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戰爭讓女人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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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宮門,蕭斯年一顆提著的心才算一點點落回原處。 vw
自己這位堂弟看去溫爾雅,其實胸自有丘壑,看人看事均有其獨到之處。左軍將軍由常信出任,右軍將軍則由目前鎮北軍的統領曲經緯出任。
這人事安排看去簡單,其實卻大有章大有講究。眾將勠力同心固然好,但若是好到可以一起造反的話,哪個當皇帝的不怕呢所以大軍之必定會安排皇帝信任之人,好在常信將軍確是一位勇將,雖不至於如臂使指般親密,想必還不至於掣肘。
王爺,要不要我去請郡主過府一敘還是我們直接去青溪銘風問蕭斯年。
今日天色已晚,明兒一早開始要忙,算了,對明月來說這也不是什麽好消息,過幾日我再去和她說吧。蕭斯年何嚐不是牽腸掛肚,但他知道這會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若不能將邊關戰事解決,所謂的花好月圓到頭來不過是一句空話罷了。
銘煙一直等候在王府大門,見到蕭斯年騎著閃電緩緩行來,趕緊拖著一條傷腿前。
銘煙,你腿腳不好不用每日都到門口來等我,這些小事讓其他人來做便是了。蕭斯年很是心疼銘煙,每次看到銘煙拖著一條僵直的左腿走路,心總是即心疼又愧疚。
王爺,您讓小的做這些事吧,小的已經不能保護王爺,更不能陪王爺戰場殺敵。您若是連這些事都不讓我做,小的真覺得自己是一個廢人了。
你是我趙王府的總管,要做的事還會少嗎你呀蕭斯年不忍見銘煙難過,隨你吧。我去慎言齋,沒我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
銘煙眼有一絲光芒跳動,是,銘煙明白。
蕭斯年如往常一樣踏入慎言齋,在他踏進門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屋側的那張案幾後,傅明月正如同她剛進王府時那樣,運筆在宣紙練習書法。
明月,你怎麽來了蕭斯年好不驚喜。
傅明月抬起頭,對著他甜甜一笑,斯年你即將奔赴戰場,我難道不應該來和你道一聲珍重嗎難不成你還想瞞著我
一準是銘煙通知的你吧,他呀,是嘴快。蕭斯年快步走到傅明月身邊,我怎麽會要瞞著你呢,無非是怕你難過,所以才不想這麽快告訴你。明月,你不會怪我故意在拖延你我的婚事吧
斯年,帶我同往可好我可以做你的貼身小廝,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傅明月果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我是大軍主將,豈能帶女子入軍營你這明擺著是要動搖我的軍心麽。蕭斯年喟歎一聲,將傅明月攬入懷,明月,我何嚐不希望你能夠時時在我身邊,可是戰場太殘酷了,那裏隻有赤裸裸的殺戮,我不要你去麵對那樣可怕的場麵,你也不應該承受那些。明月,你乖乖在京城等我,不出三個月我能將敵人打退回京,我一回來拿大花轎來抬你與你成親,任再有天大的事都要等你我婚事告一段落再說。
軍營裏真的不可以有女人嗎難道戰爭真的要讓女人走開嗎傅明月心裏明明有著答案,可是各種不甘心。
保家衛國,本是我們這些男兒的事,你雖巾幗不讓須眉,好歹也要讓須眉先抵擋一陣不是,否則你讓我們還有什麽臉麵呢再說了,戰場終究是戰場,無半分兒戲,我再不敢冒任何一點點會失去你的風險。
好吧,我聽你的,我會在京城等你凱旋歸來,等你用大紅花轎來娶我。傅明月依偎在蕭斯年胸前,心柔情似水。
我來看看,這些日子你的書法可有進步蕭斯年轉換話題,想衝淡屋內的淡淡憂傷。
我若沒進步,也一定是你這師傅教的不好。傅明月難得耍一回賴皮。
蕭斯年低頭去看,見宣紙淋淋漓漓寫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字雖談不非常好,但卻極有風骨和氣勢。
這首乃是詩經秦風著名的無衣,這是一首戰歌,描寫的本是激昂慷慨同仇敵愾的戰友之情。
蕭斯年將這張宣紙小心折好,我會帶著它一同戰場,見到它好像見到你一樣。
斯年。傅明月突然扭捏起來,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嗎
傅明月從袖取出一樣東西送到蕭斯年麵前,我不善女紅,我這些日子在青蓮她們幾個指導下繡了一個荷包,繡得實在不夠好。原打算繡個好的再送你,但是不日之後你要趕赴戰場,我想想或許你會喜歡帶這個。
蕭斯年接過來一看,果然是一個精致的荷包,正麵繡著粉色並蒂蓮花的圖樣,反麵繡著一個年字。看得出繡工還有著很大的進步空間,但這卻是傅明月為他繡的第一樣東西。
傻丫頭,我當然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快幫我帶,我一定日日都帶著,絕不取下來。蕭斯年真是大喜過望。
你真的喜歡嗎你莫是在哄我吧
傻丫頭,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何必哄你
傅明月開開心心幫蕭斯年將荷包係。
蕭斯年心一動,將手伸入了自己的衣袖,他的手指觸到那枚一直被他收藏著的星月雙輝指環,他早想將這枚指環交還給明月,可總覺得時機未到。但這一刻他最終還是放棄了,等他凱旋吧,等明月嫁入王府那日,他再還給她不遲。
明月,認識你這麽久,我都沒有送你什麽好東西,連一支發釵都沒買過,我真是有夠粗心。好在我有一個再細心不過的母妃。蕭斯年轉動機關,將書齋的暗室打開,招呼明月一同入內,你進來吧,你反正都要成為我的王妃,我這王府裏再多秘密對你而言都不是秘密。
蕭斯年從眾多的架抽出一個抽屜,小心翼翼拿出一樣東西,明月,這個你收好。
傅明月接過來一看,是一塊好的羊脂白玉吊墜,色澤晶瑩剔透,觸手生溫,玉刻著月出佼兮,佼人僚兮的字樣。
這是母妃早準備好送給我王妃的禮物,這陣子一通忙,差點將這事給忘了,幸好記起來。蕭斯年有些訕訕的。
你我貴在心知而已,何需這些傅明月話雖這麽說,但她是識貨之人,當然明白手這枚玉墜的價值,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收藏好的。
收藏它作甚,我送你可不是讓你把它收在抽屜裏的。來,我來幫你戴。記得,要日日都戴著,可不能再取下來了。蕭斯年不由分說將玉墜戴在傅明月脖子。
好啦,樣樣都隨你,總行了吧。明日一早你便越發要忙,今晚早些去睡了吧,有充足的睡眠才能有更好的精力,你終究不是鐵打的傅明月看著蕭斯年眼眶一圈青黑色,忍不住出言提醒。
那你呢,你可陪我一起蕭斯年緊緊拉著傅明月的手,生怕她溜掉一般。
傅明月臉微微一紅,調整了一下呼吸,聲音雖輕,但語氣很堅定,我今兒既然來了,自然便沒打算回去,你這麽大的王府,想必總有安置我的地方。
隻可惜我這王府雖大,我卻隻想把你安置在我床。蕭斯年這句話是貼著傅明月的耳根說的,那熱氣一陣陣直入到明月心裏。
蕭斯年見傅明月微笑不語,眼蕩漾著盈盈春水,再也忍耐不住,將她打橫抱起,今兒聽你的,我們現在去床安歇。
春天雖還未完全來到人間,但那一室的春光,早已將二人點燃了。
第二日等傅明月睜開眼,已是天光大亮,屋內空蕩蕩的,隻剩下她一人,想必蕭斯年已是早早起床去忙他的軍務了。
傅明月坐在床怔忡了片刻,一想到幾日後蕭斯年便要離開京城趕赴邊境,心隻覺得無邊無際的空虛,仿佛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突然間崩塌了一般。
猛地她回憶起曾經做過的那個夢,夢的蕭斯年在浴血奮戰,最後似乎也未能衝破重圍,隻見到殘陽如血一地死屍,這可怕的一幕在她腦不斷地放大放大。
想到這,傅明月仿佛整個心髒被巨大的拳頭攥住一般疼痛和慌張,她忙下床,想應該盡快趕去軍營向蕭斯年示警。
匆匆洗漱完畢,傅明月換了一身男裝,急急忙忙讓年伯套車,由綠蕪陪著趕往京郊的軍營。
郡主,您這麽著急往軍營趕,可是有特別要緊的事啊軍營可不王府,奴婢知道王爺治軍甚嚴,規矩很大,若沒有王爺手令,郡主這副形容怕是進不去。綠蕪並不知傅明月急著去軍營做什麽,但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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