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紙人、泥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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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枯瘦道人手一招,鬼將化作一道黑光,鑽進他腰間的鬼袋中。
門外算命道人急撕去人皮麵具,露出清靈道士的臉,上前進屋,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鬼王大人,既然那小子隻是一個氣血旺盛一些的凡人,不知咱們何時動手?”
枯瘦道人看了看漸漸西斜的太陽和烏雲密布的天空,微微皺眉,心中沉吟:“這幾日鬼將仍然沒有完整祭煉。但是那小子充滿陽氣的靈魂,配合上醜女怨魂再加上被完美祭煉的郡主魂魄,很可能再煉出一個更強悍的鬼將。”
見鬼王大人並未作聲,急於複仇的清靈道人眼珠一轉,再次勸道:
“鬼王大人,具我觀察,那小子很可能已經被我嚇破了膽子。咱們如果不迅速動手,萬一他跑了,豈不要再次勞煩大人。”
枯瘦道人思慮片刻,應道:“罷了,反正隻是一介普通人。雖然京城限製頗大,但憑借著紙人泥偶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咱們現在入城,今晚子時便解決了他吧。”
清靈道士麵帶喜色,眼中怨毒地看向京城某個方向。
夜色來臨,白澤布置好屋內,端坐在床上修煉神魂。雖然還沒過幾日,但是八大王破碎元神被源源不斷吸入,白澤的力魄已然圓滿,可以著手感悟下一魄了。
今天天氣本就陰沉,傍晚的時候烏雲密布,入夜時分,屋外麵已經稀稀瀝瀝下起小雨,沙沙聲音不絕於耳。
白澤心中壓了一塊大石,雨聲中無心修煉,打開半扇窗子,望著窗外春雨,喃喃道:
“雖然不一定是第三天夜裏,但是這天氣估計鬼王不會行動了吧!”
酒蟲窩在腰間木筒裏,甕聲甕氣地“排骨”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回答白澤。
白澤拍了拍竹筒,開口道:“你這幾天就先悶在裏麵吧,外麵不安全。”
再次確認一切都準備好,白澤盤腿坐在床上,寶劍就放在腿上,望著窗外靜靜思量。
不知何時,窗外隱隱有笛聲響起,曲韻悠揚。
白澤身心放鬆,眼皮略有些沉重,很想就此睡去,但是他的神魂卻隱隱感到不對,抗拒入眠,整個人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突然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地上傳來,白澤耳朵微微一動,心中想起來方才忘記的事情,突然驚醒。他睜開眼睛,一雙眸子變成黑紅鬼瞳,直直瞪向窗外。
一隻身上隱含靈氣的小紙人,身上被雨水澆得有些沉重,不複往日的輕靈,慢慢順著窗子爬了進來。
白澤悄悄起身,拔出寶劍,同時從床上摸起一根細繩,死死盯著那紙人爬動的軌跡。
紙人從窗子上露了個頭,一抖身上水珠,重新恢複靈動,順著窗子飄飄忽忽落入屋內。
白澤猛地一拉繩子,一壇黑狗血從窗子上麵澆落,淋了紙人一身。紙人變成血色,渾身顫抖冒出黑煙,畫上的嘴淒厲慘叫了起來,聲音淒厲刺耳。
普通人聽到這種鬼嘯,恐怕會嚇得屎尿齊出。但是白澤卻絲毫不受影響,從床上跳下來,一劍向著巴掌大的紙人砍去。
地麵突然暴起,磚土齊飛,一隻泥土大手從地上伸出護住紙人,攔住劍鋒。
劍光一閃,發出劈砍硬木的聲響,泥土大手被白澤應聲切成兩半。但劍鋒劈碎大手也勁力全失,紙人趁著這個時機,將身上的黑狗血甩落一些,總算恢複一點法力。隻見他迎風而漲,變成常人大小,從背後摸出一把長矛。
泥土大手突兀的出現雖然讓白澤吃了一驚,但也沒有完全出乎意料。白澤手上抖了個劍花,再次向著紙人劈去,同時左手從腰間拿出一把糯米灑在地上的空洞。
泥土手雖然討厭糯米,卻並沒有被阻擾片刻,轉瞬便與被切掉的那一塊合二為一,化身成一個泥土小人,從空洞中吸收泥土,陡然膨脹起來。
白澤這時已經與紙片人短兵交接,紙片人不論力量與靈活本就不如白澤,現在又被京城禁錮了施放法術的能力,而且還被黑狗血重創,雙方差距更遠。才一交鋒,紙片人手上紙槍便被白澤削斷。
眼見劍鋒切斷紙槍後及胸,紙片人迅速從後麵摸出一麵紙盾,雖然被瞬間切成兩半,但是好歹全身而退。
白澤再次持劍劈來,紙片人先是甩了兩把紙飛刀,然後摸出紙劍,對著白澤刺去。
留影鏡被白澤當成盾牌,“當、當”兩聲脆響,兩把紙飛刀被鏡麵磕飛,彈到一邊。
白澤手上劍光不停,順著劈勁一轉就勢絞碎紙劍,紙片人身形飄忽,想借著白澤行動卷起的勁風進行躲避。
可是他畢竟剛被黑狗血淋過,身形略有些沉重,白澤又腳步一踏,陡然提速,紙片人閃避不及被一劍刺入胸間,他口中再次發出一聲痛苦的鬼嘯,胸口被刺入的地方冒出黑煙。
紙片人雙手抓住劍鋒,身體變得柔軟飄忽,飄身想向後退去。白澤快步跟上,手上劍尖一轉,狠狠一劃,紙片人整個被切成兩段,跌落地上。
兩段紙片掙紮扭曲片刻,黑煙散盡,縮小化作兩段栩栩如生巴掌大的紙人,便再也不動了。
生死就在電光火石間,因為屋內土少,泥土人隻能從洞中吸取,此時身體才凝結一半,暫時還行動不得。
沒有片刻猶豫,白澤轉身一劍向著泥土人頭顱刺來。泥土人隻得一聲怒吼,人頭大小的拳頭迎著劍光打來。
劍尖輕點,發出刺入磚石的聲響,白澤也不硬拚,扭腰一閃繞到他側邊,欺泥土人雙腳還未凝結成型扭轉不便,劍光一閃便刺入泥土人腰側。
淡淡黑煙散發,泥土人憤怒地吼叫一聲,也不管傷口,舉拳橫向朝著白澤打來。
泥土人身體厚重堅實,三尺青鋒竟然不能刺透。白澤怕劍被扭斷,翻身一轉,拔出劍來,後退兩步側腿一踢,桌上一個壇子便被巧勁送到泥土人臉上。
泥土人受了皮肉傷,正是暴躁,眼見不明物體襲來,兩眼通紅一拳將壇子打破。
壇子碎片飛舞,裏麵的黑狗血卻正好撒了泥土人一身。因為土的特性,黑狗血滲入泥土裏,將他身體大塊大塊染成黑色。
泥土人身上冒起大量黑煙,痛苦嚎叫起來,一雙爪子在身上抓來抓去,摳撓下大量被染黑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