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點點頭：“我聽說過，但我不會功夫！”

    保羅一聽馬上擺手：“不不不，別這樣，我們不是嚴肅的學術探討會，我們是愉快的聊天！好嗎？你肯定知道功夫的，東山每一個人都知道，而且你肯定會，你們這裏每一個人都會功夫，隻是你們秘而不宣，不肯告訴外界這個真相罷了！”

    圍觀人們聽了，紛紛開口反駁他這個美麗的誤會：“功夫的確有人會，但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會，我就不會！”

    “我也不會！”

    “我覺得這裏誰都不會！”

    “這東西隻有極個別的人才學過，而且還不一定學得精，說每個人都會太誇張了！”

    “歪果仁就是這樣，以為我們這邊每個人都會功夫！”

    “信息時代還有這種事發生真是太搞笑了！”

    “哭笑不得啊！”

    “哎，你們還別說，之前不是有寶島的專家說咱們吃不起茶葉蛋嗎？”

    “那是抹黑！這已經不是智商問題了，而是屁股問題！”

    “等一下，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歪果仁認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功夫，會不會產生新的威脅論呢？基因藥劑強化藥劑青春藥劑這些已經把他們嚇得夠嗆了，要是讓他們知道每一個人都會功夫，他們又該杞人憂天惶惶不可終日了吧！”

    眾人越說越歡樂。

    最後哄笑起來。

    大街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保羅對於這些反駁，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聽著，我不是西方某些從來不睜眼看世界的那些蠢蛋，你們這些話騙騙他們還行，可騙不了我！你們不會功夫？你們自小就學功夫，除了禮拜六日放假，平時每一天都在學！”

    猛有人反應過來：“那是廣播體操吧？”

    保羅直翻白眼：“廣播體操，是的，你們換了一個名字，但改變不了它是‘八段錦’改頭換麵換個名字蒙騙咱們歪果仁的事實！你以為我連這麽一點小資料都查不到嗎？”

    “嚇！”眾人驚呆了。

    自己從小學的廣播體操其實是功夫？

    真的假的？

    莫非自己真的不知不覺間學了絕世武功？不過廣播體操如果是功夫，怎麽看也不像是絕世武功啊！

    保羅滔滔不絕：“你們的八段錦分坐八段錦、立八段錦，北八段錦、南八段錦，文八段錦、武八段錦，還有少林八段錦和太極八段錦，還有十二段錦、十六段錦以及你們現在改篇改良出來的新八段錦……你們都很謙虛，你們的特質就是內斂，秘而不宣，就像木頭先生一樣，他總是將最好的東西收起來，偷偷的供給你們使用，而在外界卻另一套宣傳！”

    “不會吧？廣播體操真是功夫改篇過來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如果廣播體操是功夫的話，那我還真學過！”

    “忽然心中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啊，廣播體操竟然這麽碉堡，虧我以前還在網上狂噴那些舞術騙子，沒想到我就是舞術廢物中的一員啊！得知這個真相，我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你們有沒有誰練出一點功力啊？不會悄悄的變成了絕世高手還在裝啥也不知道吧？”

    “我估計這玩意兒得講天賦，沒有天賦就是廣播體操！”

    “有天賦的呢？”

    “如果真有天賦，那就是木頭同學了！”

    “哎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畢竟木頭同學沒拜過名師沒得過什麽秘訣，忽然一下子這麽牛，說不定真是自廣播體操練出來的！”

    “哈哈，廣播體操忽然變得這麽高大上我有點接受不了啊！”

    “你們胡說，木頭同學明明是個外星人，怎麽可能隨便練個廣播體操就變成絕世高手呢！這不科學！你們這些言論都是異端，在我大科學教的麵前，一切功夫都是浮雲，啊不對，應該說一切功夫都是廣播體操！沒錯，這樣子的話就科學多了！”

    “我覺得木頭同學不是外星人，也不是什麽絕世高手，而是得了一個係統，不斷地接任務就可以升級！你沒看他拚命往外花錢嗎？那就是為了做任務攢經驗！”

    保羅聽得兩眼發暈。

    趕緊製止。

    我采訪個小姑娘容易嗎我？

    而且經過我的初步鑒定，這個小姑娘一定會功夫，甚至有可能是她們團隊中最出色的一個。

    “大家請靜一靜，我先跟親愛的糯糯聊聊，請大家配合一下，謝謝大家！”保羅當然不是普通人，他表麵的身份是大蘋果時報的特派記者，其實還有一重身份，那就是鷹頭旗組的超級新人，精英中的精英，隸屬東山鷹眼小組核心成員之一。

    “我沒有太多時間，隻回答你三個問題好了。”糯糯和師姐出來，是跟隨師父定居東山，因為剛剛搬過來，所以上街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好的，非常感謝謝你，善良又可愛的糯糯！”保羅知道這種采訪機會其實很難得。

    在東山這裏。

    有功夫在身的人都非常低調。

    除了開國術班的魯國強和陳長風兩位公開示人之外，別的人想靠近根本不可能，他們對於歪果仁的套近乎尤其不感興趣。

    “你能回答我之前那個問題嗎？我是指你能不能如實告訴我，你會不會功夫？”保羅滿臉和善地問。

    “不會！”糯糯搖頭。

    “能如實回答嗎，我會替你保密的，可以嗎？”保羅做了個祈求的手勢。

    “我真不會，我連廣播體操都沒有學過，所以一點功夫都不會呢！”糯糯表示自己不懂功夫，身後的師姐皆點頭支持她的說法，功夫什麽的咱們真不懂，咱們學的又不是功夫，而是別的。

    “好吧！”保羅知道要想在糯糯口中得到應證很難，隻好帶點失望地點了點頭，將這個問題揭過：“糯糯，你覺得學習功夫需要什麽先天條件呢？”

    “不需要任何條件吧？”糯糯眨巴著大眼睛，這不是交錢就可以學了嗎？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心中的答案？”保羅看著糯糯。

    “我沒有學過，不知道呢！”糯糯搖頭。

    “好吧！”保羅有點絕望，看來自己找的是傳說中秘傳的弟子，一點口風都不肯露。不過他不想放棄，在東山找了那麽久，像糯糯這麽年輕又如此出色，能夠讓他一看就心底震撼的年輕武者，極其罕見，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想在她的口中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那麽第三個問題，你認識功夫高手嗎？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國術高手，隱世不出的高人！”

    “認識啊！”糯糯歪著頭想了一下：“魯師父和陳師父正在廣場開班，歪果仁也可以去報名的！”

    “好吧！”保羅有種吐血的感覺。

    魯國強和陳長風誰不認識。

    問題是。

    他們雖然懂得功夫，絕非最好的功夫高手！

    東山這裏真正的高手是不出名的那種人，可能是個老頭子，表麵看起來很平凡，但真打起來，一拳就能把魯和陳打趴下。

    “其實你們歪果仁沒必要擔心我們會不會功夫，就算我們學過廣播體操那種程度的功夫，也一點用沒有，那是小孩子鍛煉身體用的，完全沒有武力可言，也不是用來打人的功夫！我們學廣播體操就是課間活動學動筋骨，放鬆放鬆，那個根本沒有用！”

    “對，要我說，你們歪果仁練健身練拳擊什麽的，比我們學廣播體操強多了！”

    “要真有威脅也是你們威脅我們！”

    “地球村長還是你們啊！”

    “我們還在發展中，各方麵跟你們差遠了，你們才是老大，你們最牛，所以不用害怕我們，我們從來沒想過入侵別人，都是想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這總不是威脅吧？”

    “你們白頭鷹空氣那麽甜，我前段時間過去旅遊，差點醉氧呢！”

    “我也是被自由的空氣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了！”

    “如果你覺得廣播體操真那麽厲害，我不介意給你亮一手的，話說我還記得第八套廣播體操怎麽耍！”

    “你學的也是第八套嗎？”

    “是啊！”

    “那這樣看來，咱們是同門師兄弟啊！”

    圍觀的人們看見保羅那麽看重功夫，忍不住圍上去，不由分說一波波的奶喂過去。

    當年你們歪果仁來我們這邊做生意放了很多毒奶。

    現在該我們還回去了。

    等保羅費勁地在人群中擠出來，糯糯和她的師姐們早已經走遠了。

    “唉！”

    保羅搖頭歎息著，慢慢離開，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他不知道自己下次還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找到像今天這樣非常特殊的觀察目標。要是在太平洋的另一邊，那就好辦了，想辦法將小姑娘抓起來，不信問不出來。問題這裏是東山啊，他要敢稍微出格一點，馬上就會被人撕個粉碎。

    死在福克斯和風間枝子手中的同事，已經不是一個兩個了。

    所有稍微想弄點手腳的人。

    都死了。

    不需要什麽證據。

    隻要讓福克斯和風間枝子知道某人在做小動作，那麽這個人的腦袋就會搬家，又或者深深地潛入東山灣，跟那裏的魚蝦做伴。

    最見鬼的是這裏的地下傭兵界，他們想方設法整天打聽情報，為的就是討好兩位女殺星。

    她們手裏握著的強化藥劑。

    基因藥劑拿不到。

    強化藥劑同樣讓地下傭兵界為之瘋狂。

    所以，這裏的環境真的很惡劣，誰也不能相信，包括自己的同事在內。

    桃花坳銀橡樹聯合會所。

    保羅走進大廳。

    帶點疲憊地坐到吧台前的轉椅上，隨手打了個響指：“一杯白蘭地！”

    旁邊有個卷發佩戴著鑽石耳釘的中年黑人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看過來：“保羅，好久不見了！怎麽樣？你的研究項目進行得怎麽樣？”

    “已經完成了接近八成！”保羅表麵上非常的放鬆，眼底最深處卻帶點警惕，旁邊這位是他的同事約翰遜，同是核心成員之一，不過跟他共事過的搭檔，已經先後換了五批，而他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保羅對於這位約翰遜先生向來隻是點頭之交，感覺隻要稍微走近一點，就會讓對方悄無聲息地坑死。

    “那也不錯了，我的項目連六成都沒有！”約翰遜‘研究’的項目是另一個重要的東西。

    強化藥劑。

    這個東西可以說誰敢深入調查，那麽就距離腦袋搬家不遠了。

    約翰遜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能調查到那麽多的情報，不想可知他的能力。

    保羅絕對不想跟他談論強化藥劑的話題，他相信，隻要自己說多兩句，這裏某個表麵在喝酒其實豎起耳朵偷聽的傭兵，馬上就會給福克斯和風間枝子打電話。

    “最後的兩成，我感覺才是最難的！”保羅一口幹掉那杯白蘭地，準備付帳離開。

    “保羅，恕我直言，我覺得功夫其實沒有那麽神秘，真的，作為一個老朋友，我想跟你說句實話，功夫那東西就是在電影上好看，沒有多少實用價值！我從來不認為一個廣播體操可以將祖龍國民的身體素質提升起來，更不認為它可以用以實戰！”約翰遜對於功夫幾乎不屑一顧，他認為如果沒有基因藥劑或者強化藥劑，什麽技巧什麽心法都是廢話。

    “約翰遜，請允許我和你各自保留自己的意見吧！”保羅搖了搖頭。

    他不想跟約翰遜多談。

    更不想說你從來就沒有正視過它，所以傲慢的眼睛裏看見的，全是愚蠢又可笑的偏見。

    真正的高手是什麽樣子的？難道是肌肉累累的基因士兵嗎？不是的！真正的高手有可能是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子，也有可能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弱小無比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了的小姑娘！

    保羅不懂功夫，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讓他自己在兩者之中選擇一個。

    那麽他會選今天遇見的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功夫的小姑娘，而不是整天開班教大家功夫的魯國強，他甚至認為如果兩者比武，那個看起來很弱小的小姑娘，說不定可以一拳打飛魯國強……這就是功夫的奧義，凡人根本接觸不到的東西！

    學習廣播體操看起來沒啥用。

    但是。

    如果全民身體素質提升，那麽結果又會如何呢？功夫高手會井噴般湧出來！

    這個廣播體操就是基礎中的基礎，表麵看起來不覺得是威脅，事實上它是決定上層建築的必須品，也是祖龍國悄無聲息地提升全民素質的秘密手段！

    所有嘲笑的人，都應該好好反省一下。

    一個如此龐大又極有上進心、國力蒸蒸日上的國家，為什麽會長年做這種完全無用的事？

    為什麽要規定學生自幼就開始學習和訓練？

    難道。

    這不是為了某種東西而做準備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