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紈絝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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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長風一早去了書院,便在學室裏看書。小說看著看著,卻見夏杓忽地麵色匆匆地來了,長風,大事不好了

    怎麽了長風方放下手書本問。

    曾宏宇可是你村人

    對啊。長風點點頭,又笑道,他還是我口頭的結義弟兄呢

    結義弟兄夏杓對此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對。怎麽了長風又問。

    夏杓輕歎一聲,又帶些猶豫道:曾宏宇昨日將吳子遠給打死了

    啊長風頓時猛地一驚,當下從座位站了起來。

    但聽得夏杓又道:我爹已一早派人去你們村捉拿他,此刻多半已將他關押在縣衙大牢裏了。

    曾宏宇打死了吳子遠長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長風,你且冷靜,夏杓慰聲道,我聽說事情是這樣的,吳子遠昨日不是被他府的兩名仆人接回家嗎,結果在途遇曾宏宇挑釁,四人便去了一街道巷子幹架。誰料曾宏宇武藝高強,僅幾招便將吳子遠身邊那兩名仆人打趴下了,二人隻得回家給吳子遠找幫手。誰知道,待二人將幫手叫來的時候,卻見卻見吳子遠死在了那巷子裏

    不不可能,曾宏宇他怎麽會要人性命呢長風依然不止搖首念道。

    我知道你一時也難以相信,但事實確確實實是這樣夏杓萬般確定地道。

    長風焦目思慮片刻,忙問:此案今日便要審理

    此乃人命關天之事,何況死的是吳員外的兒子,既然凶手已經被抓捕,自然應該早早結案,不容拖延。夏杓回道。

    長風聽了,當下隻字未說,便扭過身促步朝學室外行去。

    長風你去哪兒夏杓忙問。

    我要去衙門長風頭也不回地答道。

    夏杓方忙拔腿攆了去。

    半日終於至了縣衙,隻見整個公堂門前已圍滿了百姓民眾,聽得從堂傳來衙役的口號聲和擊棒聲,便知即將開堂審理此案。

    長風也顧不得那麽多,當下便朝看熱鬧的人群擠了進去。

    未幾至了人群最前麵,卻見曾鑄夫婦皆早已來了,一者焦急不堪地看著公堂內,一者低頭淚流不止。忙問二人:曾大叔,曾大嬸,曾兄怎麽樣了

    還沒開堂審理呢曾鑄扭過頭來看了長風一下,皺眉回道。

    長風這方將目光投向堂內,隻見此刻僅有兩排衙差在堂,縣令大人和犯人都還未來。

    又移目一看,卻見曾鑄夫婦二人的另一側也立著一對年男女,皆是身著絲製衣物,一者焦目一者憂色,便猜定是吳子遠的親生父母。

    這般少時,終於見縣令夏洵堂。他既於堂案前坐好,方一敲驚堂木,喝道:帶犯人

    片時,方見犯人被帶了來。長風忙伸長了脖子極目看去,隻見那人身著白色囚服手帶枷鎖腳帶鐐銬,因其低首且頭發蓬亂,又是背對看熱鬧的眾人,故並不能看清其真麵目。

    待犯人於堂跪下,夏洵這方一敲驚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報名來

    草民曾宏宇。

    本官昨日酉時接到報案,本縣吳員外的長子吳子遠被人以匕首殺死於街巷,可是你所為

    曾宏宇聽罷一怔,忙抬起了頭:大人草民未曾殺害吳子遠呐

    未曾夏洵虛目反問道,昨日你可有與吳子遠及其兩名仆人在街巷幹架

    確有這事。曾宏宇回罷,又忙解釋道,然而草民當時僅是赤手空拳,身並未帶什麽殺人利器,又如何會以匕首殺人

    那我問你,昨日在街巷,可是吳子遠的兩名仆人先與你幹架,他二人既被你擊敗,便回家尋叫幫手去了,隻剩下你與吳子遠兩人

    確是如此。

    如此說來,你定是事先將匕首藏於身,待那兩名仆人離去後,你方才將它拿出來,將吳子遠殺害,是與不是

    大人草民昨日身確未帶任何利器,怎麽會以匕首殺人呢曾宏宇堅持否認道。

    那你且說說,昨日那兩名仆人離去後,你與吳子遠究竟發生了何事夏洵又問。

    曾宏宇垂目思了思,方道:草民當時僅是打了那惡人幾拳,怒斥了他幾句,便是離開了,並未敢傷及其性命啊而且我臨走時,他還一副活生生的模樣,毫無將死的跡象,怎麽可能一命嗚呼了呢

    當時僅有你和吳子遠在那街巷,不是你殺了他,還會是誰。你這無恥惡人,還不快快認罪夏洵說著當即又重重敲了一下驚堂木。

    曾宏宇倒是無懼,依然毫不妥協地為自己否辯道:大人草民實在是冤枉呐草民真的沒殺人啊

    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嘴硬夏洵咬牙一斥,當即命道,來人呐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眼見夏洵正要發簽時,長風也不知道骨子裏哪來的勇氣,當即便朝堂大喊了一聲:大人冤枉呐

    這時,眾人目色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聚來。

    長風,你曾鑄滿麵擔憂,他自然知道,擾亂公堂乃是不輕的罪。

    因青雲身為衙門捕快,此刻也在堂一側,見長風竟為一個毫不沾親的同村人喊冤,亦是重重一驚,心隻念:這下糟糕了

    夏洵當下又敲了一下驚堂木,道:堂下何人喊冤,帶來

    是青雲無法,隻得連忙主動受了命,去帶長風堂。

    片時,長風便被帶青雲帶至曾宏宇身側,跪下了,這方抱拳道:大人,草民殳長風,與這位曾宏宇乃是口頭的結義弟兄,方才便是為他喊的冤。

    你既替他喊冤,可有證明他不是凶手的證據夏洵虛目緩緩問道。

    不瞞大人,長風方忙回道,在草民的眼,草民這義兄本性純良,為人誠懇,且具俠義心腸,是萬萬幹不出殺人這等蠢事來的。且他即便是殺了,也定不會如此狡辯,拒不認罪。故草民鬥膽猜測,此案定另有隱情,還請大人明查後再做決斷。

    夏洵哼的一聲道:公堂之講的是證據,豈能憑一已之言,便斷定他人有罪與否你口口聲聲說替他喊冤,卻是毫無證據,白白浪費本官斷案時間,乃是擾亂公堂之罪,不可不罰。來人呐方欲命人重責長風,耳邊卻忽地傳來一聲喝:

    且慢

    夏洵抬頭一看,竟見是自己的兒子夏杓匆匆來了。夏杓一把推開了門前衙役的攔阻,直行至公堂央,當即便跪下了,抱拳道:大人,公堂之明鏡高懸,既開放於民眾百姓,民眾百姓便有喊冤之權利,今若因殳長風喊了一聲冤,便隨意定其罪,豈非有失公允。若殳長風有罪,那小人這番硬闖公堂,無疑也更重之罪,請大人連小人一塊打了吧

    很顯然,夏杓這樣做隻想將自己與長風捆綁在一起,從而達到相救長風,使他免於受刑的目的。因為他覺得,換著任何一個人,也不忍心對自己兒子下手的。

    此言一出,堂外一時議論紛紛。

    百姓自然有不少人認得眼前這闖公堂的男子便是夏洵的兒子,故而一個傳一個,片刻人人都知道了。此時都隻想看看,麵對自己的兒子,夏洵是否會定其罪。

    但見夏洵低首皺眉糾結片刻,方才下令道:來人呐將這擾亂公堂的二人押入大牢

    眾人自然猜得到,對眼前這闖公堂的人來說,押入大牢無疑等於無罪釋放。

    但見這時,兩名衙役隨即來押二人。長風一麵被人拽著走,一麵喊道:大人曾宏宇真是冤枉的求你明查啊

    夏洵卻是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未幾,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公堂後側門一處。

    既見夏杓終於被帶走,夏洵不由鬆了一大口氣,這方隨即發簽命衙役將曾宏宇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未幾邢罷,曾宏宇方又被帶至堂跪著,卻已是滿頭大汗,頭發愈加散亂。他咬著牙,怒目狠狠盯著夏洵,嗔道:你這狗官是非好壞不分,竟隨意傷我皮肉,將來定不得好死

    夏洵當即便是一聲喝:無恥惡徒,眼下證據確鑿,還敢抵賴說著狠狠敲了一下驚堂木,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曾宏宇殺害吳子遠,乃是死罪。來人呐給我將他押入大牢,三日後,斬首於市曹說罷發一死簽。

    你這狗官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曾宏宇使盡渾身力氣怒罵道,然僅片時,便被兩名衙差狠狠拽拖走了。

    一直在堂外關注著堂進展的曾母早已是哭泣得不成樣子,她自然也想立馬衝前去,為兒子求一求情,然卻被旁邊的曾鑄給勸拉住了。誰知最後聽得曾宏宇被判死刑的消息,竟一瞬間怔得暈厥了過去,被曾鑄當即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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