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連心都是荒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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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斯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這樣說我會難過的。

    女人淡淡的笑了笑,卻難遮那笑意裏的苦澀。

    藍斯扶著女人坐進車裏,自己坐在駕駛座,卻遲遲沒有發動車子。

    心潔。藍斯一臉嚴肅的叫道。

    嗯女人輕輕應了一聲。她的名字叫緋影。

    雨回來了。藍斯猶豫了一下說道。

    女人臉色微微變了變,淡淡的哦了一聲。

    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嗎藍斯突然轉過頭看著她問道。

    王心潔不解的問道:告訴你什麽

    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是不是藍嘯雨

    王心潔眼睛忙轉向別處,有些不自在的說道:這個問題我們不是早談過了嗎我不會說的,你也別再問我了好嗎這是我自己的孩子,即使他沒有爸爸,我也會把他好好養大。

    藍斯皺眉,眼神糾結,說道:你不為孩子考慮一下嗎先不說你一個人帶他會有多辛苦,你希望他一出生連爸爸都沒有嗎。

    王心潔低頭沉默了下,臉沒有哀怨,隻有些許的尷尬。

    藍斯看著緋影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然後開始發動車子,沒辦法,這個女人要強得令他心疼,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車子一路飛馳,很快到了女人的住處,藍斯扶她下車,話別之際,藍斯突然拉住女人的手臂說道:心潔

    嗯回頭看著藍斯,抽出自己的手臂,刻意與他保持些距離。

    既然你不願意說出那個人是誰,那我尊重你的做法,隻是,請你接受我好嗎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頭,如果你已經放棄了藍嘯雨的話,請你考慮一下,可不可以試著接受我呢如果可以,我願意當孩子的爸爸,並且會好好對待你和孩子的

    王心潔低頭,一手撫了撫凸起的小腹,說道:藍斯,你別這樣好嗎隻會讓我不知所措。這對你太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為你付出愛情,而不是我這麽一個即將做媽媽的女人,我不想這麽害你。

    我願意,可是我願意啊,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藍斯脫口而出,聽得出來,這句話不知道在他心裏藏了多久了。

    王心潔無奈的低頭,嘴角帶著苦澀的笑意,說道:我現在真的什麽也不想,隻想健健康康的把寶寶生下來,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藍斯無奈的苦笑:傻瓜,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什麽要逼自己獨自承受這麽多你完全可以找個人分擔,找個肩膀依靠的

    王心潔笑著搖頭:沒有,我並不覺得累啊,相反,我倒覺得我現在很幸福,真的,現在我很幸福,有寶寶陪著,很幸福。

    藍斯無奈的搖頭,溫柔的拿出車裏的包包,說道:好吧,走,我送你樓。

    王心潔笑道:那又麻煩你了。

    我倒情願你麻煩我一輩子

    從王心潔那兒離開以後,藍斯便開著車在路隨意逛著,不經意間兩個熟悉的身影落入了他的眼眸。

    當時,藍嘯雨正跟伊詩語一起走在路邊的林蔭道,伊詩語抱著她媽媽的遺物,靜靜的走著,藍嘯雨安靜的跟在她身後一米的距離,不打擾,隻安靜的陪伴著。

    藍斯停下車,往兩人的方向迎麵走去。

    伊詩語隻顧著低頭走著,沒有注意到走過來的藍斯,倒是藍嘯雨似是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一般,前兩步走到伊詩語身邊。

    好久不見。藍斯笑著向前麵前的兩位打招呼。

    藍嘯雨的臉色沉了沉,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將伊詩語攬在身後。

    伊詩語抬頭看了看藍斯,又不解的看著了藍嘯雨。

    雨,用得著這麽緊張嗎我又不是什麽壞人。藍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說道。

    伊詩語因為心情較低落,也不太想摻和他們兄弟倆的事,隻安靜的抱著東西站在藍嘯雨的身後。

    藍嘯雨清了清嗓子,冷著臉問道:有事嗎畢竟伊詩語在麵前他也不好發作。

    藍斯答得很幹脆:有,我想跟你談談關於心潔的事情。

    聽到心潔兩個字的時候,藍嘯雨禁不住皺了皺眉,臉色又難看了一分,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誰是心潔倒是伊詩語揚起頭問藍斯道。

    藍斯笑了笑,挑眉看向藍嘯雨說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他。

    嗯伊詩語又把疑惑的眼神轉向了藍嘯雨。

    藍嘯雨低頭呼了一口氣,而後對伊詩語說道:這個問題以後我再跟你解釋,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談談。說完,藍嘯雨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伊詩語呆呆的看了看他們倆的表情,還是抱著東西乖乖的了出租車。

    為什麽不讓也聽聽你是在怕她知道心潔的存在嗎伊詩語走後,藍斯直言不諱的問道,語氣裏甚至有種興師問罪的味道。

    藍嘯雨靜靜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然後點,吐了一口煙圈兒,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藍斯與他之間的談話,話語的主導權從來都是在藍嘯雨這邊,因為他永遠都會無視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而且永遠是一副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表情。

    藍斯抿了抿下唇:我隻是想為心潔討個公道。

    公道藍嘯雨唇角有一絲笑意,她需要什麽公道

    你不知道嗎她懷孕了。

    藍嘯雨的笑意更加明顯了,悠閑自在的彈了彈煙灰,說道:所以你認為孩子是我的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嗎藍斯也不太敢肯定。

    藍嘯雨輕笑:嗬我當然清楚,恐怕不清楚的人是你。說完,眼眸直直的盯著藍斯看過去,眼神淩利得讓似乎要穿透人的內心。

    藍斯口氣軟了下來:心潔確實沒有承認孩子的父親是你,可我們都知道,你是她唯一喜歡聽人,何況,之前你們幾乎強者婚,我也算過了時間,剛好是你回國之前,以種種都表明這個孩子是你的。

    藍嘯雨輕鬆一笑:看來你對心潔的事情很心嘛

    藍嘯雨的蠻不在乎,有些激怒了藍斯:雨,心潔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她一個人生活,還挺著個大肚子,難道你都不心疼嗎

    心疼,可是這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最多隻能算是朋友。這是藍嘯雨一貫的原則,兩個人的關係一旦結束,必定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藍嘯雨,你真狠,夠絕情的,算我以前看錯你了。藍斯有些憤恨的說道。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出國溜噠了一圈回來心潔竟已懷胎五月,不知道為什麽藍嘯雨會一點也不珍視他們之前的友情,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都約定好了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人,竟變得如陌路人一樣。

    似乎幾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改變了。這些不解的疑問如一塊大石一般壓在他心裏,連當事人也不告訴他,也許對於一般男人來說,這些都是毫不關已的事情,隨他們去吧,可藍斯不一樣,他很敏感,又很感性,年少時父母親的離合給他造成了很大的陰影,幾度使他陷入抑鬱的深淵而不能自拔。

    另一方麵,伊詩語一直忙著處理母親的後事,幾乎沒有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兩天以後,伊詩語獨自一個人抱著媽媽的骨灰盒搭了回國的飛機,因為人們都說落葉歸根,媽媽肯定也想回家的吧。所以她自己一個人偷偷的離開了,連藍嘯雨都沒告訴。

    她想一個人帶著媽媽回到小時候她與外婆住過的老屋,不知道那間屋子還在不在了,記得她還在門前種過一棵合歡樹,每年春天都會開粉紅色的花,招來很多花蝴蝶,小時候的伊詩語會在樹下追著蝴蝶跑,外婆站在矮矮的木籬笆邊看著她笑,然後叫她回家吃飯。

    想到這,伊詩語禁不住笑了,真想回去看看啊。

    飛機飛了很久,伊詩語在飛機簡單的吃了一餐飯,又小睡了一覺,才飛到終點。

    下了飛機以後,伊詩語直接打車去了外婆的老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時候,她下了車,付了錢以後,讓司機走了。她想一個人陪媽媽走一走,這條路有她很多童年的回憶,小時候她總望著這條路盼著媽媽會回來,那時的她覺得這條路很長很長,長得望不到頭因為媽媽從來沒有出現在這條路。

    如今,她懷裏抱著媽媽的骨灰,重新踏了這條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伊詩語抱著媽媽的骨灰盒,踩著枯枝腐葉慢慢的走著,冷冽的風吹在皮膚,生生的疼。伊詩語抬頭望了望,突然有種滿目荒涼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冬天萬物枯萎,眼前是一片蕭條之景,令人覺得連心都是荒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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