要我再次拜倒在你的腳下嗎?好啊,我就如你的願,我馬上就去和溫逸彤那女人說分手!不過,在那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
喬言訥的眼底閃著危險的寒光,泛紅的眼眶裏,連瞳仁似乎都有些發紅了,帥氣的臉上,俊美的五官已經變形扭曲,令他看起來猶如一頭憤怒的野獸。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避諱,聲音大得可怕,所幸房間的房門緊閉著,二樓的隔音很好,應該傳不到樓下去。
一直低著頭的刁冉冉猛地抬起頭,出於女性的敏感,她隱約知道了,喬言訥要對自己做什麽。
“你放開我!這是我家!樓下還有人!你不能……”
她嚇壞了,用力摳著喬言訥的皮肉,可他好像根本察覺不到疼一樣。
兩個人撕扯在一起,刁冉冉的腿不斷地撞著梳妝台的邊沿,台子被撞得前後晃動,放在上麵的卡片也有一些落在了地上。
“有人怎麽了?你別忘了,你老公腿斷了在醫院裏!反正他什麽都不知道!不,他知道了更好!你們幹脆離婚,一了百了!”
喬言訥紅著眼,他現在巴不得刁冉冉馬上和戰行川離婚。到時候,就算是他父母不同意,他大不了以死相逼,他們總能勉強接受她。
“你瘋了!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還是人嗎?”
刁冉冉一口氣上不來,加上頭暈,胃疼,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做的事情難道是人做的事情?你殺了我的孩子!你必須賠給我一個!對,對,我們再生一個!”
喬言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手按著刁冉冉,一手去解自己腰間的皮帶。
趁他分神,刁冉冉猛地推開他,就要往房門的方向跑去。
他抬頭,見她要跑,雙手撈過她的腰,向旁邊一摔,直接把她摔到了床上!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張姐,張姐,張姐!張姐你聽見沒有?趕緊上樓,啊……”
刁冉冉強忍著後腦傳來的痛意,咬著牙大聲喊著。
一樓廚房裏,正在準備晚餐的張姐全神貫注地看著麵前的高壓鍋,還要看著旁邊爐灶上的骨頭湯,那是熬給戰行川喝的,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樓上主臥室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喊聲。
與此同時,溫逸彤拿著鑰匙打開大門,推著戰行川進門。
他坐在輪椅上,剛一進來,就似乎聽到有人大喊的聲音,似乎是從樓上傳來的,但是聽不真切。
“是不是有人喊?”
戰行川皺著眉頭,扭頭看向溫逸彤。
他這麽一說,她似乎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