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一驚，可光芒籠罩在他的身上後，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再度散去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一件靈識武器了。他知道，自己被強製轉移了位置。

    在前麵，九宮琴淩空而立，身上有著淡淡的靈力光芒，顯得仙氣十足，如幻夢一般美麗，看過去，有著隻可遠觀的靜謐美。

    隨著時間的變化，那靈力凝聚的刀尖已經全部都劃破了白塵的皮膚，大量鮮血流下，染紅全身，宛如一個血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恐怖，佇立在一個地方，顯得異常淒涼。

    僅僅隻是這樣，白塵還不會屈服，隻是有點對不起白柔了。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被刀劃得到處都是口子，就算結疤，也會留下痕跡，對於一個有著傾國傾城之顏的女子來說，無疑比死了還難受。

    似乎感受到了白塵心中的想法，溫柔的聲音，在他心裏響起。

    “哥哥不需要太在意白柔，因為我本就是哥哥創造出來的，即便是化成灰燼，我也不會怪你的。”她的話語中有著鼓勵，也有著支持，更多的還是信任。

    白塵笑了笑，沒有回話，卻是將這番話牢牢記在了心裏。當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時候，有一個能夠支持、信任你的人，無疑是最難得，珍貴的。

    直視著九宮琴，白塵表情很平靜，他不怕九宮琴會不妥協。但像這樣一直挑戰著極限，無異於行走在刀尖之上。

    忽然，圍繞在白塵身邊的利器停了下來，而後化為漫天靈力，消散在空中。然後，九宮琴那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你要怎樣才肯說出來？”

    白塵笑了，道:“等價交換，把你失憶的原因告訴我。”

    白塵猜測得越多，就越是好奇，甚至超過了心中對九宮琴先前所做的事的憤怒。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讓這一件名傳天下的聖器流落在祭司樓裏。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白塵感覺這件事情絕不一般，其中定然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宮琴微微沉默，身上的白雲霧氣快速流動，然後才道:“可以。”

    白塵點頭，組織著語言，緩緩說道:“有關九宮琴的信息有很多，而且很繁雜，你想知道哪一方麵的事情？”

    九宮琴身邊雲霧飄動，過了幾秒，才道:“來曆。”

    白塵微微皺眉，居然連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嗎？

    隨後，他微微沉吟，道:“九宮琴，據說是‘神’創造的，與四座雕像中的琴聖雕像一同降落在人間，傳播四藝修煉之法。但是，有關九宮琴的記載全都在十萬年前，或者更久遠一點的時間裏，可絕不超過十五萬年。”

    “十五萬年前，人族處於愚昧蠻荒時期，無論是智慧還是身體形狀，都和野獸並無兩樣，自然也無法理解琴棋書畫這些藝術，因此也沒有琴棋書畫的存在。而你，就是曆史上出現在十五萬年前的第一架古琴，稱之為古琴的鼻祖也不為過。”

    白塵頓了頓，看了眼九宮琴，發現並沒有什麽動作後，眼中有著一抹沉思閃過，便繼續說道:“這算是比較接近事實的。其實無論是哪種說法，現今都得不到明確的證實。不過你關注的，應該是在自己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吧？”

    九宮琴沒有回應，周身雲霧繚繞，充滿了神秘感。

    “九宮琴也有說是被曆代琴聖一起創造出來的。而事實上，有關九宮琴的曆史，第一次就是出現在當代琴聖手中，然後一直傳下去，從沒有過被其他人使用的情況。”

    “似乎，九宮琴天生就是琴聖最忠心的夥伴，朋友。”白塵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著九宮琴，試圖從最細微的地方發現更多的消息。

    這句話一落，九宮琴身上的靈力突然劇烈顫動，雲霧忽然全部消散，露出了它的琴身。但隻有一刹那的時間，靈力便遮掩住了它，淡淡的霧氣再次出現。

    雖然隻有極短的時間，但白塵並沒有放過。他在那一瞬間，看到了它。

    白塵的眼中有著驚豔。那是一架純白色古琴。白玉鑄成的琴身，有著巧奪天工般優美的紋路，神秘深奧。如流星般散發著微光的琴弦，充斥著冰冷的光澤。整個古琴的每一處細節，無一不透露著“美”這個字，似天下間最美的東西也不過於此。

    它古樸，大方，有著古琴所有的優點，卻沒有一點缺陷，一切都完美無瑕，似不是人間該有的東西。這就是琴的鼻祖，九宮琴。

    白塵雙眼忽然留下淚水，先前還不覺得，看完後，一股刺痛從眼睛處傳來。白塵揉了揉，眨了眨，疼痛感一點都沒有消失。

    傳說中，九宮琴自帶靈力威壓。它不是什麽人都能看到的，實力低微者看到它，輕點眼睛刺痛，重則眼珠爆裂，神魂破碎。

    果然是真的九宮琴。

    白塵算是親身實驗過了，心裏苦笑。

    “你看到了？”九宮琴那冷漠得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白塵皺眉，然後點頭。

    “你打算怎麽死？”九宮琴的聲音居然帶著一點怒意，“沒有人能看我！”

    白塵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太喜劇了，看到你就得死？真夠霸道的。

    “等等！”看到九宮琴身邊的靈力越來越多，危機感瘋狂警示著他，白塵心中也開始急了起來，這不像是開玩笑啊！

    “你至少先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堂堂九宮琴怎麽能食言呢？”

    九宮琴身邊的靈力微微一滯，隨後緩緩安分下來，“我當然不會食言。”

    白塵鬆了一口氣，還好拿捏準了她的性格脾氣，才躲過一劫。這九宮琴性格極為高傲，不願和弱者同流合汙，從她一直遠離所有靈識武器，孤傲的跟在遠處就可以看出來。但，也因為她的高傲，自然不會容許自己做出一些難堪的事情，比如食言這種掉價的情況。

    “我知道的事情很少。”她身邊雲霧流動，頓了頓，然後才道:“具體時間已經很模糊了。大概在幾千年前，琴聖，把我帶到了這裏。”

    “就是那一代的琴聖，我的記憶裏唯一清楚的地方。”她的語氣有著殺意，“我記不清她對我做了什麽。隻有那無時無刻的割魂之痛在一直折磨著我。當我醒來的時候，實力跌落到八階，琴身殘破不堪，被禁錮在第二十八層的祭魂池，就連大姐都無法幫我解脫出來！”

    說到這裏，九宮琴的聲音透露著嘲笑和無窮恨意，“她是誰？是琴聖，琴聖！！你說的好夥伴，好朋友！”

    白塵微微皺眉，問道:“你知道這一點嗎？”

    “哼。”九宮琴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周圍靈力動蕩起來，“看在你是琴聖傳承者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更難看！”

    聽著那充滿殺意的話語，白塵竟笑了，麵不改色，侃侃而談，道:“你如果真殺了我，想知道你那所謂的‘真相’可就有點難了。”

    “你說過吧？你想要知道真相。說明你對自己的事情還有疑惑的地方。其實你也能夠判斷出來，幾千年之後的時代，那是神話級強者快要絕跡的時間，而你正好就是其中之一，當時的琴聖卻絕對是九階。”

    “一個九階的琴聖，根本無法奈何你。但你卻變成了這幅模樣，這讓你很不解，渴望知道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麽。這種渴望一直在折磨著你，甚至讓你不惜與大姐對抗，都想要從我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我其中一個靈魂是琴聖傳承者，在人間擁有很大的權利，能夠查探到一些最隱秘的事情，就算時間是在千年之後，我也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話，可不能殺我。”

    白塵看著九宮琴，眼神平靜，冷靜的分析，才說出這一番話。

    九宮琴冷笑，“憑什麽一定要是你？可笑。”

    白塵搖頭，“這不可笑。就憑你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決心。想想吧，祭司樓在外麵可是有著赫赫凶名，就連九階的聖階強者都無法踏足，一些弱小者出現的幾率當然更小。”

    “嗬嗬，不要以為選擇出現幾率大的九階強者，就會沒事了。試想，一個九階強者，看到一個居然和自己等階相差不多，並且受傷了的聖器，你猜會發生什麽？聖器，可是最強的代名詞，沒有人不渴望得到它，其誘惑力實在太大。”

    “就算你能在實力上碾壓，但你保證，他會幫你嗎？我想他首先會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如何將你收服。”

    “因此，你最好的選擇，反而就是我們這些弱小者。先前也說了，弱小者出現的幾率簡直小得可憐，一些有權有勢，能夠幫助你的人自然怕死，不可能會來這裏。而我正巧是其中不怕死的那一類人。”

    “就算等個幾千年，一樣會有和我相同的人來這裏，自然可以棄我選他。但你甘心等待那麽久嗎？你現在恐怕一刻都不想等了吧。”

    “所以，我是你現在最好的選擇。”白塵眼神精光四射，左手舉天，莊嚴肅穆道:“剛剛的事情我已經忘了，我敢發誓，永遠都不會再回憶起來一丁點！”

    九宮琴沉默不語。周身靈力時而劇烈波動，時而安靜如一攤死水，不斷地掙紮選擇。

    白塵嘴角有著一縷淡淡的笑容，看著她，眼中有著一抹自信。

    很快，九宮琴做下了決定。

    “記住你剛才說的話，如果讓我聽到你嘴裏說出一點不該說的定西，我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你。”九宮琴聲音充滿冷漠。身邊靈力威壓瞬間出現，壓在白塵身上，馬上就又消失不見。

    一瞬間的窒息感傳來，白塵表情沒有變化，隻是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

    “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