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白澤一下狠心，狠狠咬破手指，按在鏡子上。

    聊齋世界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也就罷了，現在連現實世界都可能存在危機，白澤想要強大起來的最快道路，就是和鏡靈合作。修行講究財、侶、法、地，他現在僅僅算有個財，有了鏡靈的指導，侶和法就可以期待了。

    一股吸允力從鏡子上傳來，耳機裏再次傳來鏡靈的聲音，隻不過不再是老頭的語調，而是變成一個奶聲奶氣的幼兒聲，“屏氣凝神，不要有太多雜念！”

    這聲音似乎帶有一定魔力，白澤下意識地停止猜疑。這時，他突然腦海一陣清明，好似光芒大作一般。再一睜眼，白澤發覺自己的意識出現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空蕩蕩一片，寂靜得有些讓人害怕。

    “這就是‘神’所居的識海，隨著你走不同的修煉道路，早晚有一天這裏會變得不是這麽死寂，而是隨著你的心意或鳥語花香或烈焰寒冰。”

    奶聲在白澤身邊響起，一團朦朦朧朧的弱小光暈突兀地出現在白澤身邊。

    白澤感覺思維在這裏無比清明，剛才忽略的一些疑點重新湧上心頭，他開口道；

    “你怎麽不談靈氣滴血認主的事情了。”

    那團光暈終於聚成人形，是一個鼻子很大，嬰兒模樣的小人，那小人渾身籠罩著一團看著就令人煩躁不已的灰氣，默默開口道：

    “相互隱瞞是不可能魂靈相接的。你的戒備心太強，我不撒謊恐怕你根本不會和我來到這裏。現在你隻要用‘神’感應，就能知道我的情況，我相信你最後還是不會拒絕我的。”

    識海陷入一片沉寂，片刻之後，小人欣喜地一笑，身體的很大一部分割裂開來，帶著部分灰氣，融入白澤的精神體。

    再一睜眼，白澤臉色蒼白的歪倒在床上，隨手敲了敲鏡子道：“滴血認主要這麽多鮮血嗎？我怎麽感覺至少沒了七八百毫升的鮮血啊！”

    鏡靈也不偽裝了，用著奶氣的聲音道：“常理也就一兩滴就夠了，但是施法引導也要靈氣啊，誰讓你血液靈氣含量低，所以我隻能多抽一些。”

    白澤翻了翻包，才發現補血酒掉在廢棄磚廠了，他虛弱地歎了一口氣道：

    “識海中隻能大致了解得到你的好處壞處，好像一個天平兩頭的砝碼似的，但是我根本不知道細節，現在告訴我吧。另外，你不該叫個主人什麽的嗎？”

    一個粗獷的男聲嬌媚地喊道：“主人！”

    白澤連忙擺了擺手，示意算了，心中暗罵：“果然聲優都是怪物！”

    奶聲卻完全不符合他嬰兒形象地歎了一口氣道：

    “法器有靈，從此就並非死物，你可以把我也當作修士的一員，應該給予我相應的尊重，你可以叫我‘留影’，我稱呼你為白澤。等到你無論是修為、品性達到折服我的地步，這聲‘主人’少不了你的。”

    不待白澤吐槽他還真文藝，留影鏡的奶聲繼續道：

    “除了一些基本修行常識，先前的話幾乎都是騙你的。我誕生於三千八百年前，乃是一件強大的靈器核心碎片，被一真人輔以靈材，鍛造四十九日方成法器。成器之始，便有成靈的趨勢，可惜那真人很快渡劫身死，我第一次聚靈也被雷劫直接打散。”

    “後來，我深藏真人遺府兩千一百年，一個剛剛啟靈的小鬼物好運地闖入其中。那葫蘆還有裏麵三千年竹葉酒和我一起被那小鬼所獲。百年之後，那小鬼凝魄煉魂成功，自號青獠鬼童，就在他剛要衝擊結丹之時，隨著一次天地大變，我和他被迫進入一方狹小的世界。”

    留影鏡說道這裏，奶聲有些低落，片刻之後才繼續道：

    “其實天地大變的時候，一筆靈光掃過我的本體，我當即幾乎化成靈器，不過哪想那方天地沒一點靈氣。我就好像憋在蛋裏麵的小雞仔，雖然已經有了自己的神智，卻空在裏麵耗費幾近一千四百載。”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後來，青獠鬼童沒有靈氣進補，修為倒退不說，鬼體都有散掉的趨勢。於是他走了邪法，吞噬每個人的靈魂天生帶的那一點靈氣。這麽多年下來，它利用我吞噬了二百多萬生魂，所以不光他要接受天譴，我也有違天道。”

    白澤聽到這兒，表情略有點迷糊。

    留影鏡當即沒好氣的解釋道：“你就想象青獠鬼童快要餓死了，偷人家雞蛋吃，我就是他的煎鍋。他用我煎了二百多萬個雞蛋，雖然他沒餓死，但是我粘鍋了。現在人家主人早晚會發現，他是一定會被抓住打死，但是我上邊還粘著糊雞蛋呢，那主人肯定也會稍微地記恨我，明白了不！”

    白澤恍然大悟，問道：“那你大約粘了多少個雞蛋的鍋？”

    奶聲自己算了一下，答道：“大約不到十萬吧！我已經把怨氣集中到了骷髏裏，雖然會限製我大部分的能力，但是天道規則不完整的世界暫時還發現不了我。”

    白澤思考了一會兒，問道：“所以你非得跟定我了，就是想讓我幫你度過升級成靈器的那一劫，替你扛點兒鍋唄！”

    奶聲略帶不好意思地道：“的確是這樣，但是可能等你渡劫的時候，也會稍微困難那麽一丟丟……”

    看著白澤臉色陰沉，奶聲立即打著哈哈道：“不過你明竅都沒到，渡劫還遠，還遠。”

    白澤長吐了一口氣，開口道：“算了，既然我天賦不錯，到時候應該也能護住你。”

    “嗬嗬，額，嘿嘿。”留影鏡的奶聲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白澤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顫抖著開口道：

    “你別告訴我，剛才你說我天賦好也是騙我的！”

    留影鏡更加尷尬地笑了起來。白澤掐住鏡子，狠聲道：“難道我根本沒有修煉的天賦？”

    “有的，有的！”看白澤一副要砸了自己的模樣，留影鏡急忙連聲解釋道：“就是沒我說的那麽好。”

    “難道，我沒有煉氣天賦？”白澤滿臉狐疑。

    留影鏡看著白澤疑神疑鬼的樣子，幹脆說道：

    “你的血液有靈氣，就一定是通智懂得修煉的妖怪，三代以內的血統。但根據你血液靈氣的濃度，我估計並不是什麽大妖，估計是個連妖丹都沒結的化形小妖留下的血脈。不過你靈氣挺純，也許追源始祖還不錯。至於你的煉氣的天賦嗎，最多是個中等。煉神我沒騙你，的確是個人都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