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慈母多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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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張年紀不大,老家是津唐市的,距離中海也不遠,在喬家做保姆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是個老實內向的勤快人。zᚏG匕匕奇ߑшшш.Ыqi.mЁᥩ .

    出事的時候,她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飯。

    如果今天不是喬思捷提前了半個小時回到家中,那麽,給溫逸彤送湯的就是她了,每天都是如此,要換著花樣給她煲湯,補充營養。

    “我出來的時候,樓梯上隻有溫小姐一個人,眼看著她往下滾,止不住,嚇得我立即叫起來。等她到了一樓,我想把她扶起來,可是看著她一動不動,我又有些害怕。在家政公司培訓的時候,我聽老師說,有的時候不能隨便移動受傷的人,會加重傷情,所以我也不敢亂碰她。這個時候,我看見喬先生也從房間裏衝出來,他讓我去打電話,我就趕快去撥打120……就這樣,我就看到這些,也都照實說了,絕對沒有撒謊。”

    小張在家的時候,也是這麽和喬母說的,現在也是這套原話,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故意隱瞞。

    她雖然隻是個小保姆,可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嚴峻,所以不敢多說什麽,退到後麵去了。

    溫父溫母聽了喬思捷和保姆的話,麵麵相覷,愣在原地。

    好半天,溫父才慍怒著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兒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大了肚子,又推到你弟弟的頭上?孩子不是你們喬家的?”

    他的目光逼人,不過,喬思捷還是站直身體,冷靜地迎過去,鎮定地回答:“是的,這是她和她的朋友通電話的時候說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叫人把她的手機從家裏取過來,一查通話記錄就知道了。”

    溫母尖叫著嚷道:“喬思捷!你一定是在誣蔑!我的女兒怎麽會做出這種醜事!一定是你們喬家不想負責了!就編造出這種理由來糟蹋我的寶貝!現在她從樓梯上滾下來,孩子一定保不住了,你當然說什麽都行了!連dna都做不了了!我要撕爛你的嘴!讓你來說瞎話!”

    說罷,她就衝了上來,左右開弓,衝著喬思捷的臉就打了個過去。

    她護女心切,當然承受不了這種事實,死也不肯相信。

    盡管喬思捷飛快地閃躲著,不過,臉頰上還是被掃了一巴掌,有些疼,溫母的長指甲劃在他的下巴那裏,帶出來一道三、四公分的紅痕,火辣辣的。

    “等等!”

    溫父似乎有些動搖了,一把拉住妻子,不讓她再胡亂動手打人。

    “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看向喬思捷,陰沉著臉色,低聲問道。

    喬思捷抹了抹下巴,皺眉開口:“我為什麽要故意編出這種假話來?我爸媽一直等著抱孫子,把你們的女兒當祖宗一樣伺候著,不信,你可以去查,這些天來,溫逸彤每天在我家裏吃的什麽,喝的什麽!更何況,事情一旦傳出去,難道丟人的不是我們家嗎?”

    大概是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溫父溫母不開口了。

    手術室外,隻剩下喬母在低低地啜泣著,她難過自己當不上奶奶了,更難過兒子怎麽招惹上了這種女人,竟然把外人的孩子推到他們喬家!如果沒有今天這個意外,恐怕把孩子養到長大成|人,一家人也要蒙在鼓裏了!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不過,如果實在不信的話,那我有個辦法……”

    喬思捷想了想,心裏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不等他說完,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出來,大聲問道:“誰是病人的家屬啊?她的孩子留不住了,要人工終止妊|娠了,就是流|產。馬上來個家屬跟我去簽字,快點兒……”

    溫父急忙帶了一個警衛,跟著護士去簽字了。

    溫母留下來,紅著眼睛,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又有什麽主意?我告訴你,要是我的寶貝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們喬家沒完……”

    喬思捷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他也冷笑一聲,絲毫不懼怕她的威脅似的,平靜地反問道:“如果孩子真的不是我們喬家的,我們是不是也能和你們溫|家沒完?她是一見事情敗露,心裏害怕,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來的,又關我們喬家什麽事?”

    他雖然不太了解溫逸彤,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也大致清楚了她的性格。既然她能在電話裏和閨蜜說孩子不是喬言訥的,那麽肯定就真的不是。而且,她驕縱任性,卻沒有什麽腦子,玩心機一向都不是她的強項,要不然,這件事打死她她也不應該和別人說才對。

    溫母悻悻地不說話了。

    “既然你也想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兒,那麽,一會兒她清醒過來,就按照我說的那麽做。要不然,這件事究竟是怎麽樣都好,和我們喬家無關!”

    喬思捷也撂下了狠話,轉身走到一邊,招呼小張去買些水,然後他攙扶著父母在一旁的長椅上先坐下來。

    片刻之後,溫父回來了,和大家一起等著手術結束。

    溫逸彤除了做了流|產手術之外,還有一些軟組織的挫傷,以及中度腦震蕩,幸好骨頭沒有跌斷,這也和喬家的樓梯和客廳地麵常年鋪著進口的長毛地毯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是那種硬|邦|邦的大理石地麵,一旦摔破了頭,她恐怕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很快,她被推出手術室,轉入樓上的病房。

    溫父出麵,他的女兒自然是進了條件最好的高幹病房,不用和其他病人擠在雙人間裏。

    溫逸彤在半小時之後徹底清醒了,有些茫然地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一大群人。

    一見到溫母,她頓時放聲大哭起來:“媽媽!嗚嗚嗚……我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地好滑……我沒站穩……”

    溫母急忙抱住她,母女兩個抱頭痛哭起來。

    溫父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看,溫逸彤的話等於是徹底證實了喬家人沒有撒謊——沒有人故意推她下樓,是她自己滾的樓梯。

    喬思捷故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等她們娘兒倆哭夠了,他才上前一步,看了看溫逸彤,平靜地說道:“別哭了,你的孩子沒事,還在你肚子裏呢,隻要好好休養就沒事了。”

    眾人一驚,見他撒謊,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我也找到言訥了,他就在回來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他說,要帶你去做親子鑒定,他問過了,懷|孕的時候就能做,羊|水穿刺查dna就可以了。醫生說滿16周就能做,你差不多也有這個月份了……”

    喬思捷說完,故意頓了頓,生怕溫逸彤忘了似的,又提醒道:“你沒忘記吧?我聽見你和你閨蜜的電話了,你說孩子不是他的,我已經全都告訴言訥了。”

    溫逸彤張著嘴,臉色慘白,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被嚇的。

    喬父喬母也明白了過來,知道喬思捷故意在詐她,看她究竟是什麽反應。

    如果孩子真的是喬言訥的,那麽,溫逸彤一定會勃然大怒,認為自己和孩子都受到了侮辱。事實上,任何一個女人,如果對另一半做到了忠貞,卻要被拉去做這種檢查,絕對會怒不可遏。

    但是,隻見溫逸彤的眼神忽然暗下去,抬起兩隻手,捂著臉,再一次失聲痛哭。

    眾人愣了。

    溫逸彤哭了兩聲,自己猛地止住了,一把抓過溫母的手,形如瘋狂一般地啞聲喊道:“媽!媽!救我!我不要生!我不要這個野種!你快幫我找醫生打掉它!要是等言訥回來,做了親子鑒定,他就不要我了!快,快把它弄死!媽,你幫幫我啊……”

    她嗷嗷叫著,眼看著母親不說話,愣在當場,溫逸彤更急了,不顧手背上還連著輸液瓶,伸手一掀被子,就用手開始擊打自己的小腹。

    “打掉,打掉!千萬不能讓言訥帶我去做親子鑒定……”

    溫父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她的手,怒道:“別打了!孩子已經掉了!他騙你的!蠢貨!你看你做的這些好事!敗壞門楣!我們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一個不要臉的東西!”

    溫逸彤睜著眼睛,顯然被罵得反應不過來了。

    “何必罵女兒?難道她有錯嗎?既然肚子裏有了孩子,當然要有人出來負責啊!你隻想著家族的臉麵,誰來管我女兒的身體……嗚嗚,我怎麽這麽命苦……”

    溫母見丈夫如此暴怒,第一時間出來維護女兒。

    “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慣的!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肚子裏懷的是誰的野種都不知道!我真想打死她!”

    “你打,你打,你先打死我,打死我,你就能找小的了!還能給你生兒子!你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嗎?”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胡攪蠻纏!我在說她,怎麽又變成我想找小的了?”

    溫父和溫母吵成一團,不可開交,反而誰也不去管剛剛做完流|產手術的女兒了。

    喬思捷有心想勸,又懶得理會,一低頭,他看見溫逸彤手背的針頭都歪了,輸液管裏早已紅成一片!而她因為極度虛弱,幾乎坐不穩了,大半身體靠在床頭,臉色可怕,臉上的表情透著萬念俱灰,嘴角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別亂動,我去叫護士!血回流了!”

    他拉開溫父溫母,讓出空間,急忙衝出病房,去喊值班護士過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