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拿回原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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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冉冉計算著時間,清醒過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她大概睡了一大半的時間,而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波尼·克爾斯正在敷著麵膜,他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法蘭絨睡袍,正在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見她醒了,他終於停下來,陰沉著臉色,咬牙問道:“看起來你睡得很好。”

    刁冉冉故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點點頭:“是啊,還不錯。”

    波尼·克爾斯露出嫉妒的神色,哼了哼,沒說什麽。

    她眼珠一轉,不禁大膽猜測到了一種可能,想了想,刁冉冉坐起來,整理好了身上的毛毯,調直座椅,然後才站起身,徑直走到他的麵前。

    “坐下,左手給我。”

    波尼·克爾斯顯然不太買賬,一臉狐疑地看著她,但還是坐了下來,把手遞給她。

    刁冉冉俯身,握著他的手,手指輕輕探到腕部,最後找到腕掌的側端,用一種適度的力道,徐徐地揉了起來。

    她沒有太用力,隻是不輕不重地揉著,大概一百下左右,波尼·克爾斯原本瞪得大大的雙眼明顯有些眼皮打架的趨勢。見狀,刁冉冉沒有停下,仍是繼續揉著,隻不過稍稍加重了一些力道。

    很快,波尼·克爾斯就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把敷在臉上的麵膜給拽了下來,丟在一旁。

    眼看著他已經醞釀出了睡意,刁冉冉也不開口打擾,隻是扶著他躺下,順手幫他蓋好了毛毯,並且直起腰來,關掉他頭頂的那盞閱讀燈。

    趁他睡著,她終於好好地打量了波尼·克爾斯一番。

    是個典型的法國美男,醒著的時候嘴巴很歹毒,睡著的時候倒是有著一副天使一般的容顏。刁冉冉雙手抱臂,注視了片刻,然後抬起頭翻了翻白眼。也許,他的三個前妻都是愛上了睡著之後的他,然後受夠了清醒時候的他。偏偏,他睡著的時候少之又少,不離婚才怪。

    不再看他,刁冉冉走去衛生間,鎖好門,在裏麵洗了臉,然後用飛機上的護膚品和彩妝,給自己畫了個明豔動人的妝,還在耳後噴灑了一點點淡香水。

    她並非想要去引誘誰,隻是想讓自己恢複一點點從前的樣子,精致,美麗,自信,活得像個女人,而不是像個乞丐,去乞求任何一個男人的愛。

    她的愛早就已經被人騙光了。

    一個女人,要是能做到外形靚麗,頭腦聰明,外加一具沒有心的軀殼,她還會懼怕什麽呢?不,她已經沒有軟肋。

    拉開衛生間的門,對上經過的空姐那雙帶著驚詫神色的眼睛,刁冉冉優雅開口:“請問,能給我一杯香檳嗎?謝謝。”

    啜著香檳,刁冉冉打開隨身攜帶的平板電腦,直接打開波尼·克爾斯的個人主頁。

    這是一個龐大的時尚帝國,對她來說,萬分陌生。

    曾經,她也是一個血拚狂人,各大奢侈品品牌信手拈來,所謂的名模和總監,掛在嘴邊也能說出來幾個詞。然而,如果她接下來真的要在這個圈子裏翻滾,這些知識就連皮毛都算不上。

    雖然刁冉冉對於做波尼·克爾斯的助理這件事還有些抵觸心理,但是就目前而言,他是唯一能夠幫助她翻身的人。她的名聲,在刺傷戰行川之後,在中海已經壞透了,難以挽救,還不如暫時遠離是非之地,在遙遠的大洋彼岸重新找到得以重生的力量。

    這也是她為什麽還是上了這架飛機的根本原因。

    所以,刁冉冉隻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波尼·克爾斯的個人主頁幾近完美,打開他的個人介紹的頁麵,刁冉冉愣了一下,因為她發現,那上麵的照片有些眼熟。

    反複看了幾遍,她確定,那就是自己拍的某一張。

    還不賴嘛,她很滿意地啜了一口香檳,露出自得的神色,看來,自己在攝影方麵還是很有天賦的。果然是人人皆有過人之處,她亦不是一事無成。

    就在刁冉冉自我陶醉的時候,一個冷冷的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你那是什麽表情?一個上流淑女絕對不會露出那麽自滿的笑容,醜陋。”

    她一驚,睜開雙眼,愕然發現波尼·克爾斯居然睡醒了。

    刁冉冉慌忙看了一眼手表,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用功就是兩個小時,怪不得他已經醒了!

    她放下酒杯和平板電腦,坐直身體,撇嘴:“我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淑女。”

    波尼·克爾斯的眉頭更緊:“居然還撇嘴?天呐,我到底找了個什麽樣的女人在身邊,我要被那些家夥們嘲笑死了!”

    她故意咧嘴:“什麽樣的女人?哈,一個能讓你入睡的女人。”

    刁冉冉是在刻意地提醒他,不要過河拆橋,剛剛他坐立不安的時候,可是她仗義出手,幫他睡了兩個小時的。

    波尼·克爾斯眯了眯眼睛,意有所指地說道:“女人讓我入睡,可不隻有捏我的手腕那麽一種方法,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她立即正色地反駁道:“克爾斯先生,如果不想接到關於性|騷擾的指控,就請不要這樣和我說話。要知道,一個名人隨便調|戲女下屬更加丟臉,也更會被人嘲笑。”

    果然,他閉嘴了,臭著一張臉,站起來去洗漱。

    刁冉冉看了看時間,飛機快降落了。

    已經快要走到衛生間的波尼·克爾斯忽然轉身,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樣很漂亮。”

    她怔了怔,終於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她此刻的精致妝容,刁冉冉隻好艱難道謝。

    前來接機的是波尼·克爾斯的正牌助手阿曼達,她是一個看起來嚴肅得有些可怕的女人,黑色套裝,金邊眼鏡,以及盤得一絲不苟的發髻,都顯示了這個女人的專業,以及不苟言笑。

    她打量了一下刁冉冉,眼神從漫不經心,到充滿震驚。

    “她、她……”

    阿曼達甚至結巴了起來。

    戴著墨鏡,身著風衣的波尼·克爾斯很酷地回答道:“不,不是那一個。”

    很明顯,他已經知道了阿曼達想問什麽。

    雖然還有懷疑,但是多年來的專業素養令阿曼達立即閉嘴,她拉開車門,請波尼·克爾斯上車。

    刁冉冉看出來了阿曼達對自己明顯的排斥,她站在車門外,有些束手無策。

    “上車。”

    幸好,波尼·克爾斯出聲,打破了尷尬。

    她幾乎是狼狽地上了車,坐在他的身邊,而阿曼達則是連看也沒有看她一眼,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一發動,阿曼達便語速極快地向波尼·克爾斯報告著工作,她說的是法語,刁冉冉的法語水平有限,聽起來十分吃力,隱約能夠聽出來,都是一些跟他的日常工作有關的事宜,比如雜誌,比如走秀,比如時裝周之類的。

    波尼·克爾斯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聽得卻很認真,不時地打斷一下阿曼達,給出一些指令或者判斷,比如接受,或者拒絕之類的。

    刁冉冉自知插不上嘴,便沉默著,扭頭看向窗外。

    巴黎,流動的盛宴,他們都這麽說。

    可她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依舊無法融入。

    “你的英文名字叫什麽?”

    一直到波尼·克爾斯問到第三遍,刁冉冉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問我?”

    她明顯剛剛回神。

    他不禁咬牙:“你說呢?”

    她頓了頓,下意識脫口說道:“ii,就是習習,秋風習習的那個……”

    波尼·克爾斯有點兒茫然地看著她,很明顯,把中文翻譯成英文之後,意思是對了,但是諧音就無法構成了,他不是很明白。

    說完之後,刁冉冉才驚愕地想到,自己把真名說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叫習習?”

    他卷著舌頭,發出兩個近似的音節,雖然不夠標準,卻的確是這個發音。

    事到如今,隱瞞無用,她隻好閉上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

    “很有趣的名字。作為剛剛你讓我睡了一個好覺的回報,我會幫你拿回你原來的身份,怎麽樣?”

    波尼·克爾斯摸著下巴,笑得很奸詐。

    而坐在前排的阿曼達立即豎起了耳朵,沒有錯過他說的這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話。

    什麽叫睡了一個好覺的回報!刁冉冉氣得有些抓狂,他一定要當著別人的麵前把他們的關係說得如此不堪嗎?這個叫什麽阿曼達的古板女人已經看她很不爽了,這回更糟了,說不定馬上就會派發下來什麽棘手的工作給她!

    她憤怒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不過,波尼·克爾斯的話卻深深地觸動了她。

    如果她能做回冉習習,就不用再頂著那個女人的名頭了,就可以不用再背負那些從來都不屬於自己的麻煩了。

    “成交。”

    她同樣咬著牙說道,實在不敢去看阿曼達的表情。

    哦,在這個同性的眼裏,她一定已經非常地惡心了,第一天就爬上了上司的床,可她發誓,她絕對沒有這種企圖!

    波尼·克爾斯這才閉上雙眼,繼續補眠。

    倒是坐在副駕駛的阿曼達居然操著一口不甚流利,但可以聽得清楚的中文說道:“不,不用擔心我會誤會,他喜歡的一向都是前凸後翹的金發美女,絕對不會和你這樣的平板上|床。”

    說完,她指了指太陽穴:“除非他瘋了。”

    刁冉冉頓時鬆了一口氣,感動得熱淚盈眶,握緊拳頭,在心中連連尖叫:太好了,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