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除了朋友還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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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以諾站在鐵門外麵,等待著顧非從裏麵出來。

    在此之前她曾想過好些顧非重獲自由之後的模樣。

    他應該是喜悅的,感觸良多的樣子,或笑或悲,甚至會和自己擁抱慶祝但事實上,這些都沒有。

    顧非出來的時候,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身後背著一個單肩黑色包,身上穿著純白色的恤從裏麵走出來,在走到蘇以諾麵前之後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寬背熊腰的他,竟然都沒有正視蘇以諾,隻是將臉遮在帽子裏,這讓蘇以諾感覺很陌生。

    顧非,你怎麽了?”他不抬頭,她就隻好走到他身邊,仔細的看他的臉,因為她很怕他在裏麵受了欺負。

    可那張古銅色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傷啊,那他為什麽不抬頭呢?

    沒事,謝謝你來接我。”顧非那略帶滄桑的聲音令蘇以諾遲疑,從什麽時候開始,顧非竟然對自己說話這麽客氣了?

    不過她也沒往心裏去,依舊歡歡喜喜的將手伸向他的包,誰知,顧非竟然向旁邊閃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還是我自己背吧,太髒。”

    髒?就算有什麽埋汰的東西也都放在包裏了吧,一個包而已能髒到哪裏去?

    蘇以諾奇怪,但還是問了句:“你想吃什麽?”

    顧非依舊低著頭,語氣很是客套的說了句:“不必麻煩了,我回盛放。”

    這還是蘇以諾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非他之前在裏麵的時候都不曾這樣對待自己過。

    我知道你回盛放,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好不好?”蘇以諾笑,想著顧非或許是有什麽心結,所以耐著性子哄他。

    不必了。”顧非說著就繞過了她那輛紅色的小車,自顧自的往前走,似乎是在有意甩掉她一般。

    麵對這樣子的顧非,蘇以諾實在有些措手不及。她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喊道:“顧非!你什麽意思?”

    顧非站定在那裏,沒有回頭,隻淡淡的說了一聲:“蘇小姐如今已然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而我是個進過牢獄的人,不配和你當朋友,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麵吧。”

    蘇以諾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看著他帽子上的一排白色英文字母問:“顧非,你什麽意思啊?你是說,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所以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是麽?

    當初說把我妹妹看的人,估計現在已經看不起我了吧?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顧非抬頭,極深的鹿眼裏帶著難受,浮厚的唇微微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蘇以諾上去就往他肩膀頭上招呼了一下子,質問:“你說話啊,顧非!你說啊!你說你鄙視我,你討厭我啊?說什麽不配當朋友,其實你是覺得我不配當你朋友吧?”

    看著他的眼眶慢慢轉紅,蘇以諾的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不這樣逼他,又怎麽能找回當初那個自信的顧非呢?

    他是進去過,可現在已經還他清白了,他又不比其他人低一頭,為什麽不敢抬頭做人?

    顧非看著她,放在體側的手指動了動,卻終沒有抬起來摸她,他怕自己粗糙的手指摸壞了她白嫩的皮膚。

    我沒有小諾,你現在生活的很好,我為你高興,如果我和你走得太近,勢必會造成一些矛盾。

    你現在本來就在娛樂圈,我不想因為自己,給你帶去風言風語。”

    蘇以諾被他的話弄得差點哭,瞪著他說:“傻瓜!我們又沒有做什麽,而且我身後還有職業公關在打點,你無非就是怕陸雲寒不高興”

    是,陸總,我惹不起。”顧非笑了笑,一排整潔的牙齒看起來很陽光。

    他一個孤家寡人向來是打碎牙齒和血吞的主怎麽可能會怕陸雲寒?他那是怕陸雲寒和蘇以諾之間產生誤會啊。

    別怕他,走,我們去吃飯。”蘇以諾直接拉著他往車停的方向去。如果她和顧非吃個飯都不行的話,那陸雲寒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小諾我”顧非好為難。

    蘇以諾拉開車門將他手裏的包扔了進去,說:“走吧,過了今天我就要去外地拍戲了。咱們就是想見麵都難了。”

    蘇以諾的話聽起來倒是有點傷感,所以顧非也不再推辭,他是真的很想她啊,他就是因為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才要求和她少見麵的。

    預定好的包房裏,蘇以諾和顧非對麵而坐,蘇以諾看著他傻笑了一會說:“我把金香送監獄裏去了。”

    顧非低著頭,粗實的手指正在夾花生豆,夾了兩次沒加起來,“想必她是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吧?”否則蘇以諾也不會這麽不講情麵。

    她很恨我,因為,她認為是害了你。”具體的事情蘇以諾不想說,反正在顧非麵前她是不用解釋太多的。

    顧非沒夾起來筷子間的花生,但還是抬頭衝她笑了笑說:“你不必自責,她若沒有問題也就不會進去了。”

    我沒有自責,但是如果你想”如果顧非說想放金香出來,那麽她也是會幫忙的。

    顧非卻搖了搖頭說:“我什麽都不想,腳上泡自己走的,我不會幫她挑的。

    但是有一個事情,我倒是想問你我怎麽會被放出來?你找蔣爵了?”

    蘇以諾點了點頭,很誠實的說:“嗯,蔣爵他之前被陸雲寒關起來了,然後我就去找他了,要他保你平安,我就放了他,怎麽了?”看著顧非一臉的擔憂神色,蘇以諾仔細回想了一下,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啊。

    可是蔣家不會善罷甘休的。”顧非皺起了眉,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是啊,所以我才讓蔣爵簽署一個保證書,要他們不再背後找你麻煩啊。”迎著顧非嚴肅的神情,蘇以諾心裏好沒底啊。

    這件事情,陸雲寒是後來知道的吧?”

    顧非一語中的,蘇以諾頓時有點心虛。

    是啊,可是他也沒說有什麽不妥啊。”

    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他們之間也沒有多少對話。她一直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直到他早上離開她才出臥室因為,她不想見到他。

    你覺得,蔣爵現在最恨的人還是我嗎?”顧非看著她,眼神裏除了疼愛還有一點訓備的意思,頓了一下繼續說:“我的確是捅了蔣爵,但是我也進去關了一年多,這件事情是蔣爵惹的,所以蔣家人倒也算講道理,應該不會繼續鬧下去。

    但是陸雲寒不一樣,他大有把蔣爵關很久的意思吧?你這樣貿然把蔣爵放出來,就相當於把他手裏握著的一個蔣家的人質放了出來這樣做,會給他帶去很多麻煩的。”

    顧非的分析是她完全沒有考慮到的,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陸雲寒的處境。

    可是陸雲寒很厲害啊,在繁城,沒人敢動他吧?”這一刻,蘇以諾的聲音弱了很多。

    可是,蔣家的人沒有底線啊?他們做的生意都是不見光,沒準在什麽地方就黑了他一下陸雲寒不苛責你,這自然是像個男人該做的事。

    可是我也不想欠他什麽,我會盯著蔣家的,以免不必要的麻煩。”顧非如是說,他不想白承擔陸雲寒的人情。

    是我不好,考慮問題不周全。”

    她當時很怕陸雲寒會阻止自己的計劃,所以特意繞過了他。

    她明明給他闖了禍,可他當時為什麽不教訓自己呢?那天他來接自己的時候蔣爵也沒有被放出來啊,為什麽,他不和自己說明利弊?

    好了,你別自責了。”顧非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出聲勸慰。

    顧非對不起。”她有很多話想說,可最終隻剩下了這一句話。

    對不起,是因為她害他進了監獄,也是因為她不能和他在一起。

    千言萬語,無從說起,一年之間,物是人非,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太多的人和事情。

    此刻,他們坐在一起,可以提金香,可以說陸雲寒,但是就是不能說彼此。

    不能說,也無法說清楚,做一對糊塗的朋友,總好過一場歇斯底裏的分手。

    顧非笑了笑,低著頭又開始撥弄起盤子裏的花生豆,粗獷的嗓音裏帶著溫情,“我們之間從不需要說對不起的,因為我是你哥哥啊。

    隻是,我這個哥哥比較不稱職,沒能幫你更多,甚至還容易拖你後腿,所以我都不知道,你還需不需要我了。”

    看著一貫很男人的他眼圈發紅,蘇以諾率先流了眼淚,呢喃著說:“需要,當然需要了。”

    那就好”顧非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裏不斷打轉。

    那你真的要回盛放麽?顧非,不如你離開盛放,自己開一個咖啡廳吧?”蘇以諾不想讓顧非留在那種地方了,所以她決定出錢幫顧非離開。

    顧非輕輕笑了,看著盤子裏的花生說:“我就不走了,留在盛放認識的人也多,也方便打聽你哥哥的下落啊。”

    我哥哥我都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他了。”一說起蘇以誠,蘇以諾就很傷感。

    顧非看著她,似承諾般說:“我答應你的,自然要做到。還有就是,小諾,不要把感情的事情看的太重了。”

    以免以後傷心啊

    整個陸氏家族的根都在芒城,除非陸雲寒不想去爭那個寶座,否則是不會和蘇以諾走到最後的,但這個話他不能說透。

    嗯。”蘇以諾點了點頭,她想的卻是很兒女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