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鬼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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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知力魄讓白澤熱血沸騰,根本無法入眠,他幹脆在院子裏鍛煉到天明,吃過早飯收拾妥當,持劍在小鎮閑逛打探。

    來的那天夜色已晚,昨日白澤也沒呆在小鎮,今日他才第一次在小鎮中閑逛。放眼一瞧,這小鎮中修士還真不少。

    白澤沒走兩步,便看到好幾個身上具有靈氣的道士,其中兩個在路邊擺攤,看生意火爆的樣子應該算卦還算靈驗,另外一個應該就是昨日小二說的耍奇怪把戲那人。

    今日耍把戲那人不光敲擊青蛙鳴奏樂曲,他身後還背著背囊,裏麵養著十幾隻小鼠。肩上掛著小木架放置於身前,鋪成一個小的戲台子。

    這人臉上畫著戲劇青麵獠牙的鬼物濃妝,敲擊著青蛙,嘴上咿咿呀呀地唱著。背囊中的小老鼠聽到出場的橋段,便踩著節拍爬出來。

    這些老鼠蒙著麵具,身上穿著小服裝,人立背著手登樓,隨著曲調演起戲來,表演出來的動作和情感,悉數與曲調中一致。

    這人用青蛙奏鳴,用小鼠演戲,吸引了一大票人觀看。人們紛紛稱奇,就連幾個身具靈氣的修行者也湊到人群邊緣,觀看他的控製動物的戲法。

    很快,一個來臨淄鎮遊玩的公子哥便被吸引住,他越看越喜歡,先是打賞了十兩銀子。但是仍然耐不住心中渴望,攔下那做戲之人,要花大價錢買走他的蛙鼠。

    做戲法的人裝作很不想賣掉的樣子,任憑那公子哥已經開出幾百兩銀子的高價,仍然滿口拒絕。

    周圍人也都哄抬,誇讚這蛙鼠的確有靈性,比什麽名貴貓犬,成名的蟋蟀鬥雞有意思多了。

    最後那公子哥一咬牙,開出一千兩銀子的天價,終於買走了這雜耍人的蛙鼠。

    蛙鼠到了公子哥手上,公子哥嚐試敲擊一下,果然青蛙鳴唱,老鼠演戲做舞。公子哥心滿意足地離去,雜耍人拿著銀票,一轉眼也消失人群中不見了。

    放在昨日白澤可能都發現不了雜耍人的把戲,但是昨夜他感悟力魄,對魂魄之事有了另一層了解,一眼便看破這雜耍人騙了那公子哥。

    這群蛙鼠根本不是自然通智的妖物,隻是一群速成的短命鬼,要不了幾日就得魂飛魄散。

    人生而有三魂,即主魂、覺魂、與生魂。主魂帶著一點意誌經常遨遊天際,帶著善惡功德,是與天地溝通的外門,修成元神的便是主魂。覺魂掌握著意識,死後下地府的就是他。生魂屬於生命本身,統領七魄,肉體生則生魂在,肉體亡則生魂散,主掌著壽命。

    植物大都隻有生魂,動物隻有主魂和生魂。所以植物和動物才會經過長年累月的強身健體,旺盛生魂,從而慢慢感悟誕生覺魂,這也就是“通智”這一道妖修門檻。

    可是眼前這些蛙鼠,被強行灌進明顯不屬於他們的覺魂,雖然暫時讓它們通智,但是用不了幾天,外來覺魂擠壓生魂,從而打散身上七魄,很快這些蛙鼠就會五勞七傷而死。

    白澤並沒有揭破這人,能騙人也是人家的本事,不過他卻對這人抽魂移魂的法門有些興趣,便跟上去想交易借閱一番。

    顯然對這法門感興趣不止白澤一人,雖然他們不修神看不明白蛙鼠靈魂的問題,但也能感覺這門控製動物的法門很不一般。

    方才人群中的三個結伴修士各施手段,悄悄跟在這雜耍者的身後。他們雖然見財起意,但肯定不會直接動手搶劫,畢竟沒人老是想打生打死。

    但是等到和雜耍者聊起來,萬一他們發現這人實力很弱,開的價格又不和他們的心願,後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白澤想借閱一下人家的秘法,行為也並不比這三人高尚。隻能說在個體實力為尊,欲望能得到最大滿足的修行路上,對陌生弱者保持良知,真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幾個各懷鬼胎的人一直追到小鎮外,雜耍修士好像完全沒有察覺,任然自顧自地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白澤卻漸漸起了疑心,就算那三人的障眼法瞞過了雜耍修士,但是自己半個法術沒用,這麽明目張膽地跟在人家後麵,難道雜耍修士真的是瞎的?

    白澤停下腳步,從騙術現場氛圍的掌控力來看,那雜耍修士肯定是個老江湖,他可不相信那人是個傻子,

    這幾日在臨淄鎮活躍的修士大都今晚會參加山市,到時候應該還會再見,白澤轉身回到臨淄鎮,不打算繼續趟這渾水。

    看著白澤頭也不回的背影,那三個修士也有些傻眼,他們一直以為白澤是個連隱身術都不會,還想學人家打劫的萌新。

    本來他們打算讓白澤打個頭陣上去試探一波,再決定是不是吃下這個從沒見過的修士,但是現在探路的萌新突然打了退堂鼓,三個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雜耍修士一邊走一邊慢慢褪下妝容,露出一張瘦骨嶙峋,好似枯木一般鐵青色的臉。

    雖然沒有回頭,但他卻背後長眼一般知道白澤離去。這幹瘦的修士停下腳步,惋惜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一眼肯定追不上的白澤背影,向著三個修士慢步走來。

    “咳、咳……”這幹瘦修士好像身體十分不好,邊走邊咳,臉上鐵青色更重,像鬼更多於像人。

    三個修士隱隱感到不對,但仍以為這人看不見自己,悄悄向後慢慢退去。

    “本來想忽悠來幾個傻瓜,賺一筆小財,晚上去山市買點藥,沒想迎來意外之喜,釣來條了不得的大魚。”

    枯瘦修士拍了拍自己胸口,一雙蒙著白翳的死魚眼盯著三人,繼續道:

    “要不是顧慮大魚,哪用得著走這麽遠。現在大魚跑了,你們三個小蝦米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保存好,一會兒死的時候別損壞了我的財產。”

    一邊說著,枯瘦修士從懷中掏出一個紙片人,這紙片人手持著長矛,眉眼俱全惟妙惟肖,宛若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