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王孫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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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說,野渡看客影,江看霞影,果真如此。小說淩天清早知道淩謹遇進來,她隻是懶得動,依舊支著下巴,看著外麵豔紅色落霞,說道。
王孫是誰淩謹遇原本並不想這個時候問她,可還是問了出來。
哪個王孫淩天清托腮轉過頭,看著他反問。
畫所題的王孫。淩謹遇伸手指向那幅畫,眼神有些冷銳。
哦,你問白居易吧,我也不知道。淩天清發現隻要是皇帝,都喜歡猜疑,心思很深重。
帝王的通病,她一點都不喜歡。
白居易是誰淩謹遇皺了皺眉頭,有幾分不悅的問道。
是一個古人,作古了的人。淩天清歎了口氣,將畫卷放到一邊,王,他是地球的人,您不認識。
詩做的倒不錯。淩謹遇將那幅畫拿在手,細細的看著,小清兒,本王想聽你唱春江夜今日正好是在春江,再給本王唱一遍。
他極少要求淩天清才藝表演,因為平時裏,這丫頭已經很能給他惹事,片刻都不會閑著。
今天這麽好的景色,淩謹遇突然有了興致,想聽她唱那什麽春江夜曲。
是春江花月夜淩天清糾正,孤篇蓋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唱給本王聽聽。淩謹遇畢竟是古人,無法完全接受現代的東西,如她唱的什麽小小鳥,他很不喜歡。
這個要加點越劇的調調在裏麵才好聽。淩天清找尋著樂器,今天隻要暴君不欺負她,唱小曲算什麽,是脫衣舞她也幹啊
這個琴好小,不知道音色如何。淩天清從外麵抱進一個形狀小巧的古琴來,船隻有這一種樂器。
調試了一番,淩天清盤腿坐在榻,將琴放在膝蓋,抬頭對淩謹遇一笑:王,今天晚我們彈彈琴,說說詩詞吧。
淩天清的言下之意,今天晚不要嘿咻嘿咻了,她現在的身體雖然能慢慢適應這男人,可是心理極為痛苦,不願意被撲倒。
淩謹遇也盤腿坐在榻,帷幔已經卷起,他推開了一扇窗,看著外麵的落日漸漸消融,沉默著沒有回答。
淩天清再遲鈍,也能感覺到淩謹遇今天的異常。
她不由的回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好像這幾天,她是贏了暴君一棋,然後暴君變成這樣了
該不會記仇吧
她記得曆史的皇帝,大多都討厭他厲害的人。
可是她這次的確是迫不得已,她要自保,才想出讓淩謹遇答應她幾個條件。
怎還不彈淩謹遇突然轉過臉,看著正在自檢狀態的淩天清,問道。
哦好,我在想曲子淩天清偷偷擦汗,瞧暴君的眼神,今天格外的淩厲,好像她是個犯人一樣。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明月共潮生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晚霞漸漸消失,一輪缺了角的月亮,掛在江,散發著清冷的光芒。
精工所做的大船,少女曼妙的歌喉在江漂浮著,有漁夫聽到,以為自己聽到仙樂,站在船頭眺望著,屏息聽著縹緲的琴音。
淩天清連連唱了三遍,淩謹遇依舊不讓她停,直到明月浮來,她還在撫琴低唱。
淩謹遇一雙眼眸深深的鎖在她的臉,像是在看她最後一夜。
那黑眸壓抑著的複雜情緒,讓淩天清幾次跑調,彈錯了幾個音。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淩謹遇突然跟著她,輕輕的念著。
他不是唱,而是念吟,一高一低一輕一重的聲音,在漁夫的耳聽來,真如縹緲的仙樂,那些船娘也擁被而起,側耳聽著月光下隱約縹緲又曼妙的歌聲。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淩謹遇突然閉眼睛,淡淡道,換個曲。
王,再唱一支,您早點歇息吧。淩天清睡了一下午,雖然不困,但是彈琴也很累的,尤其是這小了一號的古琴,不知道琴弦是什麽做的,硬的讓她指尖發疼。
本王要聽,高處不勝寒。淩謹遇對這首詞很有感情。
好。
淩天清覺得他今天的要求都好怪,但還是乖乖答應。
宋詞,淩天清最愛的便是東坡,因為蘇東坡豁達豪放,生性灑脫。
和她性格頗為相像。
她以前幻想著能做出時光機器來,超越光速,然後回到宋朝,和偶像合個影,要個簽名,順便看看蘇小妹和秦觀是不是一對兒
我欲乘風歸去,卻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琴弦,突然斷了。
淩天清的手指差點被繃傷,她縮回手,看向淩謹遇。
你心裏是否也覺得高處不勝寒淩謹遇並不在意琴弦斷開,他伸手拿過淩天清的手,查看著她的手指,低低的問道。
多穿點衣服行了淩天清被他攥住手指,頭皮一麻,說道。
本王一直以為,高處不勝寒,這種感覺無人能懂。淩謹遇輕輕揉著她泛紅的指尖,輕聲說道,但你那日,一語道破
他在心底,便已視為知己了。
可畢竟是王,他無法像普通人那樣,與她相處。
王,我隻是
她隻是念東坡大大的詞而已啊
要說知己,也是東坡大大是您的知己別拉她,她很無辜
溫寒的身,很冷吧淩謹遇突然湊近她泛紅的手指,輕輕貼在自己唇,突然問道。
鏗
這一次,是淩天清腦的弦斷了。
淩天清盡管做好了一萬個準備,也沒料到他會說出這句話,當即臉色煞白,貼在他唇的手指也顫抖起來。
你的心,怎跳得這麽快淩謹遇緩緩抬起眸,看向淩天清。
我我的手疼。淩天清倉皇著,淩謹遇的那句話問的太突然,像一錘子砸到她腦門。
一刻他還安靜的聽著自己唱歌,瞧他握著自己的手,多溫柔的樣子,為何這一刻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淩謹遇隻是猜測而已。
所以在淩天清最不防備的時候,突然問出這句話,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竟被他猜了
聽著她如雷的快速心跳聲,知道,這女娃和溫寒肯定有著秘密,否則,她不會這麽緊張。
淩謹遇曾在她放鬆的時候,也試探過其他人,如淩雪花解語甚至蘇齊歡。
這丫頭對其他人,一概反應正常,從不會有這麽緊張的表情。
果然果然是溫寒
淩謹遇攥著淩天清的手,緊緊的盯著她的臉,沒有放過她眼任何的細微變化。
本王說過,你有三次悔改的機會。
雖然她還沒有承認,但是淩謹遇的心,已經被狠狠的戳一刀,他深吸了口氣,按下那蔓延的痛,淡淡說道,一如初見時的冷漠淡情。
王弦斷了,我修一下吧
淩天清如果知道溫寒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心也會有個底,不至於現在這麽逃避淩謹遇的話。
可是,淩謹遇和溫寒,他們間任何一人的心思,淩天清都不了解。
淩謹遇雖然和她朝夕相處,但是平日國事,他從來不讓淩天清知道半分。
這幾日隻見他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和臣子們私聊至深夜,淩天清根本不知道他在聊些什麽。
而溫寒那邊更是音訊全無
這種情況,讓淩天清無法用正常的判斷去應對,隻能先轉移話題,要是轉移不掉,打死也不承認和溫寒有染。
不必修琴,依本王看,你是需要修心。淩謹遇一揮手,她腿放著的古琴,從窗口激射而出,落入江水裏。
淩天清的心,隨著那琴,沉入了江底。
她勉強維持著冷靜,雖然心跳聲出賣了她,可依舊堆起笑容來:王,你怎麽突然說到別人
本王隻是在想你的王孫。淩謹遇鳳眸,隱藏著太多的情緒,最後隻剩下殺意。
淩天清瑟縮著想抽回手,卻被他反手下壓,隻聽見一聲脆響,她的手腕再次脫臼。
啊慘叫一聲,淩天清現在對疼痛的抵抗力很弱,子從朱顏丹發作之後,她經不起疼。
淩謹遇根本沒用力,他眯著眼睛冷冷的盯著這個欺騙他的女人,恨不能立刻將她殺了。
他本該再耐心點,至少應該讓她先死心塌地的愛自己,再來處罰她。
可是淩謹遇對淩天清的耐心真的不多。
他隻要看她犯錯,哪怕是一丁點原則性錯誤,想立刻罰她,讓她引以為戒。
瞧她的身子骨多脆弱,根本經不起自己的怒氣,才輕輕扯一下,腕骨差點斷裂,這樣的身子,天生是讓男人去寵的。
可是,她不要自己的恩寵
她居然居然對溫寒有意
偽裝的太好了,過了這麽久,才被他發現
現在想想,在景州,朱顏丹突然犯了,正是在溫寒說完那句斬立決之後
她喜歡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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