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對不起,我失約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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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有點渴,想喝水。”
“好,我去給你倒。”
我們倆沒有再說別的事情,或許現在也不適合說別的事情。
那些傷痛,總要有麵對的一天,但是,不是現在。
花姐的死,我們兩個人都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來接受。
經過腦科醫生的會診,靳蕭然已經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
身上的傷,在醫院養幾天就能出院。
我手上的傷也拆了紗布。
公安局的警官,幫我把車送了回來,遺留在現場的東西也都拿回來給我了。
當然,他們還給我和蕭然都重新錄了筆錄。
在住院之後的第七天,醫生終於同意蕭然出院了。
隻是,蕭然的病號服還沒脫下來呢,病房的門就被靳蕭然的三嫂大力的推開了。
“哼,蔣瑤,你是不是得給我們幾個一個說法啊。”
“對啊,小媽死了,她留下的東西,更得拿出來分了。”
三嫂和二嫂一唱一和的說著。
靳蕭然轉過頭,眼神無比冰冷的看著這兩個女人。
大概是發現了靳蕭然看著自己吧,他三嫂馬上就把下巴一揚。
“看什麽看?你個傻子,活著還不如死算了,真是給我們姓靳的丟人。”
“誒呀,跟個傻子置什麽氣,咱們現在主要是得拿到小媽那些東西。”
“哼。”
三嫂又拿眼睛使勁的剜了一下靳蕭然,就把目光轉回到了我身上。
“蔣瑤,你識相的……”
“滾。”
三嫂話還沒說完,靳蕭然就沉聲的說出了這個字。
就一個字,就把那兩個女人嚇的渾身就是一顫。
“你,你……”
“聽不懂麽?滾出去。”
把這句話說完,靳蕭然就從病床上站了起來。
他雖然穿著條紋的病號服,腳上是拖鞋,頭發還有些淩亂,但是他往那兩個女人麵前一站,身上那凜冽的氣場,就能讓人畏懼了。
“老四,你,你,你好了?”二嫂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還往後退了一步。
三嫂一句話都沒敢說,咽了一口口水之後,身子直往二嫂身後躲。
“我好或者不好,跟你們都沒關係。你們,都是我奶奶看中才娶回來的,所以,我看在我奶奶麵子上,以前的事我不跟你們計較,但是,不要再出現了,守著你們的財產,夾著尾巴做人吧,以後看見我,我老婆,都給我躲著走。”
“老四,老四,我,我們……”二嫂還試圖再解釋什麽,隻是完整的話還都沒說出來,就被靳蕭然的眼神逼回去了。
“走,走啊。”二嫂扯了一下三嫂,就往門外麵退。
“還有,把我說的話,轉告給靳濤他媽,讓她好自為之。”
“好,好好。”
二嫂應了兩句拉著三嫂就跑了。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挽住了靳蕭然的胳膊。
“老公,你的這幾個嫂子啊,真的讓我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雪上加霜這四個字了。”
“難為你了。”他轉過來摟住了我。
“沒事,她們無非就是想要錢,隻是,就因為她們,靳家那麽大的基業,說沒,就沒了。”我一臉可惜的抬頭看著他。
他刎了一下我的額頭,把我摟緊。
“別想這些了,我們回家吧,我想兒子了。”
“嗯。”
“呃,回家之前,陪我去理個頭發吧,我都快成猿人了。”
“好。”
換衣服,收拾東西,辦理出院手續。
臨走之前,我跟靳蕭然還是去了一趟急診。
我跟穆念北雖然交情很淺,但是我還是很感謝她,在我難過無助的時候,給過我一絲絲的溫暖。
隻是,我倆一進急診室的大門,正好看見穆念北渾身是血的跪在病床上,給一個傷者作者心肺複蘇。
她的額頭的碎發,已經被汗粘在了臉上。
光是遠遠的看著她,就特別讓人肅然起敬。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當年高考報誌願的時候,就應該跟初婷一起報醫學院的。
女生穿白大褂的樣子,真帥啊。
又等了一會兒,那個傷者終於恢複了心跳。
穆念北也累的幾乎脫力了。
可當她看見我跟靳蕭然時,還是喘著氣,走了過來。
“呦,能出院了?”
“嗯,謝謝你穆醫生,這個送給你。”
我把手裏一個裝著巧克力的袋子,遞給了她。
她挺詫異的,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啊。”
“猜的。”
“猜的真準啊。”她笑了笑,笑容真是讓人舒服。
“穆醫生,不打擾了,我們走了。”
“嗯,以後,最好別見著我。”
“好。”
我也笑了。
沒再說什麽,我跟靳蕭然離開了醫院。
當時我是真沒想到啊,在未來的某一天裏,我跟穆念北會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和初婷一樣,竟然還是個醫生。
這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間說不清楚的緣分吧。
離開醫院,我跟靳蕭然直接去了發廊。
一個小時之後,當靳蕭然再次站在我麵前時,就跟以前的他沒有任何區別了。
利落的短發,特別的精神。
“好看。”我一臉迷妹的表情。
“頭發短了,兒子會不會不認我了。”他有些擔心。
“沒準兒。”
“你別嚇唬我啊,剪都剪了。”
“嘿嘿,不會的,走吧。”
從醫院出來車都是靳蕭然在開,一年多的時間沒摸過方向盤,他的手還是很穩。
等我們回到家之後,芬姨看見靳蕭然回來了,瞬間就哭了。
靳蕭然給了芬姨一個擁抱,安慰了她一會兒之後,就去看坐在地上正吃著蘋果的深深。
深深對著爸爸眨了眨眼睛,先是很疑惑,不過等了一小會兒,就笑著張開小手。
“抱,抱。”
我清晰的看見,靳蕭然的眼睛裏,閃出了淚光。
孩子,總能觸動我們心裏最柔軟的角落。
他也不怕髒的,把一臉蘋果糊的深深抱了起來,還和兒子貼著臉。
看到這一幕,我又有些受不了了。
要是花姐還在,該多好啊。
明明應該是一家團圓的時候,結果,還是缺了一個人。
她在天有靈,應該也會笑的吧。
晚上,深深是靳蕭然哄睡著的。
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我就像他剛回來時一樣,坐在窗邊,看著城市的夜景。
他走過來,坐在了我的旁邊,伸手摟住我的腰,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們倆什麽都沒說,就這樣互相依偎著。
等我都有些困意時,他才把微涼的唇,貼在了我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