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你……我也想明日拜訪一下令師尊，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柳名叫柳以齊，在中海的書畫界也是享有盛名，曾以一副《梅弄五折》賣到500萬的高價，就算是教育局局長見了他也要稱一聲柳老，可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十五分鍾畫出《山路鬆聲圖》，而且還不是臨摹，畫出來的跟真跡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是氣韻有所不同，能教出這樣的徒弟，黎小白的師父必定是一代丹青大師！

    老柳現在是準備登門拜訪啊，這樣一來，還怎麽讓柳依依假裝他女朋友？如果真的裝了，家裏的老爺子不得興高采烈地管老柳叫一聲親家。

    想想那畫麵都覺得好刺激！

    不過人家都這麽說了，黎小白還真不能拒絕，隻得訕訕答應了，並說好明天中午前來接他們。

    既然已經說定了，老柳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注意力很快轉移到牆上掛的那副《王蜀宮妓圖》上，歎道：“小黎，你看看這副畫如何？我想你一定不有你的見解吧！”

    《王蜀宮妓圖》的真跡本就是絹本，黎小白那一副也是裹在一張紙上的，這牆上掛的這副已經很明顯是一副贗品了，或許說也不能算是贗品，所謂贗品的概念由來已久，因為這些物品並非原創，是臨摹、仿製或複製的，持有者、販賣者卻誆稱是原作，自欺欺人，那樣的就真的叫贗品。

    可這一幅畫很明顯是畫在紙上的，右下角還有一個私人印章，假的就是假的，作畫之人並沒有欺騙任何人的意思，反倒更顯灑脫。

    從這紙張筆墨的成色來看，這應該也算是一件古物。

    黎小白仔細看了一下這幅畫，畫中四個歌舞宮女正在整妝待君王召喚侍奉。

    她們頭戴金蓮花冠，身著雲霞彩飾的道衣，麵施胭脂，體貌豐潤中不失娟秀，情態端莊而又嬌媚。

    仕女體態勻稱優美，削肩狹背，柳眉櫻髻，額、鼻、頷施以“三白”，既吸收了張萱、周昉創造的“唐妝”仕女造型特色，又體現出明代追求清秀娟美的審美風尚。

    四人交錯而立，平穩有序，並通過微傾的頭部、略彎的立姿和攀連的手臂，形成動態的多樣變化和相互的緊密聯係，加強了形象的豐富性和生動感。

    衣紋作琴弦描，細勁流暢，富有彈性和質感，細致入微，設色鮮明，既有濃淡、冷暖色彩的強烈對比，又有相近色澤的巧妙過渡和搭配，使整體色調豐富而又和諧，濃豔中兼具清雅。作品畫風帶有雅俗共賞的藝術特色。

    “好畫！”黎小白看完都不由發自內心感歎起來，這畫絕對是出自丹青大師之手，根本無可挑剔。

    人家這已經不打算以假亂真，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麽贗品一說，藝術其實就是這樣，雖然作畫之人跟唐寅的風格有所差異，但可以看得出，這畫筆間墨染筆躍，一氣嗬成，稱得上佳作！而且從成色來看，這幅畫也有兩三百年了，那也是清朝的物件吧。

    老柳撫掌笑道：“你也覺得好啊，前陣子還有朋友說我掛一副這樣的仿製品在家裏丟人，但我覺得這就是一副好畫。”

    “嗯？”黎小白的目光突然落在畫作右下角的印章上，當時就愣了，張著嘴半天合不攏，喃喃道，“不是吧……”

    老柳順著黎小白的目光望去，笑道：“難道你知道這位作畫的大師是誰？我查閱了很多清明古籍，卻也看到有哪個名家姓趙名路的，大概是個世外高人吧。”

    黎小白已經無語了，幽幽歎了口氣，這人你別說往前翻兩百年，把華夏五千年翻完都找不到吧。

    不用說了，老柳又被忽悠了。

    黎小白自然不會說他就認識一個叫趙路的，而且這副畫很有可能出自他手，隻好說道：“這個名字倒是沒聽說過，不過我師父那裏好像有《王蜀宮妓圖》的真跡。”箱子裏那副畫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他師父的，不如就讓他裝個逼吧，裝逼若是沒人看，豈不是顯得很寂寞？

    明天有老柳這個老學究去給老爺子慶生，自然要讓他好好爽一爽，說不定就忘了什麽媳婦的事情了。

    老柳再次震得手指顫抖，跟希特勒那顫抖的頻率一個樣，取下眼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戴上，望著黎小白，狠狠咽了口唾沫，說道：“你剛才說……《王蜀宮妓圖》的真跡，真跡……”

    黎小白肯定地點了點頭，憨厚淳樸得一逼。

    老柳胸口起伏不斷，說道：“我們現在就去拜訪你的師尊可好？”

    或許很多人不能理解老柳的舉動，但對一個沉迷字畫藝術的老學究，他們對字畫的癡迷無異於西門吹雪與劍，如果黎小白現在突然擺出《王蜀宮妓圖》的真跡，他還真怕老柳會心肌梗塞暴斃。

    黎小白連忙笑道：“柳老先生，其實您也不必急於一時，一副好的畫作，必須用一顆平靜的心去欣賞，您現在……”

    老柳這才緩了緩神，尷尬地笑道：“是我失態了！”

    黎小白心頭嘿嘿一笑，神情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柳老先生的心情小子很能理解，不過小子鬥膽，想請柳老先生幫我一個忙，卻又……難以啟齒！”

    老柳今日見到黎小白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如果黎小白不是他女兒的學生，他倒不介意與他成為往年之交，人生得一知己，當浮一大白，見黎小白似有難言之隱，很大氣地說道：“但說無妨！”

    “就是……”黎小白連忙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歲數大了，膝下又無子嗣，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能帶個女朋友回去，然而小子人醜家貧，也沒個紅顏知己，師父他前些日子就放下狠話，我明天若不能帶一個女朋友回去，他便要與我斷絕師徒關係！”

    老柳微微皺眉，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黎小白也不藏著捏著了，說道：“我想讓柳老師假裝我女朋友，雖然師父他老人家說的是氣話，但明日便是他的生辰，身為徒弟，我隻希望能讓他過一個開心的生日。”

    哎，找個假女朋友就不說了，還搭一個老丈人，如果這事成了，老爺子應該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