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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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陽,當著朕和武百官的麵,怎可如此放肆。小說皇帝一句冷聲的話,讓劍拔弩張的氣氛凝結成冰。婀娜身散發的一股幽香,清而淺。與她身濃鬱的香氣全然不同。她似乎在隱藏什麽

    昔雨與紫劍不通內力,聞著她的這股香味並未覺得不妥,隻覺是用來狐媚惑人的。

    承玄沐昊雖然孤冷如雪,但他還是輕易的捕捉到這一點。

    婀娜的心口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她強忍著這份痛苦,手掌貼在麵頰,柔柔的對皇帝說道:皇,奴家胸口好不舒服。

    如此,便下去吧

    諾。她輕聲應下,末了狐媚的眼波流轉,透著別樣的風采。

    紅腫的麵頰絲毫不影響她的嬌媚,反倒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男人天性有保護人的欲望,尤其是麵對我見猶憐的美人。

    偏這美人,還帶著妖氣。

    皇,她妖媚惑主,不能讓她走。紫劍高聲不滿的說道。

    放肆,皇帝啪地一掌落在桌,麵色鐵青,冷聲道。昭陽,你好大的膽子,你說她妖媚惑主,換言之是說朕是昏君嗎

    紫劍騰地跪下,皇,昭陽不是這個意思。我昭陽口不擇言,還望皇恕罪,皇恕罪。

    身子瑟瑟發抖,額頭磕著地板,聲音極其響亮。

    暗處的一雙眼,平淡的看著發生的一切,白皙的手掌放在紅腫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心口傳來陣陣疼痛,望著天邊的一輪皎月,琴聲悠揚。

    她知道,有人在等她。

    姣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

    紫劍白皙的額頭磕出點點血漬,空氣異常靜謐,隻待掌握天下人生死的最高者開口。

    他斜著身子,兩指執起酒杯把玩,眉眼捉摸不透的輕挑,一口清酒入喉。

    兩指一緊,白皙的手背青筋突起,玉杯似箭飛出。

    眾人雙眸圓睜,震驚的看向酒杯的方向。

    正是承玄沐昊。

    紫劍抬頭的刹那,正看到玉杯如箭飛出,經過她的耳畔時,臉頰被風刮得生疼。

    沐昊。

    昊哥哥。

    異口同聲的兩人,雙眸緊盯著那抹月白的身影。

    隻見他孤冷的麵容,一雙眸子平靜得宛若一池湖水,酒水潤過他的唇瓣,更添光澤。玉白的指尖清淺勾磨酒杯的邊沿,悠然斂眸。

    昔雨驚恐的欲起身,微涼的指尖向她覆來。她還是有些害怕的望著他,感到寒意襲到麵頰時,她的手指一陣伸縮,冷汗溢出。

    皇帝手托著腮幫,眉目慵懶閑散,唇角勾起,饒有興味的看著一切。

    眾人屏氣凝神,雙眼集在扔出的酒杯。

    直到剩下一尺的距離,玉杯猶如被冰霜凍結,陡然墜地,沉悶的一聲。

    承玄沐昊依舊一派清冷。

    密翹的睫毛微微一動,他優雅地放下玉杯,淡然一語:皇,無事,微臣請退。

    平南候,朕與你還有要事相商,關於昭陽去月玄和親,朕原本打算

    皇帝冠冕堂皇的開場白還沒說完,他沉聲的一句,本候會作為使臣前去。

    讓氣氛凝結。

    一向冷漠的他居然會答應此事。

    我們走。轉身對昔雨道。

    昔雨微微頜首,一陣透過宮殿的風襲來,不經意撩起她白色的麵紗,露出瑩白的肌膚和深色的疤痕印跡。

    雨

    皇帝暼見低喃道,深眸劃過一縷哀傷。

    平南候,皇帝撫著額頭,沉聲道。此事是朕考慮不周,你才回來沒多久,本不該插手朝堂之事。隻是朕近來身子乏困,處理政事起來力不從心。所以,朕想暫時將曲函的江山交到你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相對承玄沐昊來說,清冷如雪的他依舊一派淡然,毫無波瀾的麵龐,一雙冷眸澈然如許。

    昔雨倒是麵色一驚,低聲說道:沐昊,我看

    不必。一句被他冷聲打斷,皇既有心與妃嬪嘻戲,想來身體並無大礙。我一介閑人,得蒙先帝恩賜,封為平南候。這道旨意,皇隨時可以拿去。

    皇帝忽然一笑,平南候開玩笑的功夫見漲,難道是和你收的那個徒弟有關

    提及此,承玄沐昊眉宇蹙起,清冷的眼染異樣的色彩向他掃去。

    隻見皇帝慢條斯理的放下手,挑眉望向他。

    麵終於有表情了是嗎玩味的勾起唇角。

    一記冷意令紫劍害怕的直哆嗦。

    她知道是從哪裏傳來的,連忙開口:不是我,不是我。身子瑟瑟發抖。

    看來傳言是真的。

    驀地一句,皇帝微微勾起嘴角,朕以為平南候真的是不禁女色呢原來是心有所屬。語氣夾著陰陽打趣的味道。

    清冷的身影要離去,幾名帶刀侍衛蜂擁而,將他團團圍住。

    昔雨瞳眸睜大,皇,你這是什麽意思

    紫劍也一臉震驚,皇,昊哥哥他

    武百官皆是瞋目。

    隻有那抹潔塵的身影,眼神清冷的轉動。

    皇帝眼帶幾分癡迷,幾分愛憐的靠近,柔情的目光始終落在藍色的倩影。雨,至始至終,朕想要的隻是你。

    月色皎潔,這夜終是不平凡。

    婀娜望著隱匿在黑暗的身影,拱手道。屬下參見主人。

    蒼老的聲音自夜色傳來,做得好。

    褐色的小瓶如箭向她射去,兩指扣住瓶塞,玫紅色的藥丸入喉。她嫵媚的臉,眉梢處的桃花暗夜下綻放得嬌豔。心口似萬千螞蟻的啃咬漸漸散去,蒼白的麵色添了一抹緋紅。

    貝齒緊咬住下唇,媚眼轉動的看向黑暗的人,纖嫩的手指深深嵌入泥塵。

    幽穀流淌,她忍住欲念的開口,屬下告退。

    姣好的身影步伐趔趄的消失在夜色,黑暗下那抹高大的身影,黑袍裹身,一截狐狸麵具。月色散落,覆在光潔的下巴,輕揚的唇角,色澤豔麗。

    手指骨皙,一節玉笛碧玉朱華,悠揚綿長的樂音淺淺溢出。

    風起雲湧,蕭蕭幾何。

    福寧殿,沉香嫋嫋,隱約摻著一股藥香,讓人心神安寧。

    太後手托著額頭,身子斜靠在軟榻,輕聲喚道:佩心。慵懶的抬起手臂,一抹高大身影悄無聲息的靠近,修長的手臂伸出,握她的手掌,低揚的一聲:母後。

    太後激動的反握住他的手,身子微微一顫,眼眸沁出點點淚光。皇兒。

    母後,秦知賢蹲下身子,柔聲的說道。兒臣回來了

    太後拍著他的手,連連點頭,眼角濕潤。好,好。平安回來好。

    手掌撫他俊逸的麵頰,感受著光潔的下巴,那裏還餘留著淺淺的胡渣。

    想來他是風塵仆仆趕回府,還未休整便匆忙進宮。

    她不禁感到欣慰,拉著他噓寒問暖起來。

    皇兒,哀家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見。

    母後,兒臣也正有事向你稟報。

    太後拖長音調,眉眼輕挑,望著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鄭重的他,她不免感到怪。

    如此鄭重,倒不像皇兒你了

    秦知賢淡揚唇角,眼眸噙著笑意,兒臣要娶嶽靈楚為妃,此生一人。

    太後的身子一下僵硬,雙眸睜大的望著他,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阿嚏

    靈楚緊裹著被子,夜裏出的寒冷,卻又有淡淡的月色灑落,覆在衾被,令她輾轉難眠。

    枕邊是金光閃閃的盒子,打開後夜明珠的光輝照亮了整個房間。

    珍貴的東西,不是看它是否價值連城,而是那個人的心意。

    他親手做的,她知道。

    她強迫的讓自己笑,可融入心裏的是滿滿的愧疚。

    不期然,那支遺落的梅花簪,總是占據她的內心。

    那種痛,像將整個人撕碎,沒有血液在身體流淌。

    那些久違的記憶像潮水湧現,她越忘不了,對秦知賢的愧疚便又深了一分。

    望著地的那抹月色,晶瑩的淚珠打在手背。

    師傅,阿月要如何才能不愛你

    反複的問著,直到眼皮沉重到無法抬起。

    兒臣要娶嶽靈楚為妃,而且隻要她。

    秦知賢再次擲地有聲的說道。

    胡鬧,太後厲聲道,手拍在桌。不說你是王爺,連平常百姓都可三妻四妾。你現在告訴哀家,你隻要她一人。皇兒,憑你的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一定要她。

    世女人雖多,可嶽靈楚隻有一個。秦知賢深邃的鳳眸噙著堅定,語氣決然。兒臣非她不要。

    你你太後頓感氣悶,手撫著胸口,不行哀家已經為你找到更好的王妃人選。至於嶽靈楚,你絕對不能娶。

    她有了兒臣的孩子。

    什麽

    話音剛落,太後搖搖欲墜的身子,秦知賢及時扶住她。

    太後微涼的手抓他的手掌,震驚道:皇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兒臣與她在崖底多日。曖昧不明的話語,他極其認真的表情。

    太後握緊的手一鬆,斂眸。容哀家想想,想想。

    秦知賢離開福寧殿後,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下。

    盯著指尖那粒細小的紅珠,他不由得低聲一笑。

    我親手做的,你喜歡嗎

    軟玉偷香,他愛慘了她。連一刻都不想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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