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不會要我了

字數:6647   加入書籤

A+A-




    眀嫣的腦子好像在一瞬間就被他的那幾個字給抽幹,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龐因為方才那一巴掌而有了一點痕跡。

    “季棠不會出現,他為了孩子,自然會把你拋下。留下來。”

    好半響,眀嫣才唯唯諾諾的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幹的?”

    他沒有說話,這一刻,仿佛隻有沉默。他厲弘深再怎麽陰毒,也絕不會去對著一個孩子下手。

    可見,他在眀嫣心裏的地位,已經到了一個什麽樣的程度。

    “shā rén犯法,我似乎沒有蠢到這個地步。”他還是給自己辯解了一句,他是個很討厭解釋的人,四年之前,她聽信了言彥華的話,以為是他間接性的逼死他的外公外婆。

    今天還是淺淡的解釋一下,隻是不知道她信不信。

    眀嫣沒咬著唇,放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捏著婚紗的裙擺。

    十一點五十分,婚禮即將開始,吉時已到。可遲遲未見半點動靜。

    司儀在上麵很尷尬的站著,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台下鬱清秋也在,她在角落裏,她無法做眀嫣的伴娘,但是她的婚禮,她一定會出現。

    這是怎麽了?

    不多時有人來拍她的肩膀,她扭頭,對方戴著一個口罩,一頭黑發自然而披下,露出兩個眼睛出來。

    乍一下沒有認出來,可細細一看,她是

    心嗖的一下提了上來,她伸手猛地攥住她,想要開口說話,對方卻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不要講話。

    拉著她去了大廳的洗手間,這裏十幾個洗手間,這個時間都期待著新郎新娘的出現,所以,自然沒有什麽人。

    她把口罩拿了下來,那張臉,俏美傾城,原芷藍。

    “怎麽突然回來了?”鬱清秋問,她們三個,她們兩,還有眀嫣,好像沒有一個人的愛情是舒服坦蕩的,總是一波三折,總是磨練很多,然而,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修成正果。

    原芷藍擰開了水龍頭,正要洗手,聽到這個聲音,突然一震,抬頭看著她,震驚,“你的聲音”

    以前鬱清秋的聲音有多好聽,原芷藍經常說,聽到聲音就可以高朝的,已經不需要男人了。

    如今怎麽如此沙啞,不看她的臉,光聽這個聲音的話,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

    “說來話長,不提也罷。”過去的也就過去了。

    原芷藍沒有追問,煙眉淺淺,哀戚婉轉。她原本是張揚的女孩兒,歲月如梭,她竟變的沒有了以前的半點鋒芒。

    “也好。今天是你明早的婚禮,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回來看看。”

    鬱清秋心裏苦澀,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一個掃把星,克星。隻要是她的朋友,這一輩子都無法幸福。

    原芷藍握住了她的手,細細摩擦,她們近十來年的友情,肢體的接觸,似乎就能讓她知道對方過得是否安好。

    手一握,鬱清秋反握住她,手指微顫。

    原芷藍的眼睛忽然一酸,“和言馳還是這樣麽?當年我退出的時候,你對我大言不慚的說,你一定會把他搞定,讓他愛你到死去活來,怎麽沒有做到?”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猝然紮在了鬱清秋的心上,她喜歡言馳,有一個青春那麽久的時間。

    原芷藍對言馳有好感,兩個人很奇怪,會爭奪同一個男人,但是從來不會有矛盾。

    原南風曾經說過,你們倆是不是打算靠對方的手過一輩子?

    關係好到兩人是**。

    後來兩人發生了一些事情,原芷藍主動退出,見了言馳退避三舍,讓鬱清秋加油。

    可是現在他們共同愛過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

    “抱歉,他不會要我了。”

    而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去倒追,甚至連見他都不敢,不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而是見了他,她怕自己犯賤。

    原芷藍眼眶很紅,但是硬是忍住沒有留下眼淚。

    兩個人一起出去,原芷藍是偷偷的回來,所以和鬱清秋隔著一點距離,淹沒在人群中。

    兩人才到,台上西裝革履的男人就來了。

    黑色西裝,裏麵是淺藍色的襯衫,這種顏色平和了一些他本身而來的冷峻。

    修長的西裝褲包裹著他的長腿,緩緩走來,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大家的視線。

    鬱清秋一看到他,心髒的位置就像是遲鈍的刀給砍了一下,沒有血,卻疼的撕心裂肺。

    “大家好,我是言馳。”

    他開口,言馳的名字在整個會場飄蕩,中氣十足。有人在鼓掌,鬱清秋沒有動,原芷藍看著他,沉默。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mèi mèi的婚禮,但是很遺憾,我的妹夫是個容量很小的男人,在看到我mèi mèi穿婚紗的時候,就決定把她藏起來不讓大家看。”

    哇哦,有人在叫。

    言馳的目光帶笑,在人群裏流連,然後和鬱清秋不期然的對上,他瞳孔一縮,接著又坦然自若。

    “所以他們已經跑了,可能在某個地方占我mèi mèi的便宜。”說到最後笑了一下。

    哪一笑幾顆白牙露出,鬱清秋忽然感覺肚子一疼,有種窒息感。

    她從座位起身,不想再呆下去了。台上的男人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依舊在微笑,沒人看到他眼裏的意思。

    “此處包場三天,大家盡情的玩,一切費用免費。”

    他上台也就說了這麽幾句話,就匆匆的把今天的婚禮給“取消”的浪漫又合情合理。

    何為浪漫,就是帶著新娘跑了,遠行,換言之就是任性。

    何為合情合理,因為這個出來說話的人,叫言馳。

    換一個人,都不會有人買賬。

    言馳下台,走到酒店的房間,臉色便轉變成了冰霜。

    屋子裏站了一排的保鏢。

    他從中間穿過。

    “言哥,我們也不知道大xiǎo jiě去了哪兒,她”

    “好了,別說廢話。不用管她,去找厲弘深。”

    “是。”

    說著一群人就要走,言馳眉頭一皺,叫住了他們。

    “言哥。”

    “都他媽腦子進水了?這麽明目張膽的出去,給我惹事兒?一個個的出!”

    一群保鏢一湧而出,傻子才會不知道這場婚禮出了變故。

    言馳說完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看向外麵,人很多。

    從他這個位置正好看到門口,長長的紅毯上麵,兩個女人在走。

    這兩個人的背影,迷之相似。

    鬱清秋,還有一個是

    他眯了眯眼睛,原芷藍,她回來了。

    眀嫣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從婚禮中逃出來。不是厲弘深的強逼,是她自己出來的。

    坐在車上,婚紗還甩在後座,她身上的衣服是今天早上到酒店時的單薄衣服。

    女人對於婚禮都有無限的憧憬,她自然也有。夢幻婚禮,季棠給她了,很夢幻,排場很大。

    可是,他卻沒有把自己給她。深秋了,冷,哪怕是在車裏,依然涼颼颼的。

    往座位裏縮了縮,臉上還是新娘妝,假睫毛過於長,不太舒服,她眨了眨眼睛。

    “想哭?”

    正在開車的厲弘深道。

    眀嫣並沒有想哭,甚至沒有哭的**。對著倒車鏡,把假睫毛給扯了。

    那個舉動,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觸動了男人的萌點,薄唇淺淺的彎了起來。

    他幾乎沒有看過眀嫣化妝,而且她好像也不用黏什麽假睫毛。

    拐彎。

    往回家的路走。

    “我要去找他。”眀嫣開口,她想去見見季棠。

    厲弘深沉默,沒有回答,但是車子卻還是往醫院的方向走。

    然後直接上了高速。

    眀嫣揪著安全帶,“去這兒幹什麽?”

    “不是說要見季棠?”

    眀嫣沒有再說話。

    在高速上,他雙手脫離了方向盤,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在她的腿上,“有三個小時的車程,睡會兒。”

    眀嫣把衣服給他拿了回去,“不需要。”

    厲弘深瞄了她一眼,沒說話,把外套拿到後座,丟在婚紗上麵,繼續開車。

    想來季棠是真的回來了,隻是沒有回到蘭城而已。

    三個小時,眀嫣眼睛幹澀的生疼,可哪裏睡得著,躺著,閉上眼睛。

    躺了好大一會兒,身上還是落下一件外套來,她沒有再動,也沒有把這個衣服給推回去。

    就這樣躺著。

    到達臨市的時間是下午五點,路上走了四個多小時,去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是哪兒,不是在醫院裏,而是在一個山莊。

    很清淨的山莊,下車,一陣冷風就吹了過來。眀嫣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進去。

    一般的山莊都很大,院子裏很多植物還有假山,她才剛剛走去,就看到一名男人從裏麵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他已經有了胡子,整個人落魄的很,寬鬆的毛衣掛在身上,瘦了好多。

    他看到了她,腳步忽然一停,沉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臉上一眨不眨。

    眀嫣也沒有動。她真的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她很想給他一個微笑,很想告訴他,她願意等他,等他把小公子的後事處理完畢。

    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腿都無法挪動半分。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另外一個女人跑過來,撲倒他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身體抽搐哭泣

    那是小公子的媽媽,眀嫣有幸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