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星星的光芒灑落大地，不見月亮。

    暗元界的月亮隻有兩個，那便是所謂的藍綠雙月，這藍綠雙月在暗元界四處逡巡，幾百年才會在某個地方出現一次。

    而暗元界天空的星星，其實是某些人造天體，由六大帝國所熔鑄。

    算上今天，曹參和肖晨離開林蘭城二十二天，現在想來，雪蓮，空六，蝶心應該都已經邁入混元境後期。

    隨意的幹掉路邊一隻不長眼的野獸，肖晨的掌心凝練出火焰，懶洋洋道：‘少爺，我們接下來要去哪修煉？’

    曹參望著遠處的星光，淡淡道：“等到了林蘭城，和蝶心他們匯合後，我們一起深入這附近的山脈，一路殺向天翎學院。”

    “天翎學院？那是什麽地方？”

    “一個不入流的學院，但算是我們的起始之地。”曹參淡淡道：“那裏的學員主要是戰巫，除了空六能在那裏學點東西，你們還是要我來教。”

    “少爺，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學院，門派，世家，到底是什麽關係。”肖晨咂咂嘴：“我到現在對這些東西的概念還很模糊。”

    “門派？因材施教的地方。學院？大鍋飯的地方。世家，深造的地方。

    曹參輕聲道：“無論是誰，想要修煉，都需要老師的指點，概莫能外。門派講究讓老師適應學生，給每個人找到最合適的方法。學院講究讓學生適應老師，讓每個學生接受同樣的教育。至於世家，則是一個個江湖勢力，是成長起來的修煉者加入的地方。”

    肖晨麵色古怪：“那這麽說來，我們不應該加入門派嗎。因材施教，想想多帶感。”

    曹參搖搖頭：“你錯了，門派勢力的理念雖然誘人，可卻鮮有人能做到。資質，興趣，資源，哪是那麽容易搞定的。門派弟子雖然優秀，但培養他們的投入太大，大到了得不償失的地步。”

    “當今世界，還苟延殘喘的門派不超過三個。”

    “好吧。”撓了撓頭，肖晨幹笑道：“是我想當然了。”

    “理想和現實總歸是有差距的。”曹參笑笑。

    “少爺，我們不能通過傳送陣前往天翎學院嗎？怎麽還要跑那麽遠？”肖晨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第一，這附近的傳送陣比較低級，沒有傳送的權限。第二，我們需要稍稍曆練。”曹參笑道。

    “曆練？這附近的山脈中有什麽境界的異獸？”

    “估計有天明境的吧，而且因為這裏不是我們曹家掌管的下級位麵，有些異獸可能開了靈智，煉製出本源法寶，也未嚐不可能。”曹參聳聳間。

    “如果遇上那樣的異獸，我們豈不是死定了？”肖晨驚恐道。

    “修煉，哪有不死人的。”曹參打了個哈欠，“放心吧，那些渣渣異獸，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縱然我們遇上了，我也能找出他們的弱點。不敢說見一個幹掉一個，但逃得一命還是有把握的。”

    修煉，是科學的，是係統的，需要無盡紀元，無數代修煉者經驗和知識的積累。

    異獸的本能，在精準的武學算計下不過是個笑話。

    “但話說回來……”肖晨摸了摸下巴：“那個，少爺什麽時候教我們新的武學？”

    “都已經混元境中期，馬上混元境後期了，還和我不是一個修煉體係，好意思問我要武學？”曹參斜瞥肖晨一眼。

    肖晨舔了舔嘴唇，笑吟吟的道：“少爺的腦袋，比我們強了不知道多少，所以……”

    曹參也有些無奈，擺擺手：“行了，倒也可以，等你境界混元境中期，我教你一招白銀二級的武學。”

    “白銀二級？”

    肖晨麵色發苦，險些叫出聲：“為什麽是白銀階，這等級也太低了吧？”

    曹參瞪了肖晨一眼：“你懂什麽？所謂武學，是修煉者力量的外在體現，是一種戰鬥技巧，修煉過於高深的武學，雖然強是強了些，短時間提升的戰力也多，但對武學一知半解，很影響今後的發展。你在曹家，看見幾個人在混元境便修煉黃金，白金，甚至是鑽石和最強級別的功法？”

    “你們越強，我的萬象陣圖儲存的武學越強，你當我不想教你更強大的武學？”

    肖晨嘴強道：“蝶心妹妹不就是修煉鑽石級別的武學嗎？”

    曹參淡淡道：“那是因為她聰明，能理解，有本事你同境界和她打看看？就算不用武學，她都能虐你八條街！”

    “人家混元境中期，通常戰力就有134兜鍪，你呢，混元境後期才能達到這個數值。”

    肖晨聞言，肩膀頓時慫了下去：“那，少爺怎麽才能覺得我能掌握更高等級的武學呢？”

    “更高等級武學……”

    曹參輕聲道：“武學，不僅僅是個招數，更是個係統的戰鬥模式。應對敵人的不同特點，修改武學的元氣運行，越是高端的武學，需要的運算越多，需要的武學理解越多。”

    曹參隨即瞥了眼肖晨：“你的武學，經過在熔爐中的鍛煉，確實改進了不少，但距離完美，還差的太遠太遠。”

    肖晨暗暗咬牙：“那少爺，我該怎麽做才能算得上完美？”

    “這個麽……”

    曹參屈指一彈，遠處的石頭被他拉到手中，遞給肖晨：“用一絲絲元氣，用武學將它碾成碎末。”

    肖晨望著這石塊，臉龐緩緩凝重，一絲元氣猛然爆出！

    轟！

    石塊飛濺，化作無數碎粒！

    曹參隨手抓了一把碎粒，遞給肖晨：“你看看，這能算是碎末？你怕不是在逗我？”

    肖晨尷尬的捎了捎頭，他也想將石塊碾成碎末，但是……

    “不管做什麽，都是一樣的，想要完美，就必須知己知彼。”

    曹參掃了肖晨一眼，隨手拉過一顆石頭，瞬間將其捏成徹頭徹尾的碎末！

    “就拿這塊石頭來說，捏碎它之前，它的材質，它的形狀，它的韌度，你都要將其考慮在內，否則隻是事倍功半。”

    肖晨沉默半晌，用元力拉過一塊石頭，按照曹參教的辦法，嚐試將其捏碎，但失敗了。

    於是肖晨又拉過一塊石頭，但又失敗了。

    於是，下一塊，下一塊，再下一塊。

    曹參和肖晨一路回城，他們不再談論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隻有肖晨不斷捏碎石頭的爆裂聲，和曹參指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