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列車檢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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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我們粗暴的拉開車廂的隔門,重重砸關了門,好像再用力一些能把所有的恐慌氣氛都關在門外一樣。 vw我順著車廂門滑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遠處仍然執著的傳來猛烈撞擊的聲音,我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的跳著,卻看到李乾元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

    我們現在怎麽辦我機械的問道,他卻並不答話,隻是在隔間裏仔細的搜索了起來。每兩個車廂之間都有一個連接處,一般都是洗手間和雜物間,有的癮大的煙民便偷偷在這裏過過煙癮,此時李乾元正是在那兩個小隔間裏翻箱倒櫃,也不知道除了煙屁股,他想能找出點什麽。

    找到了我看到李乾元費力的從雜物間角落裏的一個小櫃子裏拖出了一卷粗重的鋼纜,忙前幫他一起搬,他擺擺手,遞給我一把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螺絲刀讓我幫忙拿著,一邊獨自把那卷鋼纜拖到隔間央。

    我並不能看懂他在做什麽,但心裏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我們此時困在最後一節車廂裏,前麵有數不清的冤魂追兵分分鍾能把我們吞噬。而身處高速運行的火車,跳車顯然是如此不現實。

    想要火車減速或停車隻有兩種方法,一是駕駛員主動停車,二是車廂裏的緊急製動裝置了。那個緊急製動的小手柄塗成了紅色懸在車廂端部,極其顯眼,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們使用了緊急製動閘,整列火車都會隨我們一起停下,這顯然對讓我們甩脫追兵並沒有什麽幫助。那便隻剩下一個方法,是把我們這截車廂摘出去

    我們在前麵鎖的十五節車門顯然有了一定效果,那些冤魂仿佛真的有實體一般被車門紛紛擋在外麵,我們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他們一次次的撞擊,這無疑給我們現在的窘境爭取了時間。

    我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不再是漆黑如墨了,東方依稀有了一點朦朧的光亮,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現在並不是處在幻境裏這次如果我們逃了出去,那一切真的可以結束了吧

    果然如我所想,李乾元正在費勁的把鋼纜連接到我們這節車廂和前麵的車廂,他一邊給這邊的連接處做了一個彎曲的鉤狀物當做車鉤,一邊解釋給我聽,這種鋼纜是帶有極強的伸縮性的,一會兒我們先關閉十六車廂的製動氣管能使我們這節車廂減速,此時鋼纜係在前麵,我們仍能跟著火車一起前進。

    當鋼纜的長度伸縮到極限的時候我們能降低到一個相對安全的速度,這時候再放開車鉤,讓我們這節車廂脫離火車,緊急製動器能讓我們穩穩的停在軌道,遠離那些鬼東西了。

    聽了他的分析我信心大增,不過也驚訝於他是怎麽知道這麽詳細的東西,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說:我平時愛看些小說嘛,你聽說過世界四大諜報組織嗎當然啦,以色列的摩薩德,美國的央情報局,英國的軍情五局,還有蘇聯的克伯格嘛,電視裏天天演這些,你說這個幹什麽隨口回答後我才反應過來,這家夥靠譜嗎我為什麽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看過三體嘛,很有名那個科幻小說,裏麵有一段大盜偷火車的其實三體那個不算什麽,多少年前以色列的摩薩德特工組織用這種方法偷過埃及的火車呢他摩拳擦掌,一臉我早想試試了可惜沒機會的躍躍欲試。

    感情你是小說裏看的這能當真嗎我頓時急了,小說的東西多玄乎啊,作者們什麽都敢編造出來哄騙讀者,還真有人蠢到讀了科幻小說間諜小說以為自己能去偷火車了

    冉曦,我們現在還有別的方法嗎你看,你我這種人不也像是小說裏的人物嗎誰又能說摩薩德幹得那些事不是真的呢李乾元認真的看著我,不等我想出反對的詞來,站起身來,一把關閉了製動氣管

    車廂發出可怕的噴氣聲,好像一頭受傷的獅子發出垂死掙紮的的咆哮,我急忙扶住座位免得自己被劇烈的顛簸晃得摔倒,李乾元站的離車廂邊緣太近了險些摔出門外,我趕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回來。外麵的那一長卷鋼纜吱吱呀呀的伸展開來,我們這節車廂的突然減速使我們和火車瞬間分開,那節鋼纜拖動著我們滑行著漸漸崩得筆直,咯吱的聲音預示著危險的信號。

    快,我們現在已經減了很多速度了,我去把那個車鉤挪開,你立刻扳動緊急製動閘,明白了麽看這情況我也看出那個鋼纜支持不了太久,滑行了二十秒後我們這節車廂的速度幾乎降為了之前的一半,此時也隻能盡快把鋼纜解除掉,否則我們會一直被火車拖行著前進,直到這節車廂徹底報廢為止。而如果不能馬關閉緊急製動,我們很可能會被巨大的慣性甩出軌道,到時候不論是小說裏還是現實裏都隻有一個結果,那是車毀人亡

    我知道了。我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個紅色小手柄,手放在麵,等著李乾元給我發出信號來。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卷長繩,一端係在腰間,另一端係在一個座椅,以防萬一。他扶著車廂,一步一步橫向邊緣挪動著,外麵的夜風獵獵吹動著他的頭發,整個車廂都灌滿了冷風,涼的刺骨。

    他小心地挪到了邊沿,彎下身子扭動著手指去拉扯那個車鉤,這本身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那個車鉤在製作的時候便考慮到了現在的情況,刻意做成了容易扯開的樣式。然而高速行駛給這件事帶來了困難,風不停的割著他伸出的手臂,凍僵的手指很難準確的拉住那個車鉤。

    正在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李乾元發出一聲慘叫他收回了手那手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抓痕,皮肉綻開,鮮血順著手背流淌下來瞬間染紅了整隻右手一隻青灰色的手順著車廂底部猛地抓了來,尖利的指甲留著皮屑和碎肉,手臂一撐,我們看到了一張獰惡的笑臉探了來:那是檢票員的臉

    沒想到你們沒進去我給你們準備的房間,那兩個愚蠢的司機隻知道自己那點委屈的屁事,誤打誤撞居然給你們提了醒,壞了我的好事。他仍穿著檢票員的製服,盡管他離我們這麽近,但麵目卻模糊不清,在青年和年人之間來回變換著,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卻有一種玄妙的感覺告訴我他的確是之前那個假裝好心提醒我們,實際卻暗暗把我們送絕路的檢票員

    不過現在到此為止了那些鬼魂已經餓了好久好久,他們吃了我,我也要吃人,吃這個火車來的每一個人沒有祭品能逃出我的火車,哈哈,不要反抗了,乖乖加入我們,不好嗎檢票員神經質的笑著,那張臉的皮肉鬆弛,隨著風的撕扯裂開道道猙獰的口子,卻沒有任何液體流出來,如同破敗的棉絮般一絲一縷的剝落著。

    火車沒有停下,他不知用什麽辦法吊在了我們這節車廂的底部,在我們即將脫離的時候翻了來他發出完全不似人類的的桀桀的笑聲,一手抓住鋼纜,生生的向自己手腕盤了去他竟是要把我們這節車廂拉回火車我驚恐的向對麵望去,那邊裸露的車門口挨挨擠擠的全是黑色的鬼影,那些鬼魂早已掙脫了前麵的阻礙,正歡聲笑語地等著我們這些新鮮的血肉送門來

    我一時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著同前麵車廂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由慌亂的向李乾元看去,卻看到他用嘴型向我說著幾個字,我仔細分辨了一下,他在說:驚夜弓見我會意,他微微頷首示意,向那一心拉扯著鋼纜的檢票員方向點點頭,這是讓我射那個檢票員我頓時明白,像一個幻境的阿金一樣,此時,這個檢票員應該是那關鍵的眼

    我小心的抽出驚夜弓,沒有驚動拉車的鬼怪,搭弦箭,一道火焰燃燒著我的血液,直直射了那個檢票員抓住我們這節車廂地板的手驚夜箭羽沒入他的手背,把他的手連同車廂釘在了一起,汩汩的黑色氣體從燃燒的傷口裏湧了出來,瞬間被高溫蒸發得幹幹淨淨,他痛苦地發出不似人聲的尖聲厲叫,另一隻手早鬆開了鋼纜,我被晃得栽倒在地,我們又一次跟前麵的車廂重新拉開了距離,我知道,我們暫時總算是安全了

    下去吧李乾元嫌惡的拔出箭羽,那檢票員頓時被巨大的衝力推出了我們的車廂,他掉落在軌道,渾身已經燃燒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但竟然還有力氣四處亂抓,試圖抓住什麽重新爬來嘎吱一聲,他抓住了我們鋼纜的車鉤,本搖搖欲墜的車鉤頓時隨著他的拉扯一起和鋼纜被火車帶飛了,被呼嘯而過的車廂死死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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