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曆曆在目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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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的顧慮十分在理,皇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娘娘卻是女子翹首,皇行事自然不得娘娘這般沉穩老辣。小說皇愛郡主之心不假,可奴才覺得郡主卻隻對趙王殿下鍾情。此番若不是皇拿殿下的性命相逼,郡主未必會對皇假以辭色。宮向來怕事多,郡主這般心不甘情不願,日後確實是個大麻煩。德方小心翼翼組織著語言。

    那依你的看法呢是不是借著傅明月此番傷重,索性來個順水推舟,事成之後按公主為國捐軀的規格禮數風光大葬,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亦可全了她的名節。謝太後說這話時可是斬釘截鐵,並無半分遲疑。

    德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娘娘,此舉萬萬不可啊請恕奴才未能及時稟告娘娘,德儀郡主業已身懷六甲,您若是執意賜死郡主,那便是一屍兩命。如今趙王殿下生死不明,郡主腹懷著的是趙王殿下唯一留下的骨血了。娘娘,還請三思啊

    謝太後聽聞這個消息,蹬蹬蹬往後退了三步,一屁股坐了下來,臉色也不由得有些發白,這麽大的事情,你你居然敢瞞而不報,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傅明月已懷有蕭斯年的骨血,即便此回年兒真的不幸遇難,好歹也算是給蕭家那一脈留下了子嗣香火,這難道是天意。

    謝太後眼前浮現起蕭翊父子二人的麵容,塵封許久的往事突然間曆曆在目。想當年她謝瑤環與蕭翊二人青梅竹馬,彼此早有著家長間的口頭婚約,隻待二人長大後便成親。若不是陰差陽錯,她原本應該是蕭翊的妻子。然而當初她是如此好勝,一心想當母儀天下的皇後,一心想做謝家最出色的的女兒,便硬生生將二人之間的情絲斬斷,成了蕭翊兄長的妻子。後來,為了彌補自己良心的虧欠,便將自己的閨好友袁氏之女介紹給了蕭翊,好在這夫妻二人倒也投契,成婚以來一直相敬如賓。也正因為她對蕭翊始終抱有不同一般的情愫,又因為蕭斯年深肖其父,從小聰慧絕倫,所以她才格外疼愛蕭斯年,她總覺得這孩子原本也應該是她的孩兒才對。

    以謝太後多年來政治的曆練,她怎會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兒子蕭斯言總有一天無法容忍蕭斯年的萬丈光芒,可她總是存著一份奢望,希望這兄弟二人可以如孩童時那般彼此手牽著手,共同度過難關,共同對付外敵。但是,形勢向來不由人,兄弟倆微妙的平衡被一個憑空而來的女子打破了,蕭家男子曆來情深,一旦入了眼入了心便再也拔不出來,兄弟倆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

    果然,為了得到他想要的女子,蕭斯言竟然卑劣到用蕭斯年的生死安危逼著傅明月離開蕭斯年,留在昭明宮。這樣的行為連普通人尚且不齒,又豈是為國君者所為。可斯言畢竟是她謝瑤環的親生兒子,若是非要在兩個人做出選擇,她隻能選蕭斯言,即便這樣的選擇讓她心痛如絞,讓她從此無顏再去見蕭翊,她也隻能如此。

    娘娘息怒德方死不足惜,娘娘息怒啊德方重重磕頭,郡主遭此一劫,身受重傷,脈息尤為細弱,以奴才之淺薄醫術,並不敢十分確定,加之郡主畢竟仍未與趙王殿下行過大婚之禮,為了郡主和趙王的清譽,奴才更是不敢隨意妄言。誰曾想,皇一意孤行若此,娘娘您又,如此這般,奴才這才鬥膽說了出來。

    德方,哀家素來是了解你的,你既然把這件事說了出來,想必你心已是有了好主意,你也別掖著藏著,趕緊說出來吧。

    謝娘娘恩典。德方又磕了一個頭,朗聲說道,德儀郡主身份不明,朝野內外又盛傳她妖女媚主,那無論是為趙王妃抑或是皇的嬪妃,顯然都已經不合適了。為皇室清譽著想也罷,為堵住悠悠眾人之口也罷,郡主都隻能從朝野的目光之消失。而且,在德方看來,郡主生性自在瀟灑,並不貪圖榮華富貴,對她而言,遠離高門廣廈放舟山野之間或許才是心之所願。奴才愚見,娘娘先以母後的身份將郡主從昭明宮接到太初宮,然後假稱郡主傷重不治,皇雖難免傷心難過一陣,但再不會有一個女子可以讓皇行事沒有方寸,皇也可從此在情愛麵絕了心思,奴才會給郡主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從此我大梁國再無德儀郡主傅明月,郡主也此遠離朝野,遠離京城,她隻需以全新的身份安心撫養孩子長大即可。至於郡主與趙王殿下的情緣,那看天如何安排了。

    好你個德方,你早把一切都想好了,是吧。若不是要借哀家這母後的名義才壓得住皇,隻怕你早有所動作了吧。謝太後的目光似刀。

    娘娘恕罪,德方所做所想,無不為了娘娘您,若無娘娘首肯,德方絕不敢有任何行動,得方此心,還望娘娘明鑒。

    謝太後看了德方許久,眼的銳利之色終是一分分淡了下來,你也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也唯有你這個法子最為可行,即保全了傅明月和她腹孩子的性命,也保全了皇家的顏麵,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隻是可惜了那個孩子,這一輩子恐怕隻能在江湖流落,無法入得王府。若是女兒也罷了,若是男孩,原本他該是趙王府的小世子。

    德方緩緩起身,娘娘,現如今先要保全好郡主,恕奴才說句實話,郡主現下的身子實在太差了,這腹的孩子能否有命留得住還在兩可之間,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皇現在在何處

    回娘娘,這個時辰皇應該在光華殿與眾大臣議事,若無特別之事,多半半個時辰之後會回昭明宮了。

    好事不宜遲,即刻擺駕昭明宮,哀家現在把傅明月接過來。德方,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保住她們母子二人的性命。

    德方接旨。

    謝太後帶著前呼後擁的隨從,急匆匆來到傅明月身處的蒹葭苑,傅明月仍在昏沉沉睡著,綠蕪則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謝太後示意所有隨從在外麵等候,她隻帶了德方進去。

    太後娘娘駕到

    聽到內侍一聲聲報進來,綠蕪嚇得連忙跪倒在地,給謝太後行禮。

    你是一直在郡主跟前伺候的婢女綠蕪吧,去整理一下你家郡主的隨身衣物,郡主此番受苦良多,哀家已命人將郡主搬去太初宮,由哀家親自照顧。

    綠蕪雖覺得此事有點突然,但她明白,傅明月在太後身邊遠留在皇身邊更安全,而且,昨夜連夜宣她入宮,傳話的公公本是打著太後娘娘的旗號。

    德方前將沉睡的傅明月抱在手,轉身出門。

    可是才走到房門,看到德林率著一大堆太監宮女跪在路間,把道路和門口全堵住了,看那架勢顯然是不讓人走啊

    娘娘,老奴領有皇嚴旨,任何人不能帶走郡主,若皇回來時郡主不在此處,昭明宮下幾百號奴仆便隻有死路一條。娘娘來此,想必也是擔心郡主安危,既然如此,何不等皇回來後娘娘再做安排呢。

    謝太後心一凜,自己這兒子思考問題那是相當全麵啊,他早料到自己會有此舉,所以才會下這樣的嚴旨。

    德林,哀家是皇的母後,是皇的親生娘親,郡主乃是哀家的義女。怎麽,哀家連把自個義女帶回自個宮裏都不行嗎

    娘娘恕罪,皇下旨時未曾說過娘娘您是例外,故此老奴不敢放行,還望娘娘恕罪。娘娘,老奴已命人請皇回宮,娘娘您不妨少坐片刻。正如您所說,您和皇是親母子,自然是什麽話都能說,什麽事都能商量的。

    德林回身瞪身後一位小太監,還不快去給太後娘娘泡一壺好的茶。

    是。小太監起身,飛也似地跑出去。

    師兄,郡主病重,想必還是睡在床會覺得舒適安穩些。

    德林見德方一直抱著傅明月不肯撒手,不得不出言提醒。

    德方看了看謝太後,謝太後微微點頭,德方隻好轉身回屋,將傅明月抱回到床。綠蕪站在一旁,早已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氣氛和大陣仗嚇到臉色發白,縮在牆角直發抖。

    德方招呼綠蕪,你無需害怕,你隻需好好照顧你家郡主即可。郡主一額頭都是汗,想必是那藥起了效用,你去端盆水替郡主擦拭一下吧。

    是。綠蕪這才反應過來。

    兒拜見母後。蕭斯言聽到自個母後去蒹葭苑要帶離傅明月,心急如焚,撇下正在議事的兩位尚書大人,一路狂奔而去。等到兩位尚書大人回過神來,皇早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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