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混亂將始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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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年齡三十歲,職業是保鏢,兼職打手,不尊重的別稱——狗、走狗。
這份工作,男人本人並不討厭,因為他的工作並不是給一般的人做,走到哪裏他都有特權,超越常人的差別待遇,用他自己年輕時候的理解就是——狐假虎威。
雖然他一直所得到的尊重都是虛假的,笑容都是公式的,問候都是牟利的。
但是,這些所謂的虛假是這宇宙大部分人都想要的,為之努力拚搏,耗費青春年華,甚至丟失自我,失去那幹淨靈魂的。
所以,他不討厭,甚至離不開,卸不掉,舍不去,撕不掉,久而久之——他不知道自己也和那大部分人一樣了。
說不上喜歡,原因太多了,挑幾個來說,那就是這跟班差不多的保鏢做的太久,忘了真心實意的話該怎麽講了;打手做久了,死在自己手裏的人實在太多,記不清他們的忌辰了。
哦,不對。
想不起來了。
嗯,他們都長什麽樣子的?
男人?
女人?
老人?
小孩?
還是……大概有繈褓裏的吧?
現在,男人麵臨著人生旅途中的出現的一名敵人。
時間是六點整,地點是太陽係方向為東的最邊緣星球——白焰星,唯一一個人類生活城市的執政地點——中央塔,第三十層的宴會大廳。
左膝微曲,右腳在能當作鏡子的地板上劃了道弧線,踩在右邊一尺距離處。
降低重心,平時始終如梁柱般挺立的脊柱,現在也向前彎曲了,左手用力抓著漆黑冰冷的劍鞘,右手五指輕沾著用黃金鐫刻的神秘古篆的劍柄。
男人虛握著劍柄,用力抓著劍鞘,和大多數用劍這種武器的人方式相反,這或許是他的獨特方式。
男人與自己的敵人位置的距離,他粗略估算著能有三十米,他現在使用的普通狀態或者說常人的眼睛,並不能看到敵人,因為敵人是普通的肉眼所無法看到的,不是穿著高科技衣服隱去自己身形的人,因為各種檢測手段無法起效,如門口的紅外線探測、門裏的特殊金屬掃描、大廳的空氣流動感應、每塊地板下的質壓感應等等。
左眼完全閉上了,右眼出現如網狀鋪開的點點血絲更加紅了,灰黑渾濁的瞳孔雄雄怒張著,想要收縮眼睛的場景。
看到了,敵人的位置上是一團光,模糊的人形白光。
男人微微瞪著眼珠,腦內,得心應手的內力聚集成細針狀,催動著細針,通過神經線,刺激著視覺神經元,血絲更加紅了,開始一點點變成一塊塊,他想要看清前方一團白光的敵人到底長著一張什麽樣的臉,是誰?
換種說法——敵人是鬼、惡靈、魂魄,或者,最麻煩的——宇宙異種生命。
前者能解決,層度不外乎是輕鬆,或者是困難,最多丟掉性命,後者……那後果你是不願去想的,隻能祈禱遇到的不是危險類,那還能撿到一條小命。
但是,後者,在這燦爛宇宙裏,基本屬於偏僻山裏村落的太陽係來說……應該是不會出現的吧?
男人的心裏警惕著,靈體一類,他砍過,劈過,也殺過,殺的時候,靈體那分散出來的詭異力量會伴著刺穿耳膜的慘厲叫聲衝擊大腦,那瞬間——腦海中所有自己選擇性隱藏起來的記憶碎片,會如同被摔碎的玻璃鏡麵碎片一樣,翻江倒海,狠狠地紮著大腦各個區域,血淋淋的記憶畫麵一起爭相湧入那小的可憐的眼珠。
男人的內心高度警惕著,絕對要、絕對要小心。雖然今時不同與往日,當初自己被低級的靈體弄得狼狽不堪,現在自己的實力足以自滿,在這一小片星域裏稱雄。
但是,對方能明目張膽得出現在這裏,就因該不是輕鬆可以解決的角色。
所以,絕不能被衝擊到大腦,就算最輕程度的衝擊,也會讓自己失態,現在,在這重要的接任儀式進行的奢華宴會裏,絲毫的失態,都是自己能力不足的反映。
倘若失態,那自己的前途也將變得暗淡無光了吧,所以,男人瘋狂地在內心呐喊著、在腦海鞭策著——絕不能失態。
說不上可敬,談不上可笑,論不上可憐,道不上可悲——這大概是大多數人的模樣吧……
前一秒內心還在分析著狀態不明、來路不清、意向不知的敵人,下一秒卻立刻轉動腦袋思考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未來的前途,男人的心不得不說跳動的很廣。
不請自來的人,通常是得不到主人對待客人那種形式的招待的,這位……公民,你有什麽目的?你也許可以說說看?”
被打斷儀式從而無法及時宣布接任的執政長,此刻正站在儀式台上,眼神製止了想要做些什麽的司儀,隨後用著平靜的語氣地對著不請自來的人位置詢問著,因為還沒得到更多的情報,隻好用著“公民”這種很多年沒用過的稱呼,內心不由地感慨了一下。
雙手正了正自己的紅色領帶,拉平了黑色襯衣的領子,又順了下自己那由稀有昂貴的白色西服袖口,兩隻表達著善意的黑色眼珠平靜著,一張豪氣威武的國字臉和藹著,用發膠定型向後躺倒著的烏黑亮發反射著大廳的白色燈光。
一張擺放著高腳透明玻璃酒杯和平時難以一見且昂貴餐點的長桌,在正對著儀式台的桌尾處,一張靠背椅孤單得站在這裏,它前麵兩條腿貼著桌子,沒有空出能夠讓一條腿塞進去的縫隙。
椅子沒想這樣,它原本是呆在不遠處的地方,和一張圓桌以及另外一張椅子一起的,結果被人強行且粗暴地拎了過來。
它的孤單害怕、迷茫彷徨大概是沒人來關注的,它隻能沉默下去了。
桌上,汩汩聲大響著,一杯紅葡萄酒沒有人抓拿著卻倒懸著,紫紅色的液體通過瓶口向著正下方的杯裏如飛瀑一樣擁擠而進。
從椅子自己移動時,這場宴會的氣氛就變了,所有人都隨著周圍人的安靜知道惡客上門了。
酒開始倒進酒杯時,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的賓客們大多數都已經站到了大廳的牆邊。
有戲看固然是好,但明智的人都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雖然這在場的除了惡客之外的所有人都不是什麽君子,小人不一定,好人絕不是。
當然,基本手裏都拿著一杯酒,看戲當然需要一點飲料最好。
酒倒滿了一杯,酒與杯口同一高度,如果沒有什麽震動、碰撞,不會灑出來。
新開的酒重新塞好木塞,在摸上去會感覺很舒服、很滑的白色桌布上,放好,廳裏眾人呼吸同一瞬間變緩,好戲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