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又問三妹準備情況。小說三妹說，沒問題，連場地都找好了。

    今晚要先忙機床的事，做不成你那事，明天一早到你那裏工。

    珍兒為了盡快打開局麵還真是拚了，來到東海之後，一環緊扣一環馬不停蹄地幹。

    好的，到時我來當現場總指揮，一切聽你調度。三妹是個說一不二幹勁十足的人。

    我的要求既簡單又嚴格，第一環境必須非常整潔；第二要多準備計量器具，因為對各種原料都有非常嚴格精確的量度要求，不差分毫；第三要找認真負責嚴格按要求操作的工人手，這點你要在現場給我盯緊了，不然生產出來的東西非常有可能不合格。到時光找原因會浪費很長時間，甚至找不著原因，這個項目有可能因此被徹底廢掉。

    是啊，如果哪個工人操作時，把某種原料多加一點，少放一點，甚至忘記放原料，生產出來的東西肯定不合格，你要查到原因，卻要費非常大的功夫，甚至根本沒有辦法查到原因。吳有財說。

    哎呀，爸，讓你這麽一說，我心裏虛虛的，一點把握都沒有了。不行，我不吃飯了，現在去布置。吳三妹說著要走，被劉江拉住。

    我讓公司裏最可靠的幾個哥們親自手做這件事，保準沒問題

    謝謝老公。三妹說著親了劉江一口。把大家都逗樂了。

    我這裏有個意見，早想提，現在已經到了非提不可的時候了，因為後麵會有一係列動作，如果語言不通，工作協同協調肯定會受影響。我的意見是：有我們在場時，大家都說普通話。你們說方言，我和我爸一句都聽不懂，這樣會嚴重影響工作的。昨天在吳家工廠我想抗議，心裏說，不行了咱們大家都別說漢語，改用英語或德語交流算了。

    哎喲，珍兒女士還懂德語呀，難怪我們從德國進口機器的說明書，你一看明白。回頭還得給我們那些技師們翻譯翻譯，說明說明。

    珍兒說得對，以後大家都說普通話。劉董事長說。

    我研究過的。珍兒越說越來勁。咱們漢民族自古以來是一個有統一字沒有統一語言的民族。曆史為什麽經常會有偏於一隅的少數民族不僅占了原坐天下，甚至遠征歐亞大陸，打下很大地盤原因是他們化字不行，但語言相通，好像兩個英國人到月亮互相說話也完全能夠聽得懂，不存在語言溝通障礙，不像咱這裏，隔座山喊救命人家都以為你在講外語。

    大家被逗笑了。

    沒想到，王珍還真有研究呐

    新國成立後，推行普通話，並將其納入憲法，這對於語言字統一起到了巨大作用，但方言現象依然非常嚴重，同樣的字，被日本人念成日語，被韓國人念成韓語，被海人說成阿拉，被閩南人說成閩南話，被廣東人說成粵語，被四川人說成川話，被東海人說成東海話而且一個縣有幾十種方言，一個縣不同地方的人有時互相說話都不懂，一個市有幾十種方言，一個省有百千種方言，全國恐怕得有幾萬幾十萬種方言，如果大家都不說普通話，互相說話都不懂，那還不所以呀，過去打勝仗的全部都是采用送雞毛信手寫命令直接發電報之類字聯絡方式的軍隊，凡是用直接通話方式打仗的軍隊肯定會吃敗仗，原因非常簡單，因為互相說話不懂，軍情不通，指揮不靈，本來說是衝，別人聽成撤，瞎子搞亂仗打混仗，能取勝嗎

    王珍此言有理，此言在理商場如戰場，一樣道理呀如果你說買，對方聽成賣，連方向都是相反的呀

    哎呀，爸，你用咱方言說這兩個字，我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幾乎一模一樣嘛

    吃完飯回家休息，珍兒跑進衛生間把她的胃掏出來好一陣清洗。從衛生間出來走路都打晃。

    我趕緊前扶她。你沒事吧

    沒事，爸，是有些頭暈。

    哎呀，是不是喝酒喝的

    那倒不是。還是原先安裝的東西太一般。這下好了，再過幾天一切都好了。我能生產我需要的東西了。爸，我昨晚抽空查過

    查過什麽

    是你說的那個病，確實嚴重，每年害死好多人，可人類至今也沒什麽好辦法我想過了，爸的願望是女兒的理想，我會一步步朝著那個方向努力的

    哎呀，那敢情好，哪怕不掙錢，也非常值得去做呀

    有這麽大數量的病人，哪能不掙錢呢隻不過要開辦一家那樣的醫院有很大麻煩，要走很多手續關口，還要找機會以後但凡有空，女兒學習掌握這方麵最先進的技術知識，保準能成為世界頂級一流專家。

    那好，那好我激動得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你看你，還哭了你以後也別做其他事，一步步配合我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咱們掙了錢，最後也全都用在這麵。

    好的，今後我聽你指揮。

    珍兒捂嘴一陣笑。鬼丫頭

    你抓緊睡會兒，下午早點吃飯，晚和我一起去加班，幫我盯著點兒，重點是防止別人幹擾插手影響我操作。

    我睡在床，心想幸好珍兒是機器人，否則這樣不停點地連軸轉地拚，早累趴下了。又想，珍兒既突出又優秀，暴露是遲早的事兒。那麽，一旦暴露是福還是禍會不會因為她太優秀而讓某些人認為是對人類的威脅而不利於她呢或者認為她有很大利用價值，從而設法控製她，甚至逼迫她去幹壞事

    給我的總的感覺是一旦暴露絕非好事。一旦出現那種跡象或狀況，必須第一時間遠遠躲避逃走，然後嚴密藏匿，深度潛伏，擇機再出。不過，我估計到了那會兒，我已經不在人世了。在走之前，一定要叮囑珍兒，要她處處留意，百般小心，善待自己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少小時，而且多數時候都是半夢半醒，其夢到莎莎和珍兒姐妹相認一刻，場麵還挺動人不過老伴好像不怎麽喜歡珍兒，她一定還在記恨我賣掉房子那件事

    感覺是珍兒進來了。老爸起來，人家吳劉兩家都在現場等著了。

    吳劉兩家不是說今晚去吳家嘛

    他兩家都關心這事兒。等會兒下樓，你先到小區對麵餐館吃碗麵，我直接開車出去接你。到公司見了人家你說我們都吃過了。

    行，那我這會兒趕緊走。跳下床往外奔。

    你慢點兒，別摔著，不用那麽急

    剛吃完麵，正拿著餐巾紙抹嘴，珍兒的車已經到了。

    車開到東海市精密機械製造公司，被門衛攔住，說是總經理有交代，讓你們直接開車去三車間，所有人都在那裏等著。

    來到三車間，珍兒把車停穩，繞過來扶我下車。

    爸，你剛剛吃過飯車，我車開得又快，你沒事吧

    沒事，還好。

    國梁從車間出來迎接我們。

    材料備齊，所有人員全部到位。

    好的，我們立刻開始。對了，國梁，我要的單獨使用的車間有準備嗎

    我們在三號車間單獨分割出來一塊地方，麵積足夠，是保潔和隔音方麵之後才能施工。

    目前先這樣，將來還是要單獨修建一個車間。麵積不需要太大，但配套一定要好。各項指標一定要達標。

    行，這個問題不大。

    進入車間，張總工程師率領的二十名精兵強將列隊等候，旁邊列坐現場觀摩有吳劉二位董事長等人，大家表情嚴肅。我卻覺著有些好笑，這場麵也太正式了，像演電視劇似的。

    珍兒國梁來到隊前。

    大家辛苦了。珍兒說。我手裏這幾張圖紙交給張總，由張總負責安排得力技工機床按標準要求製作出來。製作出來的部件全部搬到這三台機床近前，由我直接負責後續操作。在我操作時，由張總安排六名工人配合我。你們的任務是幫我把需要加工的部件搬機床，並按照我的要求固定好。但請注意，你們隻配合，在我製作的過程，不能亂動部件，也不準手操作，否則稍有差池，整個部件會報廢。因為我們要製造的是精密機床，如果出現頭發絲般大小誤差，整個機床是個廢機床。另外，我操作時，大家可以觀看，也可以錄像拍照，但請不要使用閃光燈。最後，我加工完畢的部件，請張總負責安排人員全部搬入給我新開辟的車間，由我指揮大家把它安裝起來。大家如果聽明白了也準備好了，現在開始行動吧。珍兒說著，把圖紙交到張總工程師手。

    大家一定要嚴格按照王珍高級技師的要求去做。由張總和王工負責現場監督。我本人作為現場總指揮同樣負責現場監督。國梁一臉嚴肅，說話的聲調很嚴厲。

    聽到他說高級技師我有些怪，因為沒聽說有這種職稱。或許他認為像珍兒這樣的人，叫工程師都有些低了，叫技師更不合適，叫技術大師有些誇張，叫你別說，還真不好叫。在一般技師麵前叫高級技師或許更合適。再說了，工程師一般都是看圖繪圖，不手具體操作，技師則屬技術人員，像珍兒這樣自己親自手操作的，還真以技師稱呼較為恰當。

    大家行動起來，整個車間燈火通明，響作一團。那邊，吳有財已經讓公司辦公室的人準備好了攝像器材，估計珍兒手操作時，他們會跟蹤拍攝。

    不一會兒，分別有部件被工人加工完畢，這個較簡單，是把一些塊頭較大的材料切割得小點兒，把一些不成形的或大張大卷的材料切割成接近需要的大小形狀尺寸。這些加工過的材料在張總指揮下，被分別搬到珍兒指定的三台機床近前，在珍兒指揮下，一一被搬機床固定，珍兒開始手操作，進行深加工。

    我在旁邊限製圍觀的人不要靠太近，一是容易傷著圍觀者，二是有可能幹擾操作。

    珍兒的操作手法嫻熟，至少我強多了，何況我還不會使用這些洋機器從張總等圍觀者的表情看，也都是讚賞和欽佩。珍兒好像根本沒注意這些，目無人地專心操作。做好一個部件，讓張總帶人小心搬進新辟車間，用紙板或塑料泡沫墊著小心放好。

    這樣忙到半夜兩點，在場所有人卻個個精神飽滿，毫無困意。珍兒這丫頭幸好是機器人，機連續操作幾小時，竟然毫無疲態，操作的精準度依然不差分毫。

    我似乎已經知道她這樣拚的真正原因了。我之前對她的製作，她一直非常不滿意，覺得用料太差，做工粗糙，簡直沒把她當人她這是要盡快完善自己，至少要先做到讓自己滿意，然後再製造出更多機器人來幫助她實現理想夢想。想著自己到時能夠擁有一群優秀兒女，不免有些小激動，看著珍兒埋頭精心操作的眼睛也不禁有些發酸。

    珍兒的深加工終於結束，大家移步新辟車間，國梁作了進入人數限製。隻讓張總帶十人進入，在珍兒指揮下開始安裝機床。

    我有些緊張，大家期望值非常高，這時最怕的是失敗。而我對此一無所知，不知道成功把握究竟有多大。萬一失敗不過我也看了，吳老板確實沒說錯，是失敗，吳家也沒多少損失。損失的是希望，是夢想，是濃濃的期待。

    不一會兒，新機床安裝完畢。珍兒讓張總安排人拿來一塊h68黃銅板和一塊q235a鋼板，她要試機。

    機器打開，聽聲音柔和平穩正常，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然後開始加工銅板，我聽到一片驚歎聲，打眼一看，原來是珍兒把銅板切成了幾片薄紙，然後是鋼板

    眾人歡呼，熱烈鼓掌。

    這個車床還沒有完全造好。珍兒說。

    這話怎麽說吳有財問。

    它現在是機器，還缺乏一個大腦，明晚我去劉家給它造一個大腦過來，到時咱們再看它能耐

    哎呀，我們還得多造幾台這樣的機器才行啊吳有財拉住珍兒的手。

    先把樣機造出來，經過反複測試沒問題了，然後咱們再說後話。

    對的，對的，王珍說的這個程序是對的，親家，你太心急啦

    不是啊，你看這機床也太寶貴太神啦你見過能把銅板切得這樣薄的機器嗎

    步出車間，國梁堅持一定要開車把我們送回去，因為珍兒一直忙，太辛苦太累了，他怕她這樣開車回去會不安全。珍兒推辭不掉，隻好答應。

    吳有財說國梁也沒好好休息，讓自己的司機開車和國梁一道把我們送回家。又轉過頭去命令張總工程師把新機床封存起來，安排人24小時輪流守護不準任何人接近觸摸

    回到家，我對珍兒說，你無論如何都得休息一下，因為明天一早又得忙。機器人也是人，這樣連軸轉高強度做功，肯定受不了。

    珍兒答應床眯會兒。我自己床倒頭便睡，確實太困太累了。年紀大不年輕時候，這樣熬夜真讓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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