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告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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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聽著玩笑話,但此刻的彩苓卻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小說

    她與曾宏宇是因為長風才生熟識,至今倒也不久,然在她心,曾宏宇倒有些像自己的哥哥。主要是因為她覺得,曾宏宇對自己有著與長風不一樣的體貼,譬如他知道自己與長風互相心悅,故常常盡力地創造機會來撮合自己與長風,而遇到危難時,他總會挺身來相救,從不求什麽回報,而隻當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皺眉抿唇,低頭沉默了片時,方又問:那你什麽時候走啊

    明日。曾宏宇這兩字倒是回答得幹脆。

    啊這麽急啊彩苓語色驚而不重。

    是啊。曾宏宇笑了笑,本來前幾日打算走的,但想到長風要參加鄉試,便沒敢去打擾他。眼下見他終於考得了個解元郎,也算不負你宏宇哥的期望,我也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彩苓聽了,隻皺眉抿著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畢竟離別的話題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沉重。

    曾宏宇見氣氛有些濃重,竟心生些不忍,當下攜著微笑深歎一氣,提了語調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賢弟,彩苓,咱們來玩一個賽吧

    一旁的長風聽了,這方扭過身來,朝二人走近了些,眉宇間似帶幾分興致,方笑問:什麽賽

    咱們便,誰先跑那山頂怎麽樣曾宏宇說著,抬手指了指一方的青山,言語間竟帶幾分豪放。

    我倒是沒問題。長風絲毫不猶豫,又問彩苓,你呢

    不行不公平彩苓當下對曾宏宇所說的強烈表示不滿,你好歹也是一男子,身強力壯的,且又習過武,跑步對你來說豈是難事而長風哥呢,雖然是一男子,但卻隻是一書生,體力自然不你。我更不用說了,僅是一弱不禁風的女子,連走路都格外小心的,哪敢跟你跑步啊

    哈哈,我早知道你會這樣說,曾宏宇攜幾分得意,所以啊,我是樣想的待會你們便從山的這麵去,我便從山的那麵去,這樣可算公平

    三人自然都知道,眼前這坐山不小,直徑少說也有近一裏,而山的那麵路蜿蜒曲折,這麵路相對直截,故而若從三人眼下這地出發,路程來說,從那麵山頂顯然從這麵山頂要吃虧得多。

    彩苓聽了,倒也覺得如此公平甚多,當下未加思索便爽快地答應了:好這樣不過啊,為了體現我和長風哥的大度,讓你先走一陣子,免得到時你又說,我倆欺負你。

    曾宏宇聽罷忍住搖頭一笑道:好好好我先走我先走那咱們山見說罷當即轉過身,快步朝山的那麵奔了去,卻並未拚盡全力。

    這般待見曾宏宇的身影稍遠,彩苓方才扭過頭來對長風使了個眼色,長風哥咱們走吧見長風點頭答應,方拽他的胳膊,朝山奔去了。

    但見兩人步伐雖平常步行較快,卻也並不拚命,且是一麵行一麵閑聊兩句,又時而看看風景,倒是歡快,自然而然是樂在其。

    這般半日,兩人方才至了山頂,此刻已皆有些氣喘籲籲,額頭冒汗。當下四處一打望,卻並不見得一人影,便知曾宏宇還沒山頂來,卻又覺得有些不大合理。因想著曾宏宇畢竟身強力壯,且又是身具武藝,這般長的時間,已夠他來回山頂山腳好幾趟了。而這一點兩人自一開始便想到了的,然之所以不在意,是因為隻在乎這其的過程,並不在乎結果會怎樣。

    兩人這便行至了山頂一視野開闊之處,向四下一望,但見一片大好山湖風光盡收眼底,壯麗如畫。此刻又有涼風拂麵,暖陽高照,一時間隻覺心曠神怡,其感舒極。

    這般未幾,方聽得背後一聲急切呼喊:賢弟彩苓二人扭頭一看,果見是曾宏宇一臉悅色地來了。

    宏宇哥你怎麽現在才來啊彩苓笑嘻嘻地問。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跑不過你們嘍曾宏宇帶著玩笑性的語色道,這次啊,算你們贏了。

    長風聽了笑道:曾兄啊,你可莫哄我們了,分明是你贏了才對。以你的速度,哪可能現在才到,況且我倆還是慢悠悠地走來的,我猜你定是在半路停著看了好會兒風景,是不是

    我哪有時間看風景啊曾宏宇笑著說道,已行至二人身旁,其實啊,我也是走著來的。既然都是走著來的,你們先到,算你們贏吧

    宏宇哥,你這下怎麽變得這般客氣了,方才在山下可不是這樣的啊彩苓喜帶疑。

    曾宏宇卻並未回答,隻雙手叉腰地眺望著眼前的大好風光,這般片刻,方將手伸於口旁作喇叭狀,深吸一氣仰頭大呼了一聲:啊

    一瞬間,似乎山下所有的人聽見了這呼喊。

    彩苓見此也樂了,當即也如曾宏宇一般,將雙手作喇叭狀放於嘴邊,啊的一聲呼喊了起來。相於曾宏宇的呼喊,其聲顯得甚是清脆,如潺潺流水一般。呼罷忙又扭過頭,對長風道:長風哥,你也來呼喊一聲吧

    因長風本是一弱書生,平時言行皆講究個溫爾雅,幾乎從沒有像這般恣肆,故此刻不禁顯得有幾分猶豫顧忌:啊我也要喊呐

    試一試嘛彩苓輕鬆地給予鼓勵。

    好,那我試一試。長風當下便答應了,這便也將手作喇叭狀放於口旁,先深吸一口氣,緊接著發出啊的一聲呼喊。這一刻,整個身心都覺無的舒暢。

    方一呼罷,這便見曾宏宇當下又呼喊道:啊我要參軍

    長風聽了,一時竟絲毫沒了顧忌,忙又接著曾宏宇的節奏呼喊道:啊我要考狀元喊罷又對彩苓道:該你啦

    這下彩苓倒犯起了糾結,想長風與曾宏宇身為男子,都有自己的理想與目標,而自己乃鄉村女孩一個,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可追尋的。

    長風與曾宏宇這時見彩苓皺眉抿唇,便知她心一時還沒想到想要呼喊的,卻也不急不催,隻麵攜微笑地靜靜待她思索。

    這般未幾,卻見彩苓忽地眉頭一展,雙目一瞪,直喜道:誒想到了這便忙將雙手放於口旁,呼喊道:啊我要長風哥和宏宇哥的夢想都實現

    這言一出,長風與曾宏宇皆不由自主將目光朝彩苓麵移了去,頓時心竟生起絲絲觸動。

    眼前這活潑的姑娘並沒呼喊自己要怎麽怎麽樣,要追求什麽,而呼喊的是兩個最要好的朋友都實現自己的目標理想。也許這不僅僅是她心最真摯美好的祝願,更是一種她作為女孩的簡單與單純,潔如此刻藍天的白雲。

    這般片時,彩苓扭頭間,卻見長風與曾宏宇皆盯著自己看,竟生些許不好意思,隻笑問:怎麽了

    兩人這方微微一笑,便將目光回正了。

    這般站著好累,咱還是坐著吧曾宏宇當下建議著,便率先對自己所站的地麵檢查了一番,地坐下了。

    好啊長風與彩苓皆是喜著答應了,忙也跟著地而坐。

    宏宇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彩苓雙目汲汲地問。

    這個誰能知道啊曾宏宇幾分慨歎,一入軍營,身不由己,便意味著要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國家,交給將帥,交給天下大勢,乃至戰場。故可謂是金人未滅,何以家歸。恐怕我這一去,便要等到金人被驅逐的那一天了。說著嘴角一勾而笑,頓了頓,方低了些聲音道,又或者是馬革裹屍,永不再歸

    曾兄,你這是什麽話長風忙將曾宏宇的話糾正道,這還沒出家門,還沒到軍營,還沒戰場呢,怎麽能說這般灰心喪氣的話呢,多不吉利

    是嘛彩苓嘟了嘟嘴,對長風所言表示讚同,你將來可是要當將軍的人,還要帶領將士們驅逐金人,光複我大宋呢。

    曾宏宇聽了笑道:誒我也是隨口說說嘛再說了,這從軍打仗本來是不可預料的事,一切皆有可能嘛你倆也不必在意我說的。

    兩人聽了方默不再言。

    這般片時,長風忽地想起彩苓前不久與他爹共同完成的琵琶歌來。時至今日,他隻聽彩苓唱過一遍,卻仍對其記憶猶新,隻覺其旋律作詞甚是優美,叫人喜愛不已。又自然想著曾宏宇定是沒有聽彩苓唱過這歌,當下便對彩苓道:對了彩苓,你把你那首琵琶歌唱給我和宏宇哥聽聽吧

    琵琶歌曾宏宇滿麵詫異又帶些疑惑。

    對。長風點了點頭,方又對曾宏宇解釋道:這首琵琶歌是彩苓和誠大叔共同創作的。

    哦是嗎曾宏宇聽了一驚,同時又移目看了看彩苓,怎麽個共同創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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