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南詔之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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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與驪妃冰釋前嫌以後,皇上日夜留宿南藻宮,令皇後異常惱火,但是長琴卻早已經看出來,雖然是被父皇日日在南藻宮中專寵,但是聽說自從一月前南詔國突然萬裏迢迢的飛鴿傳來一封家信之後,母妃她據說就從此後再也沒有笑過,臉頰上總是若有若無的懸掛著一層淡淡的愁緒和憂傷,而之前父皇一封手諭傳去崆峒山上,聽說也一樣是為了那封家信中所言之事,天琴從母親手中討過書信來悉心審閱,不禁心下駭然,原來母親當年以南詔國公主身份被送來長安和親,其實是為了充當南詔國在大唐的內應,南詔國曆代諸君均由大唐冊封,沒想到竟然反過頭來要將大唐吞並。



    驪妃為此想要立刻返回南詔。



    皇上在聽了驪妃的請奏之後並沒有顯現出大吃一驚的樣子,“其實我早想到了,”他說,然後,他將奏折默默的推在一邊,招手叫天琴過來。



    天琴遵照父親的命令悄然向前挪動了幾步,看著他猶疑不定的窘迫樣子,皇上微笑,“現在你總該知道當年我為什麽一定要將你送走了吧?”他微微有些歎息的看著他問。



    “因為父皇以為我是妖孽,不敢將我留在宮中。”



    “當年你出生時天降異象,即便不是妖孽,也一定是個錯投了胎的,我即使想留,也未必留得住你。”



    皇上深深無奈的看著他說。



    “可是後來知道我沒有死,你還是下旨將我放逐在外,不準回宮。”天琴每念及此,心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泛濫起一陣又一陣的灰心失望亦或是黯然神傷。



    “那是因為你是驪妃的孩子,”皇上默然的向他解釋,“南詔與大唐曆來各懷鬼胎,貌合神離,當年我雖然寵愛驪妃,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將她的兒子立為太子,但是又怕她心有不甘,借助南詔國的兵力將你扶上皇位,我知道南詔王一直以來對我們大唐心懷不軌,如果他們借這個機會聯合吐蕃回鶻和突厥四麵合圍大唐,那對大唐就是滅頂之災,後來我想來想去,也隻有犧牲你了,誰讓你當年錯投到我們家來,成為大唐的兒子。”



    “那你準備如何處置我們母子,”天琴漠然的看著他的父皇,他希望父親即刻下旨將他淩遲處死,他要將這一身凡體上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還給他的父皇,從此以後與這個煙火人間兩不相欠。



    但是,“去找你的兩個皇兄,”他聽見父皇溫柔而又絕望的命令他說,“不管他們有沒有叛逃,一定要將他們給毫發無傷的帶回來長安城中,”他心力憔悴的向他擺了擺手,告訴他,“你母妃回去南詔之後,大唐和南詔會很快開戰也為未可知,所以現下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能讓你兩個皇兄在外麵生出什麽事來。”



    “父皇,……兒臣,叩別父皇。”天琴說著,已經俯身在地,默然的向他的父皇連連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