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前塵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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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百依百順,視若珍寶,可是,千羽心,卻是帶著怨氣的,帶著仇恨的,她表麵還是那要溫婉可人,可是,實際卻如蛇蠍一般,似乎整個郡王府的人,都是她的仇人,她想盡辦法折騰他們,連我的兒子,年幼的洛熙,她都會打罵,妒忌和恨讓我也變得瘋狂了, 我向一個江湖郎,買了一種叫吸血蟲的毒藥,下到她吃的飯裏,菜裏,喝的水裏,她終究年輕,隻是一時的鬥氣恨勇,任意發泄 ,卻沒有多少心機,終於著了我的道兒,那種毒藥,無色無味,服了之後也無感覺,隻是天長日久,人身體裏的血,會慢慢減少,渾身無力,我給她服了一段時間,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再沒有精神來折騰了,我心軟了,再者,我也害怕,害怕自己把她害死,郡王爺請了很多名醫來給她看,都看不出毛病,後來,請來一個江湖郎,我一看,正是我買藥的那一個, 那個人收了我的錢,卻又去賺他的錢,我下毒的事,很快敗露了,郡王府痛打了我一頓,我狠狠的罵他,罵他隻為了個賤女人,連自己兒子的生死都不管,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也是吵得最洶的一次,我帶著兒子回了娘家,那時,我娘家權大勢大。小說 另一方麵,他可能也顧忌到兒子,終於離那女人遠了點,後來,我帶洛熙回來,卻發現家,正在送大殯,她居然死了,那一天,風吹得特別大,吹得她臉的白紙嘩嘩的響,我不敢去看她屍體,可是,風居然把她臉的紙吹開了,她躺在棺材裏,臉像白紙那樣白,突然睜開了眼,死死的盯住我, 大福晉說到這裏,一直平靜如水的臉,突然現出了一絲恐怖之色。 我一下子嚇暈過去,自那以後,落下了心病,而月影的出現,幾乎是讓我把那時的痛苦又嚐了一遍。 大福晉釋然的笑了笑,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像小洛說的那樣,這世哪有什麽鬼沒想到,她根本沒死,是他放了她,放她去與他的情郎團聚,他也真夠愛她的,隻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想一想,什麽情呀,愛呀,男人的心,是最無情的,他完全忘了,我們年輕時的山盟海誓,隻為了一張漂亮的皮,把所有的夫妻情義拋到了腦後,唉 大福晉歎息著,不再說話,也不知又想起什麽,沉思半晌,低下頭。 說來,我也曾對不起他,有了這一回,我便想盡釋前嫌,與他重敘舊情,可是,自那女人走後,他開始不停的納妾,每日裏,隻是沉醉於那溫柔鄉,連朝事也不問,多次對皇不敬,漸漸被皇所惡,郡王府也因此,一落千丈。 大福晉說完,又是一聲長歎,你阿瑪,他還好嗎 安小朵不知怎麽回答,大福晉又追問一句,她隻得含糊應著,額娘,你也知道,你走前,阿瑪神智不清,瘋瘋顛顛的,這都三年了,不可能好的。 大福晉看著安小朵,見她支吾著,說:他,不會已經死了吧 安小朵看了大福晉一眼,見她的麵色沉靜,隻是微帶著憂傷,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遂點了點頭。 大福晉淒然一笑,眼裏含了淚,說:我早已料到了,他早晚會死在那個女人手裏的,那是他欠她的,他得還,可是,我不欠她的,若不是她想傷害我的兒子,我也不會對她下手,這些年,我每天都在噩夢 度過,我不欠了,誰也不欠了 大福晉說完,隻是坐著發愣,安小朵不知說什麽,也隻好陪著她發愣,半晌,大福晉垂下眼斂,淚,一滴滴落在手背。 他死時,還是那麽糊塗嗎什麽話,也沒有說嗎 安小朵心黯然,說到底,大福晉對郡王爺感情還是很深的,她不忍讓她知道真相,遂說:說了,他要洛熙一定要找到你,不要讓你,流落在外麵受苦。 大福晉這下哭得更厲害,安小朵知道她心委屈,也不相勸,隻由得她哭。 哭著哭著,大福晉竟然睡著了,想來說了那麽多話,回憶了那麽多事,讓她虛脫般的困乏。 洛熙三人,逃進了深山。 再沒有追兵了,可是,生存卻是一嚴峻的問題。 而對於洛熙來說,身的傷口更是一種致命的威脅和折磨。 已進入夏季,天氣漸熱,而傷口卻開始流膿 ,潰爛,招來一大群蒼蠅,苦惱不堪。 長樂每天忙著與那些蒼蠅作戰,又忙著采摘野果,張羅三個人的口糧,錢母自從丈夫兒子慘死,整個人跟傻子沒什麽兩樣,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長樂的身。 不過,也有好處,每日裏為吃為傷口操心,倒讓她忘卻了自己的傷痛,不再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每天流淚。 在山,很難有時間的概念,連洛熙也記不清他們在深山到底停留了多少天。 也不知大山的盡頭,是什麽地方 長樂找了根草葉,銜在嘴裏,細細的嚼著,出神的看向無盡蒼茫的深山。 洛熙說:大山的盡頭,也許有一個很安靜的村莊,像世外桃源一樣,不為外人所擾。 說到桃源,洛熙突然又憶起他和安小朵的桃花源,桃花源裏的七天,是他這輩子永難磨滅的記憶,是刻在他心口的一粒朱砂。 真的有那樣的地方嗎長樂癡癡的望著,如果有那那樣的地方,我是死,也要把你背過去 洛熙看著她,短短的幾天山林生活,把他們都變成了野人,長樂白晳嬌嫩的肌膚變成了暗紅色,原本春蔥樣的手指,滿是硬繭和傷疤,他想起初次見她時的情景,她輕輕撫琴,儀態萬方。 洛熙在心裏暗暗苦笑,愛她的女子,是不是都要這樣,愛得這般艱難和辛苦 腰間的疼痛再一次發作起來,洛熙看看天,陰沉沉的,是要下雨了嗎 長樂,帶伯母,我們該找個地方避雨了。 會下雨嗎長樂抬頭看看天。 差不多吧,我這腰,現在都成了預告天氣的神器了,看來,受傷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洛熙自嘲的說。 長樂擔心的看著他的傷口,洛熙,次我們遇到的那種藥草對你的傷口很有效,可是為什麽那麽難找呢,我幾乎天天都在找,可是找不到。 那種藥草一般都長在大山的深處,懸崖峭壁邊,本很難尋到。 長樂看了看周圍,歎口氣,蹲下來,又要背洛熙走。 洛熙說:長樂,我可以走了,真的,可以了,再背下去,你會累傷的。 有時,真的很難想像,出身於宮廷,從小被人捧著長大的格格,又是那麽的嬌小柔弱,居然能背著他這樣的大塊頭,在這麽崎嶇的山路,走了那麽久,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呀,洛熙心,充滿對長樂的憐惜和歉疚。 很幸運,走了一小會兒,居然在山發現了一個無人居住的小木屋,雖然隻是極為簡陋的木板房,但是尚可擋風遮雨。 說來也巧,三人剛進入木屋,天飄起了零星小雨,由疏到密,到最後,竟是嘩嘩的下得極大,地汙水橫流。 三人躲在木屋裏,聽單的雨聲,洛熙突然又想起幾年前與沈落落在山洞裏的情景了,那次沈落落的假麵被水泡掉,自己還不知,還一個勁粗著嗓子學安大夫,那樣一張嬌俏明媚的臉,聲音卻粗聲粗氣的,真是好笑得要命。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不知道為什麽,和她在一起,總是覺得笑料百出,非常開心和快樂,不說話時,又覺得非常的平靜和舒適,那種溫馨的感覺,讓他明知死亡在眼前,心裏卻竊喜 ,為能與她單獨待在一起而內心竊喜。 他想起黑暗,她輕觸他的臉,她的手,溫柔又柔軟,讓他的心癢癢的;她對著空氣說:洛熙,我愛你了嗎她的聲音帶著迷茫和甜蜜,猶如天籟之音,她說話時的臉,是那樣的傻裏傻氣,卻又可愛至極,讓他的心一陣陣酥麻,她不知道,她睡著後,他曾細細的吻過她的臉,吻過她甜蜜芬芳的笑顏。 洛熙的唇邊,綻放了一朵最最幸福和甜蜜的笑,忽聽長樂的聲音響起:洛熙,你想到什麽了笑得這麽開心 洛熙回過神來,長樂正倦在他身邊,孩子似的瞪著好的大眼。 啊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哦,我記得你以前曾過有過一妻一妾,京城裏的人都說,你很討厭那個妻子,卻很喜歡那個妾,是真的嗎 啊洛熙突然不知怎麽回答,長樂卻又說:可是,那一妻一妾,卻害得你兩次逃亡,我常常想,如果那時,我多一點勇氣,早一點跟皇阿瑪說,他把你指婚給我,是不是,一切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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