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解元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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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不會又跑去她姐姐倩凝那兒去了吧乜飛不由推測道。 vw

    我已經讓永浩的兩位叔叔去看了,隻是他倆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到底在不在她那兒

    還沒回來那這般,我現在挨家挨戶地去說一說,叫大家都幫你找找。對了長風,你現在回去把這事給你爹說一聲,還有彩苓,你也回去給你爹說一聲,叫幫忙找找,我不親自去通知他倆了。乜當下便做了決定,還未等長風三人應答,便先動步出院去了。

    長風與彩苓既得乜飛吩咐,當下便三言兩語道了別,各自回家去了

    未幾已是天黑,卻聽得樂天村猶響著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永浩永浩

    卻始終無人應答。

    夜色濃重,透過細細的門縫,看得見長風家的堂屋裏亮著燭光,又聽得裏麵人聲嚷嚷,竟有幾分熱鬧。

    原來是長風與遠誌青雲以及李氏正圍著一桌,他此次鄉試榜一事正聊得火熱。

    忽然間,卻聽得堂屋的門響了。三人忙移目一看,卻見是殳鶴回來了。

    爹三兄弟連忙呼了聲。

    怎麽樣,找著永浩了嗎長風當下問。

    但見殳鶴手提一燈籠,低頭麵色一副淡然,待跨進屋內方回身將門帶過去了,一句話也沒說,便朝桌旁行來。

    爹您坐青雲方忙從座位起身,一麵示意殳鶴坐下,一麵接過他手的燈籠。

    殳鶴既行至座坐下,方輕歎一聲道:沒找著啊

    沒找著,怎麽會呢長風疑帶焦,那他兩個叔叔回來了嗎

    回來了。

    那他們倆也沒找到永浩長風又問。

    對。兩人去永浩舅舅家找了,又去倩凝那兒問了,都沒找到他影子。

    怪,他究竟去哪兒了長風不禁傷透了腦筋。

    永浩這小子也是,李氏帶著半分嘲意,遇到一點事離家出走。次他不是和他嫂嫂吵了一架嗎,第二天不見了蹤影。弄得全村人這兒找,那兒找,最後還是在他姐姐那兒找到。你說,都這般大個人了,能不能讓人省心一點啊

    長風聽了,不禁覺得李氏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即辯道:哎呀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永浩他嫂嫂是個什麽心腸的人。莫說是永浩了,算換著是我,也未必會受得了的。況且永浩這人本來性格內向,遇見什麽事總喜歡藏於心裏,不對外人說。這般時間一長,心得多少積壓的苦悶啊

    李氏哼的一聲道:苦悶他好歹也是大男子漢一個,有什麽事情想不開的呀。再怎麽說,他嫂嫂也是一婦人家,力氣大不過他,身板強不過他。她要吵等她吵,她要鬧等她鬧,難不成她還敢動手這算要動手,也幹不過啊

    你懂什麽啊殳鶴這時也生起些不耐煩,當下對李氏一句微斥,又問:飯菜都弄好了嗎

    弄好了,等著你這位老爺回來吃呢李氏目色斜,幾分不屑,說罷方撐桌而起,朝廚房而去。

    娘,我幫你端飯菜。青雲說著,亦忙跟了去。

    這時遠誌亦發話了:到處尋都尋不到,那該如何是好

    還能怎麽辦隻有明天接著找嘍殳鶴透著幾分無奈。

    爹明天還要去幫著找遠誌問。

    我還去幹嘛。殳鶴一句否道,今天和村長他們找了那般久,先是將整個村子找了個遍,後又去鄰村山找了,哪還有處可去再說了,這是別人家的事,他自己會知道想辦法,我一外人瞎操什麽心啊。隻能說,能幫忙便盡量幫忙,幫不了的也算了。

    也是

    話說,第二日天還未亮,黃氏便又早早出了門,去四處找尋了一番,沒有結果。後又隻得命永浩的兩位叔叔去縣城裏等較遠的地方去找尋,這般又花去了一整日,卻仍是一無所獲。不由心灰意冷,悲痛欲絕,卻已是再無他法。

    因為一個忙於官務,一個忙於差務,故遠誌和青雲亦不能在家裏久待,第二日便要返回縣衙去。

    這日一早,一家人用了早食,長風便送兩兄離去,待將兩人送至了離家不遠的村間小道方止。既目送二人離了去,自己亦轉身回家去了。

    行了幾步,卻忽地聽見背後傳來一熟悉的呼喊:賢弟忙止步扭頭一看,卻見是曾宏宇奔著來了。

    曾兄長風忙呼了一聲,又喜著道,好久不見你了啊

    曾宏宇片刻方至了長風跟前,卻是滿麵喜色地拱了拱手道:賢弟恭喜恭喜啊昨日沒來得及來找你,今日說聲恭喜不算晚吧

    不晚,不晚。長風笑了笑,又攤開一隻手示意道,不如到我家裏坐坐

    在次以前,曾宏宇隻來過長風家一次,即他製服盜賊李二那次,卻也純屬巧合偶然。當時兩人並不怎麽熟識,僅僅聊了三兩句,且主要是相互打了打招呼,並未像如今這般想暢談便能暢談。而後來盡管結為口頭的兄弟,也單隻長風隔三差五地去曾宏宇家,曾宏宇卻從沒來過他家。

    未曾想到曾宏宇一見邀請,便爽快答應了:好啊

    走長風一喜,這便忙領著曾宏宇朝自家而去了。

    至了屋前,卻見殳鶴正在院壩勾身鋸著木頭。長風方呼了聲:爹

    殳鶴扭過頭來,卻見是長風攜曾宏宇來了,方忙放下手事務,前來喜色迎著曾宏宇:曾賢侄快進來坐便一麵以手示著意,一麵將曾宏宇往屋裏領。

    鶴大叔在鋸東西呢曾宏宇一麵隨殳鶴進屋,一麵隨口說了一句。

    這不閑著無事嘛,鋸鋸柴。殳鶴笑道,又問,對了,你今日怎麽突然想起來我家做客了呢

    這不長風賢弟剛剛了解元郎嗎我來與你們道道賀啊出門走得匆忙,什麽也沒帶,鶴大叔莫要怪罪啊曾宏宇說著,已行至堂屋裏的桌旁,於一方條凳坐下了。

    哪裏哪裏殳鶴擺手客氣道,昨日你爹來,不是送了賀禮了嗎再送啊,我都不好意思了。說著亦於桌旁另一方坐下了。

    方一話畢,卻見李氏這方亦從房間裏出了來,見了曾宏宇,竟覺幾分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隻攜著幾分疑惑問:他爹,這位是

    因李氏乃一婦人,平時少於出門,不像殳鶴與長風那般,時而還要去曾鑄家,故而沒機會見到曾宏宇,與他不熟識。

    這位是曾賢侄,曾經多次與你提過的。殳鶴介紹著道。

    曾宏宇聽得殳鶴為自己介紹,亦忙起身向李氏施了施禮,晚生曾宏宇,曾鑄之子。

    李氏一聽這話,瞬間反應過來了:哦想起來了,是曾經在我家門前幫村長捉盜的那個。你瞧我這記性又朝曾宏宇壓了壓手示意著道:坐吧坐吧

    還不快去沏茶殳鶴當即吩咐了一句。

    是。李氏得命,當即扭身便朝廚房而去了。

    三人相繼於桌旁坐下了。

    曾宏宇這方道:說來賢弟可是真厲害啊,竟然一考便考了個解元,實在不簡單呢想科舉本是一廝殺的戰場,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既有人過,便有人過不了,而能過的人自然在少數,其難度可想而知。有的人讀書讀了幾十年,方才了一個榜,便莫說什麽解元郎了。所以說啊,像賢弟這般能一考便取得甲位的,著實甚為罕見,可謂是幾十年難得一見。這般看來,賢弟來年的春闈是大有希望啊

    希望自然是有的。長風帶著幾分謙遜,隻是啊,我這次能取得解元,多多少少也有些運氣成分在裏麵。平時我在書院,見我努力的大有人在,然而一到了院試乃至如今的鄉試,許多人便是不行了。而這些人,有好些連院試都沒通過。雖說我這次倒是一馬平川,但也驕傲不得,亦不可掉以輕心,否則啊,來年定要栽了跟頭。

    說話間,李氏已從廚房裏端了茶水和杯子來,依次為曾宏宇殳鶴及長風倒了一杯。這便靜靜立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三人的談話來。

    賢弟能這般想自然是好。曾宏宇一句讚歎,又忽地問,對了,那乜永浩與你不是同學嗎聽說他前日失蹤了,現在可找到了說著又看了看殳鶴。

    沒有啊殳鶴喪氣地搖了搖頭,現在他家裏人連個他的消息都沒有。

    聽說他是因為考試沒考好,所以才不見了蹤影的曾宏宇又問。

    不知道啊長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次不是第四次參加鄉試嗎,結果又是和往幾次一樣,連榜都沒,換著誰能不心傷而他像我剛才我說的,平時萬般的努力,在書院整天都待在座位埋頭看書,連學室門都少得出,可是呢,這結果偏偏不如人意。

    聽你這麽說,我算是看清楚了曾宏宇瞬間一悟,這讀書啊,不僅得看你努不努力,還得看你有沒有那天賦。若是你沒那天賦,即便是再努力,未必能取得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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