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她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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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熙愣怔著,安小朵已輕輕散開他的發辮,洛熙隻覺得她的動作輕柔又有力,每一次輕按似乎都有一股暖意和力量直達心底,舒適無,忍不住低低的出了聲。 w w w  v  w       何宇在一邊偷笑。    何宇,你笑什麽洛熙瞪他。    嗬,王爺,遇到這麽細心周到的大夫,可真是您的福氣呀。    洛熙點頭,是,安大夫,真是多謝你了。    王爺又客氣了,嗬嗬,早日把您的病治好,也等於早日把這入侵之敵驅逐出去,到時,我們回京城也好交差呀,我還等著皇賞我百兩黃金,我好回家買個大宅子,娶房漂亮媳婦呢。    這下何宇更是忍俊不禁,又不敢在洛熙麵前笑,索然衝出帳外,哈哈的笑個夠。    洛熙看了安小朵一眼,也忍不住想笑,這大夫陰柔無,活脫脫一個女人相,也不知將來,會娶一房什麽樣的媳婦,不過這人的細致耐心和善良,卻又讓人感激不已。    這一笑,心煩悶似是散了許多,這時安小朵已按摩完頭部,開始輕輕的捶打他的肩部。    他隻覺得腰間又酸又熱,說不出的舒泰和輕鬆。    他微笑著,第一次,什麽都不想,睡著了。    安小朵輕輕的給他蓋被子,走出了帳外。    正想回到自己的營帳稍稍休息一下,於南走了過來,兩眼惺忪,顯然是剛睡醒。    安兄,這軍真是無聊,幾個兄弟約我去打野兔,開開葷,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好累,於兄,你去吧。    說著,伸了個懶腰,這時,懷的梳子掉了出來。    安小朵彎腰撿起來,發現垂到胸前的辮子有點毛,順手用梳子梳了梳,重新再辮。    於南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她瞪瞪眼,往自己的身後看了又看,什麽也沒有呀,她又拿根指頭在於南眼前晃。    於兄,看什麽呢都看傻了。    於南猛地回過神,這時那幾個士兵已嘻嘻哈哈的走過來,一個勁的叫於南,看到安小朵也在,七手八腳的硬把她也拉了去。    他們是爬不山的,隻是在山腳下轉悠,積雪很厚,安小朵個子小,雪幾乎快沒到了她的膝蓋,走起來十分費力,幾個士兵笑她,安大夫,是個姑娘也你跑得快呀    安小朵隻是笑著,不理他們,那幾個人笑完,其一個突然叫:野豬那邊樹下有隻野豬哈哈,哥幾個今晚有肉吃嘍。    幾個男人一齊衝過去,追著那野豬跑,安小朵實在跑不動,再者對那隻野豬也實在是有點小怕,便找個地方坐下來等他們。    她坐著坐著,一陣山風吹來,突然聞到一股清香。    是花的香氣,淡淡的,冷冷的,卻沁人心脾,又時有時無,她向四周望去,視線所及處,全是掛著亮晶晶冰淩的樹,哪有什麽花。    她抽抽鼻子,循著香氣往前走,在一條冰河邊,居然發現了一枝梅花    那梅花綻放於皚皚白雪之,怒放於這無盡的荒涼枯敗之,那抹奔放的紅,真是給人強烈的視覺震撼。    若是能折了一枝,插在瓶裏,給洛熙看,倒是不錯,病的人,看見花朵,也覺賞心悅目吧。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去,慢慢靠近那株梅花。    可是花樹有點高,她試著往爬,好,夠到了,她用力一扯,整個人掉到了冰麵。    隻聽得冰麵哢嚓作響,她大驚,不會吧,這麽冷的天,她也沒那麽重呀,怎麽可能把冰麵壓裂。    再仔細一看,不由渾身冒冷汗,天,這冰裏居然有個大洞,掩在積雪之下,而洞裏,是什麽東西    一隻野豬當然,是死了的。    安小朵把身體放平,慢慢的往冰層厚的地方爬。    這時,聽見一大群人唱歌的聲音,想必是於南他們打野豬回來了。    救我呀,救我呀於兄    於南聽見呼救聲,連忙往河邊跑,看見是安小朵,嚇了一跳,趕緊找了根長木頭,把她拉了來。    於南一臉疑惑,你個大男人,沒事去折梅花做什麽    那幾個士兵興高采烈的拖了野豬過來,聽說安小朵去折花,差點掉進冰洞裏,又是一陣哄笑。    好,今晚做飯,讓安大夫吃梅花,我們吃肉    安小朵隻是執著那枝梅花,淡淡笑,也不為意,一陣風過,突然覺得麵色微涼,原來臉的黑紗竟被風吹落了。    她彎腰去拾,於南卻先她一步撿了起來,她剛想往臉戴,卻覺周圍一片寂靜。    那群原先還哄笑不止的士兵全都愣了,一齊癡癡傻傻的看著她。    怎麽了我臉,有東西嗎她納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於南卻忙不迭的把黑紗遮在了她臉,又對那幾個士兵嚷,走嘍,走嘍,去煮豬肉嘍    日漸西沉,回到營帳後,安小朵又和於南熬了湯藥,送去給洛熙。    她仍是親自動手,一勺勺的喂給洛熙服下,於南初時還隨意的說著話,等安小朵喂完洛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安小朵找了隻瓷碗,裝了些清水,把那枝花養在洛熙炕前。    洛熙很驚訝,這是梅花你從哪裏得來    安小朵歡快的嗅了嗅,從山腳邊的一株梅花樹折的,真的好香呢,王爺你聞聞看。    洛熙低頭深嗅,確是好香記得以前家也有幾株梅花,越是嚴寒,越開得熱烈,清香四散,唉,也不知那幾株梅花是否還開,那香氣,是否還在。    洛熙說著,聲音漸低,低至幾不可聞。    香氣肯定還在呀,王爺可記得一首詩,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洛熙苦澀一笑,倒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塵了    安小朵折這枝梅花本想讓洛熙的心情好些,不想卻勾起他的心事,倒成弄巧成拙了。    當下便說:王爺,在下折這枝梅花,原想博王爺一樂,不想倒讓王爺感傷,真是抱歉之至。    洛熙微微一愣,如此說來,倒是辜負了安大夫的一番美意。    這時,何宇從外麵進來,咋咋乎乎的說:安大夫,我聽他們說,人家去逮野豬,你去折梅了了,還差點掉進冰洞裏,真的假的    洛熙微微一震。    安小朵擺擺手,別說這糗事了,對了,你快告訴他們,我可不是為了梅花,我是為了冰洞裏的野豬呀,快叫他們撈去。    見洛熙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便又說:王爺,我去弄點豬下水,做幾道好菜,我還從家裏帶來一瓶好的女兒紅,王爺,咱們等會兒對飲一杯如何    何宇忙在一邊說:將軍正病著,能喝酒嗎    無妨,隻淺淺一杯,解解寒氣,酒能生豪氣呀    等飯菜備齊,安小朵果然隻給洛熙倒了淺淺一杯。    洛熙喝完,意猶未盡,想再倒,安小朵卻將酒壺藏了起來。    洛熙被一杯酒勾得抓心抓肺,索然自己爬起來,四處尋找。    安小朵嗬嗬笑,說好隻是一小杯的,王爺可不能食言,王爺好生養著病,不要胡思亂想,隻待身體康複,便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刀殺敵,豈不痛快至極何苦為那一些舊事,於病塌之間,日漸消了豪氣,有何意義    洛熙聽在耳裏,心裏一動,看不出這柔弱瘦小又略有些娘娘腔的大夫,居然能說出這樣豪爽的話,真是出人意料,他若真的再沉湎於兒女情長,過往傷痛,倒枉為男人了    酒飯過後,安小朵回到自己的營帳,覺得頭發癢得難耐,想來是多日未清洗,今日又在大雪跋涉,出了許多汗,便想去找些熱水,哪知一出帳門,白日裏那幾個士兵看見他,每個人手裏都拎了桶熱水,傻傻的對著她笑,情形極其詭異。    安小朵不由目瞪口呆。    她覺得古怪,但好意難卻,那麽多熱水,倒真的省了她的事了。    她接過熱水,自去營帳內梳洗,正用一塊毛巾絞幹頭的水滴,忽聽外麵鏗鏘一聲,一連好幾聲男人的鬼叫。    她衝出去,送水的那幾個士兵正嘻嘻哈哈的四處逃竄。    而於南拿著根棍子,正立在她的帳前。    於兄,怎麽了    於南轉過身,剛想說什麽,嘴裏卻似被塞隻雞蛋,再也合不攏。    安小朵不明所以,於南一把抱住她,把她推入了帳內,扳住她的肩,細細的端祥著她。    安小朵大為窘迫,於兄,你這是做什麽    她粗聲粗氣的說。    於南喉嚨動了動,突然油嘴滑舌的說:哇,安兄,你這帳內收拾得好幹淨,還有一股香味呢,不行,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我那個營帳裏,一股臭腳丫子味。    不不許誰讓你那麽懶,老是不洗腳,你到我這裏來,我這兒豈不是也變臭了。    於南卻不管那麽多,一下子鑽到安小朵的被子裏,死活都不肯走。    安小朵急了,過去拉他,他反將安小朵壓到了身底。    安小朵滿麵潮紅,又踢又打,於南突然說:你是女子    喂,你不要瞎說好不好,你才是女人呢,沒事來毀我的名聲做什麽安小朵氣鼓鼓的嚷著。    他們都說你個女人還要俊,可是,我卻覺得,你是一個女子。    你,於兄,你可真會胡言亂語。    這裏沒有鏡子,如果有,你照一照,便會知道,我所言非虛。於南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唇邊一抹笑,也溫柔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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