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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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瞧著手裏緊攥著的少半隻乳兔,不禁喃喃自語道:“這兔子身上的肉,簡直比猴子還要少。”
蕭風瞧著她,冷冷地道:“有兔肉吃就已不錯了,看來我實在不該先給你的,我應該把你也放在火上來烤烤。”
醜女哪還吃得下去,也不管沉香會不會再拒絕,直接就強塞到她手裏,然後拉緊了自己的衣襟,好像生怕他真的會過來再剝光自己的衣服。
蕭風卻已不再瞧她,默默地啃著手中的另一隻烤兔。
醜女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大聲道:“別以為你救了我倆,還送給我們吃的,我們就該感激你。”
她忽然也冷冷地道:“就算你是為了救我們,才不得已這麽做的,但畢竟我倆的清白已被你給糟蹋了。”
說到這裏,她似是氣得不行,也恨得不行,身體又開始抖了:“你可知道未出閣的姑娘家被人給玷汙了貞潔,對她會有什麽影響嗎?”
蕭風卻淡淡地道:“這和我有關係?況且我又沒真的和你們……”
醜女哪聽得進他這些解釋,忽然截口道:“你果然是個畜生,姑奶奶本打算看在你救我們的份上,饒你狗命的,現在看來……”
她忽然不再說話,卻緊盯著他的側臉,“嘿嘿”冷笑了幾聲。
她一時氣急,竟連稱呼都已變了,由“我”變成了“姑奶奶”。
蕭風忽然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實在救錯人了,我應該瞧著他強奸你們倆的。”
醜女愣了一下,遂問道:“方衝雲?”
她緊接著又問:“聽嶺南雙煞說方衝雲已經死了,莫非是你殺的?”
蕭風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醜女不由好奇,訝然道:“到底是,還是不?”
蕭風卻不再回答,他也不知該怎麽回答,難道要告訴她,方衝雲是被自己給嚇死的,這話說出來,別說她了,恐怕連自己都很難相信,若不是親眼目睹,他也根本不會相信會有這麽離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醜女也已不再去計較這件事情,卻忽然道:“念你救過我們的命,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個死法。”
她頃刻間好像已把自己看成了剝奪別人生死的主宰,蕭風的命好似已根本由不得他自己一樣。
蕭風卻忽然轉過了頭,冷冷盯著她,冷冷地道:“你莫非還想被剝光?”
醜女怔了一怔,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海口誇得實在太大了,大得幾乎已快把自己給淹沒在裏麵。
蕭風卻又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做,你本來可以把這秘密隱藏著,直到殺了我的那刻,再告訴我,隻可惜……”
醜女雖知道他會繼續說下去,還是忍不住問:“可惜什麽?”
蕭風道:“隻可惜,你覺得我實在不該給你們倆一隻烤兔的,我應該把手上的這隻也送給你。”
醜女又是一愣,臉上隨即一紅,幸好有縱橫交錯的劍痕刀疤掩蓋,不甚明顯。
她趕緊解釋道:“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小氣?我……”
她突然住嘴不語。
她不能不住嘴,因為忽然沒有了聽眾,她自是說不下去了。
蕭風已邁出腳步,緩緩走向了洞口。
他雖走得很慢,邁的步子也不大,卻忽然間已到了洞口。
眼看一折,就要走出山洞。
醜女已在他離開的一霎那就愣神了,竟不及開口去阻止。
幸好,沉香忽然道:“蕭大俠,請等一等。”
蕭風還是沒有回頭,卻驀然頓住了腳步。
若喚他的是醜女,他此刻說不準根本就不會停下來。
他沒有開口,顯然在等,等她說下去。
沉香忽然道:“其實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想必我家小姐誤會你了。”
聽到這句話,醜女總算已“醒轉”過來,她忽然狠狠瞪了沉香一眼,卻並沒有說什麽。
沉香卻好似很害怕,趕緊避開了她的目光。
蕭風也忽然道:“哦?”
簡簡單單、也幹幹脆脆的一個字,多一個字也沒有。
沉香已接著道:“其實剛開始,我也誤會你了,你讓我和小姐脫……解衣衫並不是要對我們圖謀不軌,而是怕我倆生病。”
她似對這個“脫”字很是忌諱,臨時改成了“解”字,說完,她整個臉也紅透了。
蕭風自然瞧不見,也沒有再開口說話,仿佛在聆聽著。
醜女似是聽出了興趣,眼神中的狠意已漸漸冷卻,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
沉香繼續道:“山洞內又潮又濕,還又冷又硬,我們身上的衣服是濕的,身子也是……”
她實在羞於啟齒,已說不下去。
醜女卻已了解,她終於明白蕭風為什麽會把自己和沉香的衣服剝光後,連人帶衣都丟到火堆旁了。
若不及時把身子和衣服烘幹,不大病一場才怪!
可蕭風是個奇怪的人,當時又根本不作解釋,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誤會。
想通了這點,她對蕭風的恨意已在不知不覺間變淡了,這是她未曾料到的事情。
然而,被他糟蹋過畢竟是不爭的事實,沒有一個黃花大姑娘可以原諒這件事情。除非是一種情況,若是她心儀的郎君,那就自當別論了。
很顯而易見,蕭風根本就不可能是。
他隻不過是個偶遇的路人,她對他也根本就升不起那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所以,她又準備發飆了。
可隨即她又想到一件事情:蕭風為什麽會在如此深夜,還是在密林裏疾行?
他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樣想的時候,她也隨即就問了:“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
沒有人回答她,隻有已漸深漸濃的夜色,和著忽然吹進來的風在山洞內緩緩彌漫著。
蕭風的人已赫然不見。
沉香忽然在這時又開口道:“小姐。”
醜女這才把目光從洞外轉移到她身上,瞪著她問道:“什麽事?”
沉香道:“他走了。”
醜女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口中不經意地答道:“嗯。”
又似驀然想到了什麽,她怒喝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沉香卻忽然吃吃笑道:“你豈非希望他一輩子都莫要離開這!”
醜女卻冷哼了一聲,道:“我簡直恨不得能飲其血,吃其肉、噬其骨頭……”
沉香截口道:“別口是心非了,他畢竟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怎麽會舍得?”
但她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說到最後兩字時,已幾乎不可聞。
醜女不由怔住了。