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這是南朝大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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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付出全部真心對待的兩個人,恰恰是傷害我最深,將我逼入絕路的兩個人。 vw如果有來生,我絕不會讓自己犯同樣愚蠢的錯誤;如果有多一次活下去的機會,我絕不會讓美麗的外表蒙蔽我的雙眼,再不會相信任何的甜言蜜語,我要看透認清身邊每個人的真心,無論美醜,無論親疏,我隻相信自己。
傅明月緩緩沉入深深大海,在最後的時刻,她的心不斷重複著,也祈禱著,終於,無邊的黑暗淹沒了她所有意識。
南朝梁國都城建康,這一日天空澄碧,纖雲不染,正是多日春雨纏綿後難得一見的好天氣。趙王蕭斯年早被連日的春雨困得骨頭都發酸了,眼見著天終於放晴,他在屋再也耐不住,帶著隨身小廝銘煙和銘風,策馬向城郊的青溪馳騁而去。
青溪又稱九曲青溪,位於建康城東,是附近著名的風景名勝之處,當朝王公貴族有一大半都在青溪附近建有別業。
時值陽春三月,加之明日是三月三的巳節,青溪兩邊已有不少身著盛裝的妙齡女子,或嬉笑追逐,或有大著膽子脫去鞋襪,將玉足輕輕放入溪水之。古人認為流水乃是至潔至淨之物,故需要取流水沐浴,用以蕩滌心胸。
王爺,您今天莫不是也學民間男子前來九曲青溪尋覓佳人銘煙打馬緊跟在蕭斯年身後,他打小跟著蕭斯年,所以說話間並不拘謹。
我們王爺還需要親自出來尋覓佳人嗎隻要王爺點一下頭,這滿城的待嫁閨女還不得瘋了一般往王府裏衝啊銘風拿馬鞭指著銘煙直樂。
你說的也是,太後那裏早在操心我們王爺的婚事,據說去說合的豪門貴婦把太後太初宮的門檻都要踏破了。隻可惜我們王爺眼高於頂,無論是陳郡謝家,琅琊王家,還是清河崔家,那麽多名門閨秀。愣是沒有一個心儀的。我不明白了,王爺究竟喜歡怎樣的女子莫不是王爺有斷袖之好不過,好像也不像啊銘煙在馬一個人使勁嘀咕。
啪的一聲,蕭斯年的馬鞭狠狠抽在銘煙的馬,馬兒吃痛,猛地發足往前急奔,銘煙嚇得忙將韁繩緊緊抓牢,險些從馬直摔下來。
哈哈,看你還敢亂說。銘風在一旁幸災樂禍,笑彎了腰。但當他轉頭看見蕭斯年眼千年冰封的寒意時,笑聲戛然而止,忙端正了神情,老老實實跟在蕭斯年身後。
蕭斯年,時年22歲,大梁國攝政王蕭翊的獨子,當今皇蕭斯言的親堂兄,當今謝太後的親外甥,兩年前行冠禮後受封趙王,在京城內開府建衙,真正是大梁國集萬千寵愛矚目於一身的人。
蕭斯年並不同於通常隻懂遊山逛水消耗國家糧食的皇親國戚,他不僅天資聰穎,學過的東西過目不忘,而且自小顯示出了超乎常人的領袖氣質和處事能力。加之他父親蕭翊六年前臨危受命當攝政王,輔佐當時才12歲的親侄子蕭斯言登帝位,所以這幾年來他跟著父親四處曆練,三省六部各個衙門全都兜了個遍,各種政務處理都已得心應手,儼然已經成為朝堂之一顆閃閃發光的新星。
在武百官,尤其是黎民百姓心,說起當今皇大夥也許都沒什麽印象,但說起趙王蕭斯年,那可是人人交口稱讚的大賢王大能人。
說真的,蕭斯年不僅出身高貴,才子建,還生得一副好皮相,所謂劍眉朗目,玉樹臨風,這些詞是專門用來形容他的。天真是眷顧他,竟是將所有優點一股腦兒都賦予了他。
如果說蕭斯年人生還有什麽遺憾的話,那是趙王府到現在還沒有一位真正的女主人,如今王府下都是他的乳母柔娘在幫著打理。
柔娘幾乎每一天都在念叨,啥時候王爺能將王妃迎娶進門好啦,我不用每天都這麽操心了,到時候王爺有了孩子,我去照顧小世子,那該多好呀
其實同樣的話,不僅柔娘天天在蕭斯年耳邊碎碎念,他身邊的女性長輩,隻要看到他,要重複好幾遍,尤其是他的母妃攝政王妃和當今謝太後,更是逮著機會催促他,搞得他都連進宮給太後問安都怕了。
說來也是怪,慢說是皇親國戚,算是平常男子,行了冠禮後便都娶妻生子,混到22歲仍是連一門親事都沒說的,實在算是個異數。蕭斯年並非性取向有偏差,他對同性絕對沒有興趣,但他是不喜歡那些所謂名門閨秀的做派,那些個女子長年居於深閨,不僅每個人的臉都毫無健康的血色,連笑容,都程式化的可怕,仿佛她們全都是由一個教習嬤嬤教出來的。
也許正因為自己的條件太好,所以他對自個婚姻的要求也特別高,他究竟想要怎樣的女子,其實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哪一位世家貴族的女孩子,他都不感興趣更不喜歡。
前幾日,謝太後特地喚他進宮,又在他耳邊念了一個多時辰,說雖然他有一位姐姐和兩位妹妹,但他畢竟是父親的獨子,給老蕭家散枝開葉指望他了,六月初六是他的生辰,他若是再沒有心儀的人選,太後打算以皇太後的名義給他指派一個。由於謝太後出於陳郡謝氏,而且是曾指揮過曆史著名以少勝多戰役淝水之戰謝安的三房庶出玄孫女,所以太後心目理想的外甥媳婦首選自然是謝家女兒。
為著這事,蕭斯年心好不鬱悶,當時他不斷在心腹誹,皇今年也將年滿十八,該行冠禮了,您老怎麽不關心自個兒子的婚姻大事呢既然謝家女兒如此優秀尊貴,理應出一位母儀天下的皇後才對,小小趙王妃又算得什麽。
他甚至在想,實在不濟,他寧願從民間隨便抓一個良家女子回來墊背充數,隻等過了這關再說,反正他必定不會虧待人家女孩子是。
興許是真存了這樣的念頭,所以一見到今日天氣晴好,他便鬼使神差地來了青溪。
路人自有人認得他那匹黑色的大宛寶馬,趕緊前行禮套近乎,小的給趙王爺問安,不知王爺今日怎麽得閑出來踏青
哇,這是趙王殿下啊,果然年少英俊。
那位騎在黑馬的是趙王殿下,你看你看,真是一表人才啊
那些在溪邊戲水玩鬧的女子們一個個調轉了頭,伸長了脖子張大了眼睛,將視線聚焦在蕭斯年身。
從小到大他早被人看慣了,所以他早學會如何自動屏蔽這些渴望的眼神。他保持著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塊臉,碰見臉熟的人最多也點頭示個意,也不搭話,自顧自往遊而去,臉一絲笑紋都沒有。
快來人啊水裏有人,有人落水啦快來救人啊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焦急的呼救聲,蕭斯年心一凜,下意識地打馬往聲音傳來之處奔去。
果不其然,溪流有一個白色身影正在浮浮沉沉。許是前幾日一直陰雨連綿,溪水漲了許多,溪流也特別湍急,眼看著這個身影要從蕭斯年身邊漂過,蕭斯年連外衫都來不及脫,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向著那個身影遊去。
好在青溪並不特別寬,而蕭斯年的水性又是出名的好,不過三兩下的功夫,他遊到了那人的身邊,他一把抓住那人飄散在水的長發,用力將那人拉到自個眼前。隻見一個緊閉雙眼的女子仰麵漂浮在水,讓蕭斯年覺得詫異的是,這女子臉的表情如常,仿佛她不是一個溺水之人,她不過是在水睡著了而已。
這邊銘煙和銘風早一前一後趕了過來,三個人合力將落水女子救了岸。
王爺,看您這一身濕的,若是這樣回府,被柔娘見到我們準逃不掉好一頓數落,前麵不遠處是崔公子家的別業,要不我們先去那裏喝碗薑茶換身衣裳,這天畢竟還涼,也免得您著涼生病。銘煙說著,已是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蕭斯年擰著自己衣裳的水,低頭看了一眼仍躺在地毫無知覺的女子,點了點頭,也好,浩之頗通醫理,正可以幫忙看看這位姑娘究竟情況如何
是是。銘風連忙接話,這位姑娘看去毫無聲息,別是已經不行了吧。她死也算了,千萬別連累王爺您生病才好。
別胡說,我剛才已經探過她的鼻息,她不過是昏迷了而已。蕭斯年瞪了銘風一眼,嚇得銘風連忙打住話頭。
王爺,要不我先去讓崔家的人拿家夥什過來把這姑娘抬過去銘煙手握韁繩正打算馬,轉頭向蕭斯年請示。
不必了,你倆幫我把她抬到馬,看她那樣子也沒多少份量,閃電馱我們兩個絕對沒有問題。蕭斯年淡淡地說。
銘風一雙眼不知瞪多大,他心想,難道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不成,要不自個家這位對女性向來退避三舍的王爺怎麽會奮不顧身救了一位姑娘,居然還要和這位姑娘共乘一騎,這完全不是他平日裏的風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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