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當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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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諾定了定神,深深沉了口氣,看著倨傲的陸雲寒說:“左右惹你的是我,請放過盛放和顧非,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原來她還是認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在她眼裏就是個喜歡報複的小人!
陸雲寒收回那雙深眸,緩緩起身,帶著幾分傲慢語氣問:“罰你?你有什麽可罰的?已經上夠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座位,似不打算和她再做糾纏了一般。
可他卻在路過她的時候,被她的手死死攥住了衣角。
他低頭睨向她,發現她一點沒有被羞辱後的不恥感,反而清冷的臉上多了些許倔強神色。
微蹙的眉下一雙澄清的眸子正凝望著他……
陸雲寒,我不是要把自己送給你羞辱,而是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我們這些小人物一條生路。
而且,你不覺得,你靠著自己的優越感做這些事情實在有夠無聊麽!”
她隻是說了心裏的想法,想勸他做事別那麽幼稚,並沒想陸雲寒聽了以後會多不舒服。
雖然她表現得很是鎮定,但是他能感受得到她的小身體在衣服裏輕顫。
他還以為她是要求自己幫忙,結果一開口竟然是鄙視語氣。這個女人憑什麽這樣和他說話?
無聊嗎?我不覺得……”他懶得辯解,左右她是他要戒掉的女人了。
她握著他衣角的手指加大了些許力度,接著說:“這樣,我把你給過我的那些都還給你,房子,車子,錢……都還給你,你放過他們好嗎?”
那是她所有的家當了,她的身家也就隻有那些了,換個安寧也夠了吧。
聞言,他緩緩伸出了一直放在體側的手,指腹輕輕滑過了她細嫩的臉頰,然後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她的下巴,力道不輕。
極盡戲虐的看著她:“沒了那些你又有什麽?還回去跳舞嗎?賣酒麽?告訴你,我陸雲寒給出的東西是不會收回的。”
他給出去的東西和感情都是不會收回了。再說,那些東西對於他而言本就不算什麽。
可是我隻有這些,求你了,陸雲寒……”
她看著他,眼睛裏滿是柔潤。
她求他了,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消氣的話那麽她願意。
陸雲寒心中似被撞了一下,但表麵仍是冷酷非常,一雙淩厲的眼帶著懷疑看向她緊緊拽著自己衣角的手:“求,求人就這樣求?”
蘇以諾看向他,隻覺得所有的自尊已經蕩然無存了。
他要她痛苦,要她失去一切尊嚴嗎?
其實,這也沒什麽,因為她本就是個已經毫無尊嚴可言的女人了。
於是她鬆開了小手,雙腿一曲作勢跪了下去……
她的膝蓋緩緩貼近地麵,自尊在他冷酷的視線裏鞭撻。
可就在她的雙膝要貼上地麵的時候,一隻鋥亮的皮鞋忽然抬起搪住了她彎曲的雙膝。
我不接受跪地式服務……”他的聲音冷酷無情,顯然是不接受她的示弱。
她低頭,緊緊咬著唇瓣,強憋著要哭的衝動。
蘇以諾,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真的不知道我要什麽嗎?”
他看著她,被她的行為氣得心口悶堵。
她那麽聰明,怎麽會不明白呢,難道是故意裝成這樣的麽?
她一雙眼睛迷茫的看向他,完全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麽……他要什麽?她道歉也說了,示弱也示了,連跪都願意了,他還想要什麽?
見她眼中無限迷茫,他心中最後一點期許已然被澆滅掉了,於是伸手將她無情推離,徑直從包房離開……
蘇以諾看著空落落的門,那感覺比被狠狠抽了臉還難受。
她都已經把自己的尊嚴都踩到了地底下了,可是他還是不接受,與其說他不滿意自己的道歉,不如說他根本不在乎自己吧……想到這裏,身上的勁兒忽然一鬆,她呆呆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忽而又想起了豔姐說過的話:一個男人喜歡你的時候,看你處處都好,連蓬頭垢麵都覺得美翻了,但他若是忽然變了心,那麽即使盛裝打扮在他眼裏也毫無美感。
男人的心一旦變了,那麽付出再多的感情都成了惘然。
想一想,陸雲寒是對她好過的,隻是現在不同了吧……她在他眼裏已經沒有美感了,所以他也不在乎她的感覺了。
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蘇以諾從酒店走了出去。
一個人走在滿是冷風的街巷,凍得哆嗦。
她其實挺怕冷的,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急著回家。她想走一走,緩一緩心裏的難受。
走過老街的時候又聞到了一股烤地瓜的焦香,這一年似乎又快到年末了,可哥哥還是沒有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了下天邊那些耀眼的星子,想著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裏,離開這些是是非非……可是,哥哥呐,你難道真的不會回來找小諾了麽?
還有顧非,他現在在那裏麵會被怎樣為難呢?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不幸,因為她不能再欠顧非什麽了。
回到家裏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裏都是陸雲寒的樣子,他的咄咄逼人,他的不可一世,他的強霸氣場。
讓人害怕,但是卻又忍不住想要欺近他……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除了想躲以外,心裏還有點欣喜。
那時候她就知道,其實自己是想他的,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該想他。
明明瞌睡了,但是一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鬼她還是心有餘悸,於是伸手又打開了燈來壯膽。
被光線包裹的她會感覺到安全感,於是閉上了眼睛慢慢睡去。
第二天晨起的時候她還有點迷糊,但是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
在廚房下了碗麵條以後,隨手打開了電視胡亂播著,打發時間。
但視線很快就停在了一條娛樂新聞上。
娛樂記者曝光,大牌影星米茜兒的男友為方氏集團太子爺方靖宇。
娛樂記者蹲守在他們租住的別墅一宿,偷拍到了很多兩人親密時的照片和視頻……
一時間,米茜兒的粉絲們開始在各個平台發出祝福,希望她們幸福。
還有人為她們的未來表示擔憂……總之,吃瓜群眾是忙得不亦樂乎。
蘇以諾看著電視上那些親密照片,對方靖宇的愧疚感也少了一些。
他能這麽快就恢複了風流的本性似乎也不錯。
一股糊味兒傳入鼻子裏,當她迅速跑進廚房的時候鍋已經幹了,麵條發出的糊巴味熏得她頭暈……
收拾完廚房以後她都快餓扁了,沒辦法隻好選擇出去吃。
駕照還沒有下來,別墅又在郊區,所以蹬自行車成了她目前最佳的出行方式。
她在附近隨便找了家快餐店就進去了。
一碗麵沒吃到三分鍾金香的催命電話就又來了……
金香,她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腦仁頓時疼了起來。
接通之後無疑又是一通哇啦哇啦的叫喚聲。
能好好說完的事情,偏偏被金香夾雜了許多帶著不良情緒的謾罵詞匯,期間還要把一堆過錯往她身上推。
拋開那些情緒詞之後,蘇以諾終於弄明白了金香找自己的原因了。
盛放被同行踢館了,靡風夜場的老總主動來找丘爺,說要切磋一下手下人的實力。
也就是舞女間的技藝比拚,屆時還會有一眾圈子裏的老總來當評委。
其實他們就是看盛放剛被砸了,所以這個時候想要趁火打劫,故意在盛放這兒踩上一腳罷了。
但讓蘇以諾覺得不解的是,她之前隻是偶爾去盛放演出撐個場麵,替的也是站在後麵最不起眼角落裏的群舞,根本就沒走到前麵跳過一次獨舞。
了這次才藝比拚,你來找我又是要幹什麽呢?”
她這麽一問,金香頓時又是一通語氣不好的指責,當她哇啦完以後蘇以諾才明白,原來這次比拚不隻要擔負著兩家店在圈子裏的聲望,更是帶著賭注的。
那就是,比輸的舞女要接受對方在臉上燙煙疤的懲罰……
這樣一來,盛放就沒有人願意出場了,氣勢一顯弱,對方也就更加狂妄了。
毀容啊,哪個女人願意賭上容貌去比拚呢?
於她們這些靠臉吃飯的女人而言,毀容還不如死了呢……
好吧,她可以去,都到這個份上了她已經什麽也不怕了!
既然是她惹的麻煩,那麽她一定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彌補的。
可金香在得到她應戰的回複後隻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算你還有良心。”
良心……這其實不見得是多好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早晚會被金香害死,但沒辦法,現在作死似乎已經成了義不容辭的事兒了。
她看著碗裏涼了一半的麵條,低頭以最快的速度吃掉了。
夜幕降臨時,盛放大廳離舞池最近的vip座位上坐滿了人,二百零八個豪華景觀座椅包圍著半露式的舞台。
那裏坐的都是繁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生意也都與娛樂場牽扯。
今天,整個盛放都騰空了出來,閑散客戶一律免進,所以能進來看熱鬧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當然他們除了要看燕舞以外最想看的還是最後的懲罰環節,無論哪一方輸了他們都能撿樂子看,何樂而不為呢?
看著別人痛苦,人心裏的陰暗麵往往能得到滿足。
音樂響起大幕拉開,台上的燈火輝煌與人心的陰暗醜陋形成了強烈反差。
靡風夜店的頭牌舞娘隨著音樂開始起舞,她的身材美倫精致,一雙修長的白腿全然展露在視線裏,一件金色的露臍亮片舞衣將她那傲人的溝遮住三分之一……
在律動極好的音樂裏,她跳著熱辣的舞蹈,身上兩團白滾滾的肉隨著音樂上下流動著,一場脫衣舞就這樣驚羨了眾人的眼球。
後台出口,蘇以諾雙手攥成了拳頭,可是依舊能感覺到來自掌心的寒冷。
靡風夜場的頭牌果然不是蓋的,除了舞技好之外還敢脫,台上的女郎除了身體幾個重要的點以外全都暴給了觀眾。
真的是熱情,火辣,而又刺激。
可是她怎麽辦?不脫肯定是不行的,畢竟來這種地方的人尋的就是刺激……不脫的結果必然是輸,輸了盛放的名聲之外,自己還要毀容。
那麽,就隻有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