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靈帝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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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京師洛陽。
丁消與呂布二人帶了兩名親衛,身穿便裝,於天黑之後,悄悄出現在了張揚家中。
張揚字雅叔,本是並州人,原為丁原手下武猛從事,後靈帝為分何進兵權,設西園八校尉,令各地郡守派遣麾下武將入職,丁原便派遣張揚來到京師,在西園軍中做了“假司馬”一職,直接歸上軍校尉、十常侍之一的小黃門蹇碩領導。
這張揚乃是丁原一手提拔,且與呂布關係莫逆。曆史上,丁原死後,張揚先後封建義將軍、河內太守、大司馬,到呂布逢難之時,曾多次出手相救。
所以此番,丁消就選擇了在張揚處落腳,一方麵此人忠誠可靠,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便於借對方的身份,打聽消息。
“奉先,你怎麽會挑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見到呂布之後,張揚在驚喜之外,臉上也有些擔憂。
因為按照漢律,地方官員若無調令,不得擅離職守,更不得擅自入京。
“雅叔放心,我已辭去官職,此來京師隻是遊曆而已。”呂布按照丁消所教,笑著答道。
“辭官?為什麽?”張揚有些不解。
“這個一會兒再說。”
丁消注意到,張揚剛才強調了一句“挑這個時候”,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便插口道,“張大哥,京中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嗯?”
張揚皺眉看向丁消,以為對方是呂布的一個小跟班,臉上就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奉先,這位是……”
“哦,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這是丁將軍之子,我的內弟,丁消。”呂布笑道。
“哦?”
張揚深感意外,“丁將軍什麽時候有了一個兒子?等等!你的內弟?這又是什麽意思?”
“哈哈,此事說來話長,我先簡單說一下……”
呂布哈哈一笑,就將丁消的來曆以及自己娶了丁楓一事,簡明扼要的解釋了一下。
“原來如此。”
張揚恍然大悟。
“小弟丁消,拜見張大哥!”
丁消適時上前一禮,隨即掏出一份書信,遞上前去,“這是家父親筆書信,還請張大哥這段時間照拂一下我二人。”
“哈哈,消弟不必客氣!”
丁原的信很簡短,看完之後,張揚便消除了戒心,態度大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來了這京師,我自然得盡地主之誼!”
一番客套之後,三人很快熟絡起來,聊的分外高興。
“奉先,你怎麽會好好的辭了官?”張揚對這個問題很是不解,所以再次提了出來。
呂布笑而不答,而是扭頭看向了丁消,“還是讓消兒和你說吧。”
“哦?”
張揚也將視線落在丁消身上,表情有些意外。
看樣子,這丁消小小年紀,反倒是此事的主導?
“張大哥,還是你先說,京中是否發生了一件大事?”丁消不答反問。
“這個麽……”
張揚猶豫了一下之後,臉上歉意一笑,“此事涉及軍中機密,我不方便透露。”
“嗬嗬。”
丁消微微一笑,“張大哥,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
“哦?”
張揚頓時來了一絲興趣,“那你來猜猜看!”
“我猜……”
丁消壓低聲音道,“天子駕崩了!”
“什麽?!”
一旁的呂布大驚失色,來之前,丁消並未向他透露這個消息,所以此時的他,顯得有些驚慌,“消弟,慎言!”
而張揚則是目露奇芒,開始重新打量起了丁消。
“這……雅叔,此事難道是真的?”
呂布見張揚遲遲沒有說話,不由心中一動,隨即張嘴問道。
“的確如此!”
張揚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天子半個時辰前剛剛駕崩,不過蹇碩大人有令,秘不發喪,所以此事並未傳開。”
“大膽!他安敢如此?!”
呂布臉上一怒,唰的一下站起身,“如此大事,豈能不報?他究竟意欲何為?”
“他是想立九歲的劉協為帝!”
丁消淡然開口,起身將呂布按回到了座位之上,“姐夫稍安勿躁,此事他決計不會得逞!”
“為何?”
呂布和張揚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因為大將軍何進此時就在京中!”
丁消笑道,“何進身為劉辯的舅舅,豈能容他人繼位?!”
“可是……”
考慮到丁消已經猜到此事,張揚猶豫了一下之後,就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可現在整個皇宮已經被十常侍所控製,恐怕大將軍此時可能並不知情!”
事發之後,蹇碩便頻繁調集人馬,將宮中守衛全部安排為他的直係親信部隊,而張揚等外來將領全被遣回家,勒令不許離開家門半步。
“這樣啊……”
丁消眼睛一亮,覺得這是一個結識何進曹操等人的機會,就問張揚道,“不知張大哥可對那蹇碩忠心否?”
“哼!我張揚效忠的乃是漢室!那蹇碩僅是一名宦官,我何必忠心於他?”張揚憤慨道。
很明顯,張揚在奸臣蹇碩手下做事,沒有受到重用,過的並不順心。
“好!”
丁消等的就是這句話,大笑著站起身,“那就有勞張大哥,帶我們去見何將軍,將此事稟報給他!”
“這……”
張揚麵露難色,“可是我家門口有士兵把手,咱們出不去呀!”
“哈哈,有姐夫在,那幾個軍士何足為懼?!”丁消不以為然道。
見此情形,張揚隻好說出了他真正的擔心,“可他們畢竟是奉了蹇碩之令,我若強行離開,日後恐遭蹇碩迫害……”
“哈哈,張大哥不必為此擔憂!”
丁消表情輕鬆的笑了笑,“那蹇碩能否活過今晚,還不好說呢!”
“你是說……”
張揚心中升起明悟,眼中漸漸有了神采。
“不錯!”
丁消重重的點了點頭,“你要明白,這是皇位之爭!所以今夜,皇宮必染血,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頓了一下之後,他含笑看向張揚,“我賭何進會贏,你呢?”
“我也賭何進贏!”
此時的張揚已經不再猶豫,明確的亮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一旁的呂布,卻充滿了擔心。
“不見得吧?”
他皺眉分析道,“蹇碩手下西園八校尉,個個兵強馬壯,大將軍何進雖然手握兵權,可以調動天下軍隊,但在這京師之中,恐怕未必能占得上風!”
“哈哈,奉先有所不知。”
張揚在旁笑道,“西園軍之中,曹操、袁紹、淳於瓊等一眾校尉,與那蹇碩貌合神離,根本不聽他的調遣,他所能調動的,隻有他的本部人馬!所以今日,蹇碩必敗無疑!!”
聽到此話,呂布不由扭頭看向丁消,“消弟,難道這些情況,你之前也猜到了?”
“當然!”
丁消淡然一笑,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那閹人蹇碩貪腐獨斷,根本不得人心,連溫文爾雅的張大哥都不願聽命於他,更何況那些心高氣傲的曹操袁紹等人?”
此言一出,張揚與呂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經此一事,丁消在二人的心中,驟然建立起了一個“料事如神”的形象,此生再難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