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情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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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寧把銀子放在安小朵手裏,握了握她的手,對著她笑了笑。 vw    夜深了,眾人各自散去休息,隻有綠痕一人站著不走,隻是始終不肯言語。    安小朵說:綠痕,你也去休息呀。    小姐,我不陪你回京城了,我跟溫寧少爺回鄉下。綠痕氣鼓鼓的說。    安小朵笑了笑,嗯,好,綠痕,跟我去,太危險了,她們兩人我也不會帶的。    綠痕眼淚唰地流下來。    小姐,綠痕並非貪生怕死之輩,隻是覺得,不值,小姐,綠痕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跟溫寧少爺走嗎    安小朵搖頭。    綠痕慘然一笑,小姐,溫寧少爺為了你的事,被人打得腰都快斷了,還是咬住口說你已死,可你綠痕要留在他身邊,照顧他一輩子,侍候他一生一世,請恕綠痕不能再陪著小姐了    他受傷了安小朵一驚,遂又坐回去,轉身對著牆壁。    綠痕,我知道,在這世間,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他,傷得最深的人,也是他,可我隻有一輩子,許不給兩個人,綠痕,你隨他去吧好好照顧他,他日若還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看你們的。    綠痕大哭,知道此番是生離死別,安小朵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姐,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安小朵抱住綠痕,微微笑,淚卻落落的落了下來,我知道,綠痕,可是,我已回不了頭。    又回到醫館了。    多日不開的醫館灰塵滿屋,竟還有幾隻蜘蛛在牆角結了。    安小朵心淒慘,當時隻是閑著無聊才開了這家醫館,誰會料到,今日卻成了她真正的避難所。    正愣怔間,有人在門外叫:安大夫在嗎    安小朵轉過身來。    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麵如冠玉,神情瀟灑,正立在醫館門前笑眯眯的看著她。    呀,是安大夫,多日不見,可還認得在下    安小朵隻覺眼熟得很,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人見安小朵神情迷茫,也不為意,安大夫看過病人無數,自然是不會記得我了,我可念著安大夫的救命之恩呢,早說來謝,可來了幾次,醫館大門緊閉,今日你總算開門了。    說到救命,安小朵猛地想起來,差不多是落入山洞的前幾日,救了一個病人,當時見京城裏的一品大員見了這人都畢恭畢敬,還對這人的身份猜了半天。    先生客氣了,安某隻是盡醫者的本分。安小朵勉強笑著應道。    那人還想再說什麽,卻見門外又進來一人,安小朵慌忙站起,眼眶微紅,叫了聲,哥哥。    沈子軒應了聲盈字,忽然看到那人,麵色微變,當即噤口,向那人躬身行禮,叫:八王爺。    安小朵心下一驚,八王爺哪裏來的八王爺    當下不敢再多說話,唯恐露了破綻。    八王爺笑著說,真是巧呀,原來沈將軍還是安大夫的哥哥呀。    沈子軒說:安兄與我有八拜之交。    哦,那不打擾你們敘舊了,安大夫,沈將軍,告辭了    八王爺笑嗬嗬的走了出去。    待他走遠,沈子軒關了醫館的門,這才拉著安小朵說話。    妹妹,你這是何苦當日他那樣薄情待你,做哥哥氣悶於胸,好久不散,現在可以解脫了,為何又來這一出    安小朵張張嘴,突然覺得一切無從說起。    你還是聽哥一句勸,隨我走吧,留在京城,早晚逃不過一個死字,再不然,是流放,爹娘為了你的事,也是日夜犯愁,你已經夠胡鬧了,不要再讓他們操心了    安小朵緩緩的說:哥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請你轉告爹娘,我很好,請他們放寬心,等我了了心事,會回去,如果真回不去那也是我的命吧。    沈子軒聽了這話,當下對個妹妹是又氣又惱又憐,連連頓足,說:你怎麽竟然這樣傻呢,我再問你一句,你走,還是不走    安小朵垂著淚,仍是輕輕搖頭。    沈子軒氣極:罷了,你愛怎樣便怎樣,我隻當沒你這個妹妹吧,隻可惜,你這番苦心,別人非但不領你的情,反而視你為滅門仇人,你真是無可救藥    沈子軒說完,也不由落了淚,搖搖頭,轉身離去。    紅芷和燦若在旁邊看著,也是歎息連聲,安小朵卻隻是沉默著,仍是翻箱倒櫃的去找玉佩。    翻了半天,總算找到,拿在手裏,卻又躊躇萬分。    若無別的事,憑這玉佩,娘娘定然肯幫她,隻是,這謀反大罪,若是娘娘當場變臉,連她也拘了起來,那可真是自投羅了。    可是,若不冒險一試,更無別的方法。    彷徨無計,左思右想,便隻是拿著這玉佩發呆,醫館多日無人打理,初開門時生意極為冷清,連一個人也沒有,紅芷和燦若兩人忙著收拾整理,安小朵坐在桌子邊,把那玉佩看了不下幾百遍。    安大夫。    很熟悉的聲音,安小朵抬頭,居然又是那個八王爺。    心裏突然懼著他,總覺得他那笑眯眯的雙眼背後有著洞察一切的銳利。    八王爺,您請坐安小朵忙起身相迎。    八王爺還是那笑容可掬的樣子,說:你看吧,多日不開,這生意,冷清了    安小朵但笑不語。    八王爺瞧見她手的玉佩,一愣。    這玉佩,先生從何處得來    哦,是一位貴人所贈。    嗬嗬,贈你玉佩的人,可不是一般的貴人呀    安小朵正想說話,忽聽門外喧嘩,卻是幾個男子一擁而進。    大夫呢,安大夫呢,快叫他出來其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大聲吆喝著。    我是。安小朵前,看了幾人一眼,目光放在了間那個穿著藍花綢衫的男子身。    那人麵色萎黃,雙目無光,嘴角起了一溜水泡。    這位公子怎麽了安小朵問。    大夫,你要救我,你可要救我呀那人扯住安小朵的衣衫叫著。    公子哪裏不適    那隨行的幾個男人大笑,安小朵皺皺眉。    這裏,這裏。那藍袍男子指指下麵,一個瘦白臉的男子尖聲叫著,說:直說了罷,大夫,他是逛窯子逛多了,得了怪病了,到處起水泡,哎,兄弟,你脫褲子呀,讓大夫瞧瞧,    那人病人撩起長衫要脫,安小朵,紅芷,燦若三人同時尖叫著,捂住了眼。    怎麽了大夫怎麽跟個娘們似的,快點看呀,治好了,爺有賞,看著沒這哥幾個,我每人賞了十兩銀子抬我來。    那病人反而來勁了。    安小朵不住的流冷汗。    這個,這個病,恕在下學識短淺,不會治,真的不會治。公子另請高明吧,對不住了    那個五大三粗的人一腳把椅子踢翻了,眼瞪得跟牛眼那麽大。    那些窯姐兒都說這兒能治,怎麽我們來了,你又不能治了,怎麽著,今天,不治,你也得治大哥,脫褲子    這回安小朵三人齊聲尖叫,安小朵轉過身,連連擺手,別脫,別脫,真不能治,能治治了,還能看著銀子不賺嘛    不能治病,你開什麽醫館哥幾個,動手,給我砸    那幾個人哈哈笑著,正想動手,八王爺走了來,仍是笑容滿麵。    怎麽著鎮國將軍的兒子侄兒們,今天長出息了不光會逛窯子,還學會砸館子了    那幾人一見八王爺,全都哆嗦了,拜年的話說了一大堆之後,一溜煙,跑沒了影。    安小朵忙前道謝,八王你下下的打量她,安小朵剛才被那幾人一嚇,早已滿麵緋紅,見八王爺直愣愣的瞅著她看,不由臉又是一熱。    安大夫,請隨我來八王爺說著,扯著安小朵的袖子往後院走。    八王爺,您有什麽事安小朵忐忑不安。    八王爺鬆了手,目光如炬,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個女子,是郡王府的少福晉,兵部尚書的女兒,沈落落。    安小朵心裏咯噔一下,情知瞞不過,沉靜的說:八王爺好眼力,不錯,我正是沈落落,王爺動手吧,落落絕不反抗,全憑王爺處置。    八王爺微笑著,我若有心抓你,豈會在這後院無人處,再拆穿你的身份,我隻是好罷了,你既已逃去,為何留在這京城    安小朵直言:我想救洛熙。    救洛熙我可聽聞洛熙待你冷淡苛刻,隻為那個樂妓,你    安小朵低下頭,我在他眼裏確是毫無地位,現在更莫名其妙的被指是他的仇人,我不想背一輩子的黑鍋,不查出其的原委,我豈能甘心    八王爺皺皺眉,郡王府謀反的事,我也覺得蹊蹺,這些年,郡王府不為皇所喜,一直很低調,郡王爺整日流連花叢,長子洛熙雖說封了王,卻也隻是參與些編書的閑職,清高得很,一無兵權,二無結黨,何談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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