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千年一念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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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應該是多少年前了?已經記不清了,反正,層巒疊翠,仙雲繚繞的青城山中,自天地初開之日起,就在山峰上懸掛著一根晶瑩碧透的萬年玄冰極柱,這根極柱長年懸掛在山中,吸盡天地靈氣,一日,天神東皇偶然經過青城山,看見一根通體晶瑩的萬年玄冰極柱在山峰下閃閃發光,心中非常喜悅,即刻施神力將極柱拗斷,帶回天庭,請天庭裏的能工巧匠替他將這根極柱打造成了一把通體晶瑩的玄冰寶劍。

    後來在第一次天界大戰的時候,這把寶劍不幸遺失在大地上,不知所蹤,後來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遺失於大地上的玄冰寶劍受盡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漸漸有了靈性,經過億萬年的潛心修煉,寶劍與劍鞘終於得以分別幻化成一男一女兩個人形,從此後在山高水險,妖孽橫行的洪荒大地上俯首相攜,相依為命,後來,二人因為思念舊主,飛身上天尋找主人東皇,東皇於是分別為兄妹二人取名月麓,月盈,將他們收留在身邊,成為天界之中的又一對金童玉女。

    但是,月盈因為生於大地,而貪戀凡塵,時常擅自離開天宮到大地上遊玩,有一次,因為誤闖幽冥界,而意外的在黃泉邊上發現人世間的很多鬼魂在陽壽已盡,軀體化為灰燼之後仍苦苦留戀人世,不願被陰差索入幽冥鬼界,他們寧願獨自漂流在陽世之間做一個孤魂野鬼。

    月盈於是心生惻隱,決定幫助這些孤魂野鬼永世長存於自己苦苦依戀的陽世,她擅自截取黃泉路上的凡人魂魄,帶回青城,然後將天界神仙的修煉心法傳授給他們,使他們可以依靠天地靈氣聚合形體,成為鬼神,以陰靈的麵目在世間永世長存,這些陰靈為了感念月盈的恩德,將她奉為聖靈仙子,大地上也因此而誕生了陰靈一族。

    不久,天界第二次爭戰爆發,眾天神因為與魔界開戰而紛紛降落凡塵,意外的發現了大地上非人非妖的陰靈一族,追查之後發現月盈私自在黃泉邊上截留凡人魂魄,幫助他們修煉成陰靈,因為凡人生老病死本來就該各安天命,所以月盈此舉無異於逆天。

    天帝聽說之後命天兵天將擒拿月盈,月麓為救妹妹,私自盜取了幽冥界裏的黃泉之水,幽冥界中的黃泉之水一旦被陽光照射,就可以瞬間化掉天界中任何一個神仙的大羅金身,月麓用陽光下的黃泉之水化掉了前來捉拿月盈的眾兵將仙身,兄妹二人因此而被迫反出天界,淪為魔界中人。

    後來,因為祝融之子太子長琴大鬧瑤光山,天界趁機圍剿魔界,月麓月盈兄妹在青城山中不幸被風神飛廉擒住,在天帝授意下,飛廉有意將月麓和月盈兄妹二人給送去了峨嵋山上,要看看這兄妹二人的昔日主人東皇到底會如何處治他們。

    因為月麓當初在東皇敗入峨嵋山時就離棄了東皇自己一個人在江湖上闖蕩,深知此次東皇必定會狠狠報複自己這個背棄舊主之人,而天帝此時又正在以淩霄殿中的萍兒當做人質要挾東皇,因此上兄妹二人此次注定是在劫難逃,為了保住月盈性命,月麓在東皇麵前狠心廢去了月盈身體內的九成法力,讓她從此成為一個法力低微的小仙,然後,他在東皇麵前坦然自盡,希望能以自己的性命為月盈換取一個卑微的活命機會。

    東皇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果然放過了月盈,並且在月麓即將魂飛魄散之際,私自將他的魂魄收集起來,想救他一命,但是當時月麓的魂魄已經飛散,無法全數收回,所以東皇隻得將他殘餘的三魂四魄勉強聚合之後送到人間去輪回轉世。

    月盈看到哥哥被送去人間轉世,心裏卻反而開始惶惶不安的憂慮起來,因為她當時已經被哥哥廢黜全身法力,天眼已經閉合,無法看透世人前世今生,而哥哥因為魂魄不全,轉世之後注定生生世世身體殘缺,親人離散,受盡世間諸多痛苦,為了自己日後能有機會與哥哥相見,月盈懇求東皇將哥哥的心輪劈成兩半,將其中一半留給自己,因為她要將哥哥的心輪鑄成一枚輪回之境,靠著這枚輪回鏡,日後無論哥哥轉生在哪裏,她都能找到哥哥,陪在他身邊,生生世世的照料陪伴哥哥,不論他是生老病死,還是貧富貴賤。

    東皇答應了月盈的要求,留下月麓的半個心輪給月盈,但是警告月盈,失去了一半魂魄的月麓從此以後將永生永世再不能記起她來,即使找到他,他也已經永遠再認不得眼前這個妹妹,除非月盈犧牲自己,將自己的靈魂與輪回鏡合為一體,再將鏡子還原成他的半個心輪,嵌入他的身體,他才可能記得起她,因為他們本為一體,她原本就應該在他心裏。

    月盈聽了之後,毅然決定犧牲自己現世的生命,來換取哥哥對她的記憶,她寧願永遠活在哥哥心裏,也不願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被哥哥拋棄在這個世上,而且,隻有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和法力,哥哥才可以算作活著,如果永世不能恢複記憶法力,那生死於他又有什麽區別?

    但是東皇既然答應月麓要讓月盈好好活著,當然不能眼看著月盈為了他自尋短見,犧牲自己與輪回鏡合體,於是在輪回鏡煉成之日,東皇就施法將鏡子封印,除非有兩代真龍天子元神血祭,否則永世不得解封。

    月盈雖然心中悲痛,但是卻始終也沒有放棄今生一定要與哥哥相見的心願,為此,她不惜一個人孤單寂寞的獨守在青城山上,苦苦等待機會,這一等就是十二萬三千餘年,終於等到凡間的大唐皇帝與潁王雙雙中了崆峒山上的化骨散劇毒,以至於頭頂上天輪打開,元神出竅,而皇宮內外又妖孽橫行,一片大亂,她才有機會悄悄溜進皇宮,將兩人元神盜來,準備在月圓之夜血祭輪回鏡,讓寶鏡開封,誰想到偏偏是在這個當口,皇甫江漓這個魔界敗類竟然會將慕雲輪回這個一心惦記著自己手裏的雀陰丹的小賊崽子給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