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別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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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甩開他的手,向山邊的一條小溪跑去。 w w w  v w       洛熙掙紮著爬到了哭泣的錢母旁邊。    伯母,你告訴我,出了什麽事    錢母流著淚,一個勁的搖頭。    洛熙的心,一個勁的往下沉。    不不會那麽殘酷不會    他拚命的搖晃著錢母,你快說呀,快說呀,到底出了什麽事    錢母抹了淚,說:你被刺了之後,樂姑娘以為你死了,拚命的想衝過去看你,那個黃板牙,他,他把樂姑娘的衣服全都扒掉了,趴在她身亂摸,我家寶兒跟他爹忙過來救她,誰知又被那幫賊 人給殺死了,樂姑娘跟瘋了似的,尖叫著,我也不知怎麽的,她把那個黃板牙給刺傷了,然後拿劍逼著他,硬讓那些賊兵往後退,那些賊兵見到自己的頭目被抓住了,也都不敢再動,她讓我把你拉著,往山逃,逃到後麵沒人追了,她又一劍殺死了那個黃板牙,又背著你跑,我們逃到這裏之後,樂姑娘,她,她老說自已髒,不停的洗,這都洗了兩天了,老拿石頭磨,磨得皮都破了,我看著,我看著,都心疼呀,這都遭的什麽罪呀    錢母說著,又抹了抹眼淚,多好的一個姑娘呀,都是被那幫人害的,都魔怔了    洛熙的淚奔湧出來,心裏撕裂般的痛,眼前模糊一片。    她是那樣一個小小的天真的孩子,像一朵清香的嬌的花,卻被黃板牙那樣醜陋肮髒粗俗惡心的男人    洛熙抱住自己的頭,痛哭失聲。    都怪自己,都是自己害了她    他掙紮著向小溪的方向爬去。    尖硬的石頭硌過他腰間的流血的傷口,痛得他直發抖,他咬著牙,忍受著,終於爬到了水邊。    他趴到溪邊一看,眼前的景像讓他的心,痛得幾乎停止了呼吸。    長樂全身赤果站在溪水裏,拿著大而粗糙的石塊拚命的擦著自己的身體,每磨一下,血便流出來,她卻似乎不覺得痛,嘴裏一個勁的喃喃著,繼續磨。    長樂,長樂,不要這樣我求你,長樂不要這樣傷害你自己    洛熙嘶啞著嗓子叫著,長樂朝他看看,淒慘的目光讓他的心打了個寒顫。    我髒,洛熙,我好髒,真的好髒,怎麽辦我總是洗不幹淨,這兒,這兒,全是手印,全是惡心的手印,好惡心,我洗不幹淨,怎麽辦呀洛熙,我該怎麽辦    長樂在水裏跺著腳,看著自己的身子,無助的哭著,洛熙心裏又是一陣抽痛。    長樂,乖,聽我的話,快點來,你不髒,真的,在我的眼裏,你還是那個又美麗又純潔的女孩子    不我不是長樂淒厲的叫著,再一次使勁用石頭磨著自己的身體,她所站的地方,已經血紅一片。    洛熙的腰,痛得越來越厲害,他一聲聲的叫著,長樂,長樂眼前一黑,再次沒了知覺。    再醒來,卻似在一個人的背,緩慢的搖晃著移動著,他低頭,是長樂,背著他,錢母在前麵拄著拐杖,不知又往什麽方向走。    長樂,放下我,我自己能走他無力的說著。    長樂把他又往自己身托了托,你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還說自己能走,你不用擔心,我力氣很大的,等過了這溪,到了前麵那個村子,我們安全了,那些人,他們,在搜山    長樂一邊劇烈的喘息著,一邊說著話,明晃晃的日光照得洛熙的眼一陣刺痛。    搜山他在心裏苦笑,放我下來,長樂,歇一歇,我有話跟你說。    長樂放他下來,見他臉滿是汗珠,忙想用手去拭,手到他臉邊,卻又縮了回去,改用衣袖幫他拭了拭汗。    洛熙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邊,長樂抽了抽,沒抽動,隻得含淚囁嚅著,洛熙,我好    洛熙捂住她的嘴,不要這樣說,長樂,你在我心裏,永遠純潔無暇,永遠都是一朵最清香的花。    長樂微微顫抖著,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    長樂,你聽我說,他們在搜山,我們三人,老的老,傷的傷,弱的弱,無論如何,是走不過他們的,我們不能往前麵那個村子去,我們往那邊深山裏走,我的腰間,又在流血了,你去找點落葉來,接一點血,一片片的放在往那邊村莊去的山路,他們會循著血跡往那邊走,我們,暫時安全了    洛熙說著,連連喘息。    可是,為什麽不把他們往那邊的深山裏引,我們回那邊的村子呢,那樣我們能找到吃的,還有能找到藥,醫你的傷。    傻丫頭,按正常人的想法,我們應該往那個村子裏去,隻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安全    我聽你的,我知道,你會有辦法    長樂看著洛熙,嘴角突然綻放一朵甜美的微笑,但轉瞬即逝。    安小朵又去了那條街道,有賣小醜醜魚的那條街,可是,她再也沒看到那個小販,不光是沒有那個小攤,連街道擺小攤的,似乎也都絕跡了,整個街道,蕭條無。    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攤販那麽少連想買的東西,都買不到了    借著買布料的由頭,她向一個綢緞莊的老板打聽。    唉,別說流動的小攤販了,連我們這樣的,多年的老字號也都被盤查了好幾遍了,說是那個鐵匠 鋪打鐵的老頭,是個潛藏的逃犯,差點被抓住,你說這誰能想到呀,他在那兒打鐵,都有小半年了,所以現在呀,官府的人,對那些小攤小販都抓著臉皮查,很多人都被打傷了,你說,誰還敢為賺那點小錢,連命都不要呀    鐵匠鋪會是洛熙嗎不對,住了小半年了,肯定不是洛熙,最有可能的,是那個賣醜醜魚的,可是,到哪裏去找那個老太婆呢    安小朵悶悶的在街晃,鴻雁也掛了好多天了,它們孤單的在那裏飛著,等不來他們的主人,這麽點的小縣城,為什麽,她是找不到他還是,他根本不在這裏    可是,離這小城方圓百裏的小路,她和何宇都找過了,沒發現醜醜魚的蹤跡,洛熙,洛熙,你到底在哪裏到在哪裏呀    天空慢慢的飄起了小雨,雨絲如霧,如一張巨大的,牢牢的罩住了她,無論她怎樣掙紮,都逃不出那張命運的。    安小朵在雨幕木然走著,雨越下越大,她的全身都濕透了,她不知自己要往哪裏去,隻是這麽漫無目的的走著,如同靈魂出了竅,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都是一樣的冰冷酸澀。    記不清是怎樣回到於南的醫館的,隻覺得整個人暈暈沉沉,迷迷糊糊的,一會兒冷得要死,一會兒又熱的要命,喉嚨裏像是著了火,火辣辣的痛,手足卻是綿軟無力,眼皮更像有千斤重,怎麽也睜不開眼。    一雙溫暖的大手撫在她的額頭。    安北,安北,你好點了嗎    誰在叫她    安小朵費力的睜開了眼,是於南。    你可醒了,還很難受吧,來,喝口水,看你的嘴都幹得裂了。    於南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唇,眼裏滿是血絲,臉色有些憔悴。    安小朵喝了口水,又看了看於南,想說什麽,喉嚨裏卻腫脹著,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別說話,你說你,那麽大的人了,下雨了,也不早點回來,淋了一場大雨,一直發燒說胡話,我都快被你嚇死了,你都暈了兩天了。    於南把安小朵垂在臉邊的一縷發絲輕輕的撫去,聲音無限溫柔。    安小朵的淚狂湧了出來。    她的嘴唇動著,於南,你不要管我,不要對我那麽好,我不值得你對我那麽好我愛的人    於南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說,安北,不許你說,永遠都不要說,讓我的夢再做多一會兒,好嗎    安小朵愣住了,你,你都知道了    於南苦笑,你看你,永遠那麽固執,連做夢的機會,都不給我,他淒楚的笑著,是,我知道,我是誰呀,鬼醫於南,專門醫人心裏的病,我怎麽會看不穿,你的謊言,我一早知道,你的心裏還住著一個人,那個人,絕不是我,那個人,是洛熙,洛熙,是你的丈夫,你,是伯母的兒媳婦,沈落落,而不是她的女兒,她,沒有女兒    安小朵看著於南,眼裏滿是歉意,於南,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對我那麽好    她囁嚅著,低下頭。    愛到盡頭,覆水難收於南幽幽的說著,淚水順著他的眼角,輕輕的滑 落下來。    可是,安北,我不後悔,我永遠不後悔,愛你    於南說著,把臉貼在安小朵的身,安小朵能感覺到他在哭,他在傷心的痛苦的哭,可她除了看著,居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法說。    她把手放在他的頭,對不起,於南,對不起。    於南捉過她的手,瘋狂的親吻著,淚水沾濕了她的手,安小朵的淚,也撲簌簌落了下來。    這時,於母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見兩人哭成一團,笑說:這倆孩子,怎麽還哭了呀真是的,不是感染點傷寒嘛,至於嘛,快別哭了,南兒,你去休息吧,都兩天一宿沒休息了,快去吧,安北這兒,我來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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